仰望着刘文仙居高临下的傲岸神色,慕世荣眯起眼睛,冲手下人下达命令:“三人一队,截杀李游书和蚩玲,我与李晋亲自拖住刘文仙。”
“是。”
众人领命,霎时从数个方向散去,向天桥上众人包抄过去。而慕世荣则在李晋陪同下腾身而起,跃上了比刘文仙等人更高的高度,右手作掌瞄准了刘文仙。
“躲着点。”冲李游书给予了简单的警告后,刘文仙右手往虚空里一捏,内气化形掺入毒素变成纤细的飞针,从她手中抛掷而出向慕世荣袭去。与此同时,老人于短暂滞空中横推一掌,仿佛闪耀篆书印记的掌击飞去,在半空中与连片飞针向撞,消耗在空气之中。
当两人头顶响起招式相撞迸发的声响后,刘文仙挥手而出,用掌风将空气中的余毒吹散,并冷冷端详着老人落到天桥栏杆上的身影。
李游书凝神观望,发现老人身材干瘦如同枯槁树木,双眼目光狠厉而刁钻,直直地盯着刘文仙沉默不语。而紧随其后,一个年轻人也跳了上来。年轻人个子不算出挑,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短发、圆脸,身材精干有型,比老人更多一份内敛和沉稳。
当李游书静静观察的时候,天桥两侧和后方便有诡仙门的门人冲杀上来。蚩玲和怀安二话不说冲左右两方向奔去,以各自本领将第一波企图包围的敌人给打倒在地,而李游书则轻叹一声回身出拳,以通背拳的鞭劲远袭而去,打晕了身后攻来的第一人。
“李游书,后面来的人就交给你,没问题吧?”听见身后传来的打斗声,刘文仙警惕着正面的李晋和慕世荣,向他问道。
李游书苦笑一下,又以两发阴手百步捶将更远些的敌人给打退回去:“那您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
“哼,虽然看起来一副娘唧唧的模样,倒也是条汉子,”刘文仙闻言蓦地一笑,而后向对面两人投以严肃目光,“至于你们——李晋,慕世荣,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八壹中文網
李晋没说话,慕世荣则呵呵笑道:“文仙,你说话这么冲,是不是多少有些无礼啊?”
“我这人不好假惺惺那一套,倒是你跟个笑面虎一样领着人来围我,对我这个黑绳堂的堂主才真的缺失了礼数。你找死么?”面对老人家语气和婉的指责,刘文仙锋芒毕露地反驳道。她知道这个慕世荣是什么水平,更知道他是什么脾气,所以这时间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慕世荣挨了骂却并不生气,仍然笑眯眯地,冲李游书那边挑了挑下巴:“那个小伙子,还有那边的小姑娘,你应该知道他们的身份。”
“知道,他们都是我姐姐的客人。虽然我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怎么,你没有孙子孙女,馋了?”
“呵呵呵,那你应该知道,李游书是有定戢会五百万悬赏的,而蚩玲更是如今被蛊仙门认定的叛徒,理应交由内门门长蚩琚处置。你身为黑绳堂堂主跟两个猎物形影不离地待在一起,是不是也太轻松了些?”
刘文仙嘴角往下一耷拉,跟李晋说了一声:“你不说话,说明你是奉命行事,不至于黑白不分,这还行。”这之后她才扭头去对慕世荣道,“李游书是受到定戢会的悬赏,不是诡仙门的生意;蚩玲的问题则是蛊仙门的家事,不要说你,就算是我二叔刘见心在这里也管不着。”
刘文仙说着,天桥那头便传来一阵又一阵惊呼声,是天桥上的行人看见发生在眼前逐渐血腥起来的战斗而发出的惨叫。
尖叫声中,怀安挥刀割开了一个被他毒素麻痹身体无法动弹的蛊仙门人的喉咙,令热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溅出数米之远。
在血液的喷涌声中,刘文仙继续说道:“虽说以刘文爵为首的你们这些投降派都亲近定戢会、结交蛊仙门,但也犯不着前途都未定下来就开始吮痈舐痔吧,恶不恶心啊。”
在刘文仙的讥讽下,慕世荣终于绷不住敛起了笑容,面色阴沉起来:“这么说,文仙堂主是打算保护他们两个了?”
“保护,至少他们能帮我分担点你手下的废物,”往身后一指,刘文仙身后李游书刚拳直出击中人体的声音传来,“不保护,他们被你整死不说,我估计也就自身难保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老逼登,你打一开始就想害我,让我明天没法参加比武吧!!”
说罢,刘文仙先发制人向老人冲去,鬼影夜行身法在白天狂窜留下漆黑的残影,必安指向老人眉心直刺而去。
刹那之间,慕世荣身边李晋抢出身形,出掌将刘文仙的攻击给格挡开来。同样幽暗的内气伴随手掌挥舞而划过一道黑色的光尾。而老人则趁此时机挥掌而出,又是如先前一般的篆书印章冲刘文仙脸上打去,刘文仙撤步闪过,那掌劲向李游书飞过去,被他早有察觉挥手一打,将那印章给打在了地面上。
注视深深的刻印,李游书对书法所知甚少,但也能认出那方方正正的“魏钟陆崔”四字,喃喃道:“诡仙门的‘判官印’掌法。”
以极婉转的姿态躲过了老人一掌,刘文仙抬手将散乱的长发顺到脑后,冷笑一声:“先是判官令,后是判官印……哼,李晋,刘文爵的判官令,你学的不错。”
判官令是以近身招架反击为主的掌法;判官印则是如阴手百步捶般的远击之术,攻击过的位置会留下“魏征”“钟馗”“陆之道”和“崔珏”四位冥府判官的姓氏,故而得名。
李晋神色复杂地瞅着刘文仙,依旧没有作声。而慕世荣则凝神聚气,向刘文仙说道:“我跟李晋曾经也是一任堂主,文仙堂主该不会忘了吧?”
刘文仙抱着膀子,以傲岸的目光盯着两人:“没忘,我既没有忘记你们的身份,也没有忘记你们不成样子的功夫,所以才对你们如此出言不逊!”
另一头,怀安的短刀从敌人胸膛拔出,被准确洞穿的心脏噗地飚出血来,染红了天桥的护栏玻璃和桥面。
李游书见状纵身而去,一脚踹翻即将被怀安斩杀的另一人,向他问道:“我的老天爷,你们蛊仙门杀人都一定要这么血腥残忍吗!他死的这么难看,待会儿要是引来警方你不就惨了!”
这时间,不知从何而来的蜂群掠过李游书头顶,将几名向这边奔走而来的诡仙门门人给牵制住。蚩玲的声音随之而来:“放心游书哥,我和怀安给那些人下了化尸虫,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肠穿肚烂变成一滩脓水,血液也会迅速腐败变质无法被查验,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文彬不是……”
“嘘!这件事你可不能告诉文彬哥,”蚩玲知道李游书想说什么,抬手示意他要保守秘密,“其实在文彬哥叮嘱我之前,我就已经杀过许多许多人了,但是我不敢告诉文彬哥,我怕他生我的气。毕竟他曾经是道士,好生之德肯定还是会有的。”
说着,蚩玲冲一人轻叩响指,一只手指粗细的怪虫便从那人咽喉猛地钻出来,张牙舞爪地蜿蜒蠕动着,令那人苦痛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以蛊术杀死那人后,蚩玲回头冲李游书极具反差地甜甜一笑:“说好了哦,一定要对文彬哥保密。”
李游书因为那人的死相以及蜿蜒的蛊虫而深感恶心,脸色难看地对蚩玲点头:“一定一定,我觉得要是我碎嘴子说漏了,下场跟那个人应该差不多。”
就在他吐槽的时候,两个人影超越那些诡仙门人狂奔而来,李游书和怀安两人同时出掌,将进击的两个身影给截停下来。
拳掌相接、内气碰撞,剧毒的掌风顿时四散,李游书以内气护住口鼻,怀安则照常呼吸,两人凝视各自阻挡下来的强者,不约而同道:“贵姓?”
而他们得到的则是对方紧跟的回答:
“蛊仙门由旬堂副堂主,胡玉林!”
“蛊仙门原寒骨堂副堂主,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