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时扉示意他有话直说后,风行才犹豫着将话问出了口,“敢问师兄最后所用的,是什么招式?”
由于刚对风行和炎炽二人进行了一大通忽悠,听得风行这话,时扉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刚刚比赛时,自己最后用的那招。
“那个啊……”
时扉拨了下被削断后,垂落下来挡住眼睛的头发,有些不知道怎么说,“那个怎么说呢,我其实也还没怎么明白,最后那招是怎么回事。”
看着时扉飘忽的眼神,风行只当他是不愿意透露其中细节,以免被人探得底细后有所防备。
“我明白了。”
风行突然的一句话,让时扉愣住了。
他明白了?
他明白什么了?
自己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呢,他怎么就明白了?
“这等杀招,是制胜利器。师兄之后还有多场比赛,不愿言说也是正常的。”
风行在时扉疑惑的视线里,轻点了一下头,给时扉递了台阶,“是我暨越了。”
听得这话,时扉才反应过来,他是理解歪了。
名字而已,又不是具体的功法详情,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也不是不想说,只是真的没有完全弄明白,这最后一招是怎么回事。
最后制敌取胜的那一招,他只是依样画葫芦,学着雷昔彤将雷元素扩散到四周,从而通过对雷元素的操控,做到锁敌的效果。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大概就是他当时的状态,那种平静无波、淡看生死的感觉,他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奇怪。
他虽然不是咋咋呼呼的人,但也免不了浮躁,那样明镜止水的状态,只有上次在枫柳泉边的垂柳下悟道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过一次。
想不到这次在擂台上,竟再一次复刻了这状态。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在这一状态下,以雷昔彤的方式锁敌后,全力用出的一剑,竟然会有这样让人意外的结果。
那恍若幻境一样的通天巨树,以及从天斩落,将巨树一分为二,断绝树下之人通天之路的一击,风行看到了,时扉也看到了。
只是风行的视角是被断绝通天之路,并被余波波及,将要灰飞烟灭的树下之人;而时扉的视角则是居于青天之上,睥睨天地,伐木取路,未见树下尚有生灵的天上之人。
时扉感悟着那最后一招,听风行说了告辞的话,也就没有解释这误会。
就当他是不想说得了,正好给其他人一个错觉。
时扉看了眼风行和炎炽离开的方向,转头往另一边走了。
他也需要点时间,好好捋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能将这一招固定下来,作为必杀技就最好。
不过他总觉得,这招里面,还有什么是他没有参透的。就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感觉,让他抓不准。
另一边,本跟风行一起走了的炎炽,回头看了一眼时扉的背影,小声问风行,“喂,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行张嘴欲言,忽然扫见周围磨蹭着没走,竖着耳朵,斜着眼,想要打听点内幕消息的内门弟子们,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低声说了一句,“回去再说。”
说罢,风行就加快脚步往演武场外走去。
不只是时扉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场比赛的所得,风行也迫切地想要试一试时扉所说的新技巧。
炎炽虽然心里急躁,但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没有再说什么,加快脚步跟上风行,出了演武场,去秘境堂取了神魂牌。
挑了个秘境进去后,炎炽才再次向风行询问。
风行也没有隐瞒,详详细细地将与时扉对战的情况,都说与了炎炽。
“当时有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从前的大师兄。”
风行回忆着当时时扉欺身挥下那一剑时的眼神,“冷静,无惧,没有感情。”
“如果他真的恢复了记忆,后来也不会来说那么多废话了。”
听着风行的话,炎炽虽感到有些可能,但一想到之后时扉下了擂台后,专门找上门来给风行提意见的事儿,就觉得时扉恢复记忆了这个可能站不住脚,“以他以前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多管别人的闲事?而且还说出同门之间互相指点,是应该的这种话。”
“当初长老提议让他指导下其余弟子的修行,他当天就接了任务走人了。把长老气得不轻,最后还是木揭阳帮他安抚住了长老们的情绪,才将这事儿放过去。”
风行也记得这事。
指导内门弟子修行,本也是十席弟子的日常任务之一。
木揭阳、江文兴他们要忙于各峰的事务,没有时间也就罢了,其他人每个月多少都是要挪出一点时间来,指导各峰内门弟子的修行的。
这是十席弟子的责任,也是十席弟子的义务。
但因为时扉总是撂挑子,云莱峰内门弟子的指导工作,最后也一并落到了木揭阳身上,有时候木揭阳太忙,就会找其他十席弟子来帮忙。
宗内的长老们看不下去了,聚在一起堵了时扉,想着必须让他自己履行这一责任,却不想还是让时扉跑了。八壹中文網
那一天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不是很清楚,反正师尊当天回来的时候,吹胡子瞪眼地把时扉骂了一遍又一遍,然后闭关了一个月。
“大师兄失忆后,性格变化还蛮大的。”
想想时扉从前的行事,再看看他现在的表现,风行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炎炽更是直接,白眼一翻就吐槽道:“岂止是蛮大的,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如果不是木揭阳试探过,肯定这就是时扉本人无疑。他估计早就被师父他们,按被人夺舍处理了。”
说到这,炎炽还不免表示怀疑,“要我说,木揭阳说不定就是知道如果时扉被夺舍,长老们肯定不会放过他。到时候云莱峰实力大减,宗主又常年闭关,会导致云莱峰在宗门的地位下降。所以他才故意隐瞒,说时扉没有被夺舍。”
风行皱眉想了片刻,摇了头,“宗主不倒,云莱峰的地位就无人能动摇,他没必要包庇一个来路不明的夺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