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北辰低声应了句:“嗯。”
毕竟夜里冷,赵惜宁给慕容北辰的背披上了衣衫,接着就绕到了慕容北辰会前面。
只是慕容北辰的墨眸定定地锁住她的脸,好像在审视什么,让赵惜宁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
她突然有一种被人看光的不自在,他是不是察觉什么了?
慕容北辰抬起手,摸了一把赵惜宁的脸颊。
让赵惜宁呼吸一窒,他身上的气息几乎占据了自己的整个感官。
慕容北辰的手磨搓着她的脸颊,神色凝重,让人猜不透他的下一步要做什么。
蓦地,赵惜宁觉得自己下巴一疼,“嘶”的一声。
“这张人皮看着真碍眼!”慕容北辰嫌弃地说道。
赵惜宁反应过来,毕竟在外人看来,今日是他跟“丹若”的大喜之日。
“难怪本王觉得你今日似乎比平时不一样了,原来是面具作怪。”慕容北辰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嘶赵惜宁的面具。
只是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让赵惜宁觉得十分的肉疼。
听着他的意有所指的事,她跟平时不一样了?
他到底指哪一方面?
脸上的疼让她实在有些受不了,“王爷,这事还是奴家来吧。这样扯容易把这人皮面具扯烂的!”
“一块面具而已,扯烂就扯烂!”慕容北辰无所谓地说道。
可是对赵惜宁来说却不一样,说不定这面具哪天逃跑时会用得上场。
慕容北辰似乎看透了赵惜宁的心思,“你想带着这面具躲避本王吗?”
慕容北辰随后一笑,好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十分自信地说道:“没用的,就算你带着面具,本王一样能一眼认出来。”
他这一笑瞬间让赵惜宁看呆了,仿佛如黑夜中的星星一般,熠熠生辉。
见惯了他不苟言笑的冷脸,时刻都是万年冰封的模样,就算是笑,也是不怀好意地笑。
这样轻松自在一笑倒是少有,倒让慕容北辰多了几分烟火气,不再是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王爷。
慕容北辰又是一扯,疼痛让赵惜宁回过神来,“好疼!还是奴家自然来吧。”
看着她痛得脸都皱起来,慕容北辰倒觉得她生动多了,心满意足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赵惜宁转过身去,拿了沛澄给她的药水,涂了些在脸上,很快就把人皮面具给脱了下来。
接着她有拿一边的手帕擦了擦脸。
刚要转身时,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慕容北辰居然从后背抱住了她,药香味混着男人特有的气味冲入大脑,让她心安又沉醉其中。
她本来穿得就不算厚,慕容北辰这一抱,倒让她暖和了不少。
原来她并不排斥男人,只是以前没遇到适合的人。
但是这般的沉醉其中真的好吗?
“王爷,奴家还没给你擦完药呢?”
慕容北辰的脸埋在了赵惜宁的颈部,“方才你给本王擦药许久,让本王觉得好冷,先暖一下吧。”
男人温热的话语喷洒在她颈部的皮肤,顿时上传来一阵酥麻感觉,让赵惜宁身体有些僵硬。
慕容北辰对她终究不一样的。
抱了片刻以后,又听到后面的男人说了句:“到床上去吧。”
赵惜宁身体怔了下,随后又恢复了正常,这种事她其实也有一定的心里准备。
“这里没其他地方能休息,本王今晚就勉为其难地跟你挤一挤了。说起来这里还是本王的婚房呢。”
慕容北辰放开了她,很自然地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倒是赵惜宁显得有些拘谨。
慕容北辰抬眸瞅着眼前站着的女人,“不是说要给本王上药吗?在床上也可以吧。”
赵惜宁走了过去,柔声道:“王爷不是说有些冷吗?奴家想着是不是该把这前面的纱幔给放下来。”
这纱幔珠帘离婚床还有一段距离,慕容北辰瞥了一眼,道:“也好。”
赵惜宁把纱幔一扯,两个人所处的空间一下子变小了,倒也好像暖和了不少。
赵惜宁放下了红烛,就来到了床边,半蹲下来,给慕容北辰的胸口上药。
这里也新增了不少伤口,赵惜宁心里除了震惊还是会有些心疼。
她想着若是大梁与大昭停战,签订和平协议,联合起来,对其他国家起到震慑的作用,那是不是可以少点战争?
那他是不是也不用那么辛苦呢?
慕容北辰除了端详着赵惜宁认真仔细的脸庞,也看着那放在矮几上的红烛,似乎在提醒他,今夜是他的大喜之日。
只是这大喜之日总有些缺陷,他不算很满意,也不是第一次跟她举办婚礼,但是他却没有一次亲自揭盖头了,婚房里的仪式感啥都没有。
而且名义上,其实算是他跟“丹若”的婚礼,实在让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介意。
“这桑苓下手还真重!”赵惜宁不由地埋怨了一句,似乎在为他而愤愤不平。
这句话把慕容北辰从思绪里拉了回来,大手不由地覆上她的小手,“这种生死之战,任谁都不会手下留情。”
比起他的拥抱,赵惜宁似乎更加适应他牵着自己的手。
手上的温热让赵惜宁想起今天他牵着她走的时候,“王爷是不是很喜欢奴家的手?”
慕容北辰眼眸似乎闪烁着光芒,“也许吧,虽然有时觉得你特别让人不省心。”
“王爷是在埋怨我不该来这里吗?我……也只是……不放心而已……”
说到后面。赵惜宁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同时也垂下了头。
她其实只是不想欠他情而已。
可到头来,两个人似乎牵连了更多……
“今天让你受惊了。”慕容北辰有些亏欠地说道,“因着担心本王会输,所以才给本王喂药?”
慕容北辰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刚好跟自己对视。
“你今天给本王喂的药好像不是普通的药,能让本王在短时间之内,功力大增,你这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慕容北辰疑惑道。
对于这个问题,赵惜宁早就想好了对策,“那药其实是丹若给的,她怕会遇上特殊情况,所以给了奴家,她告诉奴家,这药可以短期之内增强实力,不过她也说了,不可过多使用。”
赵惜宁这时药也擦得差不多了,腿上也已经涂了药,适时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慕容北辰倒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其实今日就算输了,本王也已经安排好让你脱身。”
赵惜宁蓦地地睁大眼眸,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他竟如此在意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