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局,比任何一局花费的时间都要久,时守桐和白泽和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阻止对方得分,其他三位参赛的男嘉宾哭笑不得的站在一旁期待着最后能有个捡漏的机会。
“白泽和以前差点去省篮球队了呢,他最擅长的就是远距离三分球了。”安安在场下为不明觉厉的女嘉宾们热情地解说着两人的战术:“不过能和白泽和打成这样,证明时守桐也很厉害,我听说时守桐以前代表学校参加过许多篮球比赛,要是他没当歌手的话,说不定现在也成了职业运动员呢!”
安安滔滔不绝,旁边围绕着她的女嘉宾们不时发出赞叹的惊呼,薄荧知道她们不喜欢她,所以也没有开口加入聊天,只是安安静静地当着一块背景布维持明面上的友好,同时目不转睛地关注着场上战况。
终于,时守桐找到机会从白泽和手中抢过球,迅速绕过白泽和来到另一边的篮筐下,将篮球用力灌进篮筐!
“时守桐得分!”叶欢高呼。
比分已经四比四,现在决定结果的就是最后一局了。
最后一局结束得比所有人想象都快,白泽和一个高超的运球就将篮球从时守桐手中夺过,接着转身一个跳投,篮球就径直飞进了篮筐。
叶欢吹响哨子,胜负已定。
女嘉宾们重回内场,一个女歌手为了之后的“恋爱机会”殷勤地向白泽和递出矿泉水和毛巾,白泽和笑着接过,然后回到了安安旁边。
“你知道一会怎么选吧?”安安恨恨地看了一眼正在安慰时守桐的薄荧,压低声音说道。
“我有什么好处?”白泽和说。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机会是我要来的,现在该你出点力了,别妄想好事占尽。”安安侧过头背对着镜头,威胁地瞪了他一眼。
“行行行,你有后台,都听你的。”白泽和摊开双手。
“现在我们已经决出胜负,该问问两位胜者想要把珍惜的‘恋爱机会’用在谁身上了。”叶欢说。
“我去和叶欢说。”时守桐沉着脸想要走出去,被薄荧不动声色地拉住袖子。
薄荧微笑着把他的上半身拉了下来,让他平视着自己。
“别把事情闹大。”薄荧用平常的表情,拿毛巾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轻声说:“只是一期而已,忍一忍。”
时守桐皱着眉头还想说什么,薄荧对他加重了语气:“听话。”
他撇了撇嘴,不情愿地回到了嘉宾队列。
另一边,被问到要选谁的安安再次把白泽和推了出来,让他先选。
“既然机会难得,我就把第一期没有实现的愿望给实现了吧。”白泽和俊朗的脸上露出笑容:“我希望薄荧能成为我的女朋友。”
时守桐在别人看不见的背后悄悄握紧了薄荧的手。
薄荧握了握他的手,然后从他手中抽出,在嘉宾们的拍手和起哄声中微笑着走到白泽和身边站定。
“我还以为我们相处得挺开心呢。”安安故作遗憾地看了白泽和一眼,然后从嘉宾队列中走出,直接走向时守桐:“那我就选时守桐咯。”
“现在我们来决定其他人下一期的情侣对象。”叶欢看了一眼众人说道。
薄荧和安安这两对既定的情侣因为不用参加,所以被安排到了另一边坐下,只有一个拍摄特写的摄像机在时不时地拍他们。
“我说过吧?太过自信是要吃亏的。”白泽和笑眯眯地看着时守桐。
“那你知道太过狂妄要被打吗?”时守桐冷冷地回敬。
“你打算就在这里打我?”白泽和继续挑衅。
“白泽和。”薄荧看向他:“适可为止吧。”
“你看不出来是他和我过不去吗?”白泽和眼中露出一丝阴鸷。
其他嘉宾那里三言两语地就确定了下一期的情侣搭配,刘涵高声招呼他们道:“快过来,拍板了!”
白泽和对着时守桐冷笑一声,朝薄荧伸出手:“走吧,女朋友。”
薄荧伸出手来,和他击了个掌。
“走啊。”她微笑着说完,朝刘涵他们走了过去。
时守桐朝白泽和冷笑一声,脸色不愉地起身跟着薄荧走了过去。
“与其想着怎么刺激时守桐,不如把心思放在薄荧身上,别那么没用,白白浪费了我给你的机会。”安安皱眉看了眼神色阴沉的白泽和,跟上了时守桐。
“不就是傍上了秦焱么,等你被踹了我看你还能拿什么耀武扬威。”白泽和低声咒骂了一句,重新扬起嘴角走向了拍摄中心。
拍完板后还有一个内嵌在这期节目里抵扣不足份量的小采访等着他们,等到薄荧结束采访从篮球馆出来后,地面虽然还是湿湿的,但天空已经放晴,程娟拿着一件外套等在门口,看见薄荧出来后马上迎了上来:“冷吗?”
薄荧摇了摇头,任由程娟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回到保姆车后,薄荧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登录邮箱,自她开始向边毓发送表演视频以来已经过去两个周了,但是她发去的两个视频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如果不是看见邮件属性里每次的“对方已读”,她都要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发送成功了。
薄荧没有给自己泄气的时间,她编辑了一封新邮件,附上了自己在《祸国》剧组拍摄时穿着戏服让程娟代为拍摄的一段表演视频,再次发送给了边毓。
她原以为这一次也是没有回音,然而一个小时后,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薄荧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收到了边毓的回信。
她立即从舒适的软椅上坐了起来,紧张地点开了这封邮件。
信里只有一个附件,那是简介女主角的寥寥数语,以及一个剧情片段。
“到底要怎样才能做出有深度的表演呢?”
在一次拍摄间歇,薄荧向易雪提出了这个问题,曾经两度被封后的她应该最有资格解答薄荧的疑问。
薄荧刚和杨卓拍完和一场对手戏,宠妃灼华蔑视宫规,穿着只有皇后才能穿的正红色宫装在乾清宫和少年皇帝消遣,指使皇帝剥葡萄喂自己还不够,还要娇嗔肩疼让皇帝揉肩,上天下地,能折腾皇帝到这地步的也就只有灼华一个了。
戏拍完,她就找到在一边休息的易雪请教拍戏去了,而饰演少年皇帝的杨卓,因为拍完戏后突发流鼻血状况,在一众打趣声中羞涩地逃回他的保姆车去了。
“你有没有上过专业的表演课?”两人坐在相近的演员休息椅上,易雪听完薄荧的提问,和颜悦色地问道。
“不知道算不算专业……是公司里请的表演老师。”薄荧有些犹豫,她知道易雪是科班出身,如果是易雪指的是科班那种“专业表演课”,那她是没有上过的。
“现在主流的三大表演派你知道吗?”
“知道。”薄荧很快回答:“体验派、方法派,以及表现派。”
一件厚外套轻轻搭在了她身上,原来是伍惠见她拍完后没有回保姆车,拿着衣服下来找她了。
薄荧对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伍惠抿了抿嘴,说了句不用,然后又回去了保姆车。
“虽然各个派别间泾渭分明,但是实际表演中没人能做到百分百地依照流派去表演,就像体验派演员不可能完全不去替换表演情景,表现派演员不可能一次都没有身临其境过。”易雪笑道:“但是一个演员,总有偏向的流派,你觉得自己在日常表演中偏向哪一个流派?”
她吗?她偏向于哪个流派?薄荧还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表演对她而言,就是伪装,就像她在现实生活中二十四小时不断的伪装一样,如同喝水般自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如何喝水,自然也没有想过要如何伪装。这些,都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技能。
见薄荧陷入茫然,易雪笑了笑:“虽说是三个流派,但体验派如今已经被主流表演家摒弃,剩下的只有从体验派传承改进而来的方法派,以及强调在心中构建角色形象,再进行模仿的表现派。依我看,你的表演方式更偏向于表现派。”
她的目光飘向薄荧放在双腿上的两手,她的右手习惯性地握住了攥成拳的左手,经过易雪这些时日的观察,这是她面临压力时惯有的小动作。
“你是钟娴宁的粉丝吗?”易雪笑着问。
薄荧的身体不易察觉地一僵,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易雪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