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这次与水镜先生一道去蜀地游历,也注定了他最终要出山的命运。
游历中,他一路俯察地理,看山川河流走向,了解各地风俗民情,气候变化,民心所想...从席间一谈,知他绝顶聪明却仍差水镜先生一筹。
他差水镜先生哪一筹呢?
当年,刘备对水镜先生说徐元直临别时曾向他推荐诸葛亮,于是便想打听诸葛亮这人究竟如何。
水镜先生笑了笑说:"可比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汉四百年之张子房也。"
才刚说完,他便叹息一声,随口说道:“元直自己要去便去,如何又让他出山呕此心血,找寻烦恼?"
随后,水镜先生向刘备告辞。
任刘备如何相劝也留不住他,不为所动。
出门后,他仰天大笑,边行边自语道:“卧龙虽会得其主,却不得其时,惜哉!”
言罢,飘然而去孔明聪明一世,只差水镜先生可窥知天机此种能耐。
刚才我在席间所言,说出了二人有着洞察风云变幻,俯瞰天下大势的格局。
同时也道出了孔明一路上仍旧抱着终有一日将要出山的目的。
此言一出,就在大家望来面露惊讶时唯有水镜先生看我一眼,随即低头沉思未语。
我知此人深谱奇门诡道,后世中介绍他的资料极少,很难查阅当时水镜先生的为人如何。
只知此人莫测高深,可察言观色,一眼可参出常人所想。与人说到玄妙时会顾左右而言它,并不完全说透,恐防天机泄露。
我想到这里不免多了一个心思。
席后时间尚早,酒后兴起,大家就在院外畅谈起了当下的局势。
我与孔明聊了很久,得知当年由于父母早亡,他与其姊弟就随叔父诸葛玄去荆州投靠了刘表。叔父死后,诸葛亮便与弟妹离开城里,在隆中过起了隐居躬耕的生活。
荆州刘表早年就已名列八俊之一,声望极高,并非无能之辈。
他的政治立张是不赞成卷入战争,实行闭关发展,对那些明争暗斗的军阀战争大体是持中立态度。
再加上他本是汉室宗族,因此荆州内部总的来说还算稳定,没有受到东汉末年纷争战乱的影响。
社会稳定自然也就吸引了众多名流来此,一时之间颇为繁华、文风鼎盛,荆州可称为乱世中的避难港。
由于叔父的关系,年轻的诸葛亮也曾得以见过刘表。他劝过刘表西进蜀地可成大业,而刘表对此却并不感兴趣。
谈到此时,我见孔明虽然隐居山中实际心中早怀天下,只是一时之间未遇明主,无法实现自己的一番远大抱负。
院中花园。
水镜先生在旁言道:“不久之后,恐天下即将大乱。我等独善其身,乐得道遥自在何必入那尘世自寻烦恼?”
听到水镜先生此言,我点了点头,向孔明劝道:“现在群雄竞起都是为了各自利益,谁又会首先想到百姓的疾苦呢?"
不过孔明却道:“我细数如今天下豪杰,或许只有一人能匡复汉室,体谅天下百姓深怀仁厚之心!"
我见水镜先生望向酒后稍显激昂的孔明并未说话。
于是,我接了下去:“我猜你应该是说那刘玄德吧?"
孔明奇道:“你也知此人情况吗?"
这时,我转向水镜先生,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二。
见他在旁仍未言语,只是暗自微笑。
我回孔明道:“此人虽是英雄实为枭雄,只是行事不同而已。他与其它人等并无二致,例如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
水镜先生继续在微笑中看向我与孔明。
孔明疑惑中,问向于我:“如此说来,依你所见谁才是天下真正的英雄?"
身边众人见我与孔明酒后院中论英雄,顿时都在仔细听来。
这时,我脑海中浮现出了他呕尽心血,最终无力回天殒命于五丈原的画面。
天机不可泄露,于是仅只模糊谈起:"有的以见识论英雄,有的以气力勇猛论英雄,又或以成败论英雄,此中看法各有不同,而我却认为在此的都是英雄。”
众人皆奇,随之孔明问来:“何以此说?"
我对水镜先生笑道:“请水镜先生借藜杖一用!”
就在他将手中藜杖递来后,我沉思一会,提杖在地上刻划了几行繁体字。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遥想当年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水镜先生见此诗随即抚掌而笑,拉着我的手说:"天下人人皆为英雄,此中奥妙并无玄机,唯有清醒之人才能参透。"
这句话我知道另有所指,恐怕在这之前水镜先生亦劝过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