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颂娴只能先在电话里问了林爸关于林妈病情的事,好在她也知道甲状腺癌是最常见的甲状腺恶性肿瘤,严重与否,要看甲状腺的病理类型以及癌症的临床分期。
放下电话,韦桀一手拎着大包小包,一手拉着失魂落魄的颂娴,两人回到了车上。
韦桀拧开一瓶水递给她:“我刚才听你说伯母确诊的是乳头状甲状腺癌,这种类型的恶性程度比较低,而且预后很好,五年生存率可以达到90%以上,大部分的人在手术后依靠药物生存,寿命其实跟正常人是一样的,你不必太过担心。”
颂娴刚才一听到恶性肿瘤就有些慌,现在喝了水冷静了一会,终于能重新站在医者的角度来思考这件事了。
就像韦桀所说的,乳头状甲状腺癌是甲状腺癌中最常见的一种,生长的比较缓慢。肿瘤微小的甚至可以在较长时间内都保持稳定的状态,且对病人的生命不会造成危险,所以有很多比较小的甲状腺乳头状癌可以先不考虑手术切除,只要定期复查就可以。现在林妈那边需要切除,是肿瘤持续增长到需要进行处理的程度,这种肿瘤通过手术切除就可以达到治愈,的确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有了韦桀一番开解,她自己又查询了相关资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韦桀跟她说:“我刚才已经帮你查了航班,最快的一班飞台北的是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
颂娴掏出手机:“那我得马上买票,我今天就要先去城里。”
“好,那我一会先把你送到品妍那,你先回去,我这边等老爷子回来后,就飞去找你。”虽然韦桀不想她今天就走,但明天有大雨,他也担心从这去城里路远雨大,误了飞机。
老爷子这次出去找书要三天左右,现在韦桀要顾着家里的诊所和新民宿那边,没法直接撂下这边的事就跟颂娴飞回去,眼下只能等老爷子回来,他安排好了这边的事,再飞过去找她。
两人都没了继续逛的心思,开车回韦家拿了颂娴的行李。
老爷子出门了,红梅姐一家上学的上学,去茶园的去茶园,没人在家,颂娴住在这里期间,韦家人对她的好都历历在目,现在她走得仓促,来不及跟红梅姐和两个孩子道个别,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出了院门,她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怎的,当下竟然生出一种不知道下次再来是什么时候的落寞和惆怅。
韦桀一手拖着她的行李箱,一手拉着她:“没事的,我会跟他们说的,再说等伯母的手术做完之后,我们随时都可以回来,还可以带着伯父伯母他们一起来。”
颂娴想想也是,现在都是直航,真没必要这么伤感,这么想着,她便跟着韦桀一起走出巷子。
巷子口阴凉处,一群阿姆正在择菜纳凉。
看到两人拖着行李箱出来,李婶开口问说:“阿桀啊,又要去新店给人治病了?”
韦桀和颂娴住在新壮墅给人义诊的事,大家伙都知道,加上之前颂娴和韦桀都分别回来拿过衣服和其他东西,现在两人一起拖着行李箱开车走,众人便以为两人过完节又回民宿去了。
韦桀本想忽略应一声,但颂娴却开口解释说:“不是的李婶,我是有事先回家一趟。”
众人一听立马愣了一下,李婶擦了擦手:“林医生你等一下,我给你拿点东西。”
她说完转身跑回去,颂娴和韦桀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站在旁边等。
其余的邻居就八卦开了:“这就回去了?那阿桀去吗?”
“韦医生现在不在,阿桀也去的话,我们生病都没人给看了。”
“阿桀你们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
韦桀跟一群人说:“大家不用担心,是小娴自己回去,我在家等老爷子回来,谁身体不舒服就晚点过来,我肯定在的。”
众人这才放心,又问:“那小娴自己回去,你放心吗?”
颂娴开口说:“他过几天等韦医生回来了就来找我。”
众人这才放心了,李婶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个袋子。
她递给颂娴:“林医生,这是我自己晒的芒果干和无花果干,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拿在路上吃。”
颂娴刚要拒绝,韦桀却帮她接下来了:“那就多谢李婶了,我们赶时间先走了。”
“走吧,一路平安,早点回来。”李婶和其他邻居都依依不舍的跟颂娴挥手告别。
等车子开出去,颂娴拿着那两袋东西有些哭笑不得,跟韦桀说:“我刚才是怕不解释,他们看我不走了,又怀疑我们分手之类的,所以我才说的,没想到越说越麻烦。”
韦桀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淡淡说:“在村里住,这些都很正常,不用太放心上。就算你告诉他们回家了,他们也会有各种你想不到的说法,不去在意就好了。”
颂娴从袋子里掏出一根芒果干尝了一口:“嗯,还真挺不错的,你尝尝。”八壹中文網
韦桀不喜欢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但颂娴递来的,他便咬了一口:“李婶做这些很在行,你拿点在路上吃挺好。”
颂娴想到他刚才接下来的样子,笑说:“我以为你刚才会拒绝。”
“李婶也是为了感谢之前我们帮她亲戚治病的事,拿了她心里舒坦。”
颂娴点头,酸酸甜甜的味道和浓郁的果香在嘴里漫开,让她不由又回头看了眼身后越来越远的小村子。
想到诊所可能会有病人,颂娴跟他说:“要不然你把我送到车站吧,我自己坐车去城里。”
从城里来回还要好几个小时,她不想让他跑这一趟。
韦桀看她一眼,语气有些可怜巴巴:“你自己坐车我不放心,我送你去,跟你多待几小时也是好的。”
要不是家里一堆事,他今晚肯定会留在城里陪她,明天亲自送她上飞机,既然没法明天送她,那今天他无论如何都会把她送到品妍那才安心。
颂娴心里跟过电似的,一阵酥麻,这男人每次都一本正经的说这些话,他知不知道真的很撩人?
车子在红灯的车流里缓缓停下,颂娴默默叹了口气,以前她听人说还没离开就开始想念,觉得极其矫情,但现在她终于深有同感,想来或许是以前真的没那么爱吧。
她转头去看他,发现他也在看她。
他眼里是一片翻涌的情海,她仿佛要溺在里面。
她伸手要去拉他,却被他先一步握住了手掌,他的大手很大很热,上面带了些茧,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眸里全是她:“我很快就会去找你,等我。”
到时候他要带着治疗的方子去找她,他要把她治好,然后再不跟她分开。
他的情愫那般直白,她无处可躲,也不想躲,她跟他的手指纠缠在一起,脸上是化不开的蜜意:“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