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颂娴和韦桀每天都一起去九哥家里给臻姐治腿。
这一星期许家豪再没来过，九哥也逐渐跟韦桀相熟，跟这个面冷心热说话直的年轻人越来越合拍。
臻姐更不用说了，有了韦桀每天给她额外医治肠胃顽疾，这两天终于重新体验到“厕所自由”的快乐，心里别提多高兴，对这位小韦医生也很满意。
韦桀每天回去都把病患的情况跟老爷子说，前两天还挺顺利，但后面因为治疗方式的进程和手法，父子俩在商量的过程中出了些小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
老爷子对这个疗法其实用得不多，也没有过多的研究，知道的那些内容都是从自己的父亲身上学到的，虽然理论知识不多，但他有临床经验。
而韦桀是从自己的老师那学来的，农医生对这方面算是比较有权威的，韦桀理论学得很扎实，但自己没有亲自治疗过类似的病患。
所以父子俩谁也是说服不了谁。
老爷子也不想跟他浪费口水了：“你以前那个老师不是对这个有了解吗，你打电话去请教请教他，看到底是我说的对还是你说的对。”
韦桀在老爷子房里不说话了，好一会才说：“农老师太忙了，我们自己再商量商量。”
老爷子的胜负欲上来：“再忙打个电话的时候总有吧，这也快端午了，你不是每年都给他寄凉粽嘛，你们就当提前给他打个过节电话，顺便问一问嘛。”
“我知道他地址，直接寄过去就行，打什么电话。”这么多年韦桀寄东西给农老师，从来不打电话，也不写名字，因为觉得没脸。
颂娴送了两碗红梅姐做的凉粉进来给他们，听到父子俩的话，问说：“你们说的是农医生吗？”
老爷子惊讶：“林丫头，你也认识他老师？”
“上次陪宋阿姨去治疗认识的，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阿桀的老师。”
“哎呦，那是挺巧的。他的老师医术挺高的，尤其是对经筋疗法很有研究，我就想问问他的治疗意见，这臭小子就是不肯打这个电话。”
看颂娴也看着他，韦桀轻咳两声：“不是不肯，是农老师太忙，再说我们现在这个治疗方案这段时期还不需要改，等……等过完端午，看病患的情况变化，我再给他打电话问也不迟。”
老爷子想想也是，现在和一周后说不定就有区别，到时候再问也行。
转眼一周之后就到了端午节。
臻姐的治疗已经过了一个疗程，如今她的腿部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虽然还不能马上下床，但腿部已经没这么冰冷，带着腰腹也比之前感觉通畅和舒服了，因为血液循环加快，她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第二个疗程要间隔几天，正好过个端午节。
过节两天红梅姐就给家里人每人缝制了一个包着香草的香囊挂在房间门口驱蚊，又把艾叶挂在了门口，然后说要带着颂娴一起做这边端午的传统食物：凉粽，也叫碱水粽。
包凉粽需要先做碱水。
韦桀在回来的路上，下车砍了一捆黄荆树回来。
颂娴看着这一小堆绿色的，形状有点像是枫树叶子的植物，好奇道：“碱水就是用这个来煮水吗？”
韦桀耐心解释：“这个东西也叫布惊草或五指风，要用火来烧它。让它变成灰。”
看颂娴不解，到家后，他去找了把干稻草做火引子，直接将那把黄荆在废旧的大锅里烧成灰。
“就这样，不用动它，把它放置一夜，让里边的炭烧完，再完全冷却。明天我教你包凉粽。”
“明天你不用去看工地了？”颂娴问。
“不去了，软装已经快好了，工人也要放几天假。”
“那端午那天我们是直接去药市吗？”
“嗯，一早就去。”
第二天，说好一起包凉粽的红梅姐“忽然”说要跟韦民去茶园，老爷子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去曾老师那串门聊天去了，家里就剩韦桀和颂娴一起包凉粽。
天气太热，韦桀穿了件工字背心，下面穿了条大沙滩裤和人字拖，腹肌惹眼，加上两条有力的胳膊和肱二头肌腱，颂娴不由想到他抱着她上楼那晚。
果然力量感的男人更有阿尔法魅力。
韦桀先把草木灰放入布袋中，袋口扎紧，再找个干净的大海碗，在碗上搁个过滤网筛，布袋放在网上。
“这是做什么？”
“碱水。”
“我能做什么？”
韦桀刚想让她用热水来淋这个布袋，但看到她细长的手指和纤细的胳膊，怕她烫到自己，又把话改成：“什么都不用做，看我就行。”
颂娴看着他那张脸和身材，笑笑，心说是挺好看的。
韦桀提了壶热水过来，时不时往草木灰上淋些开水，开水顺着布袋流下来，变成金黄色的液体，澄明透亮，非常好看。
颂娴觉得很是神奇，明明这布袋里是一堆灰，浇上水就成了金黄色茶叶一样的颜色。
韦桀看她感兴趣，笑说：“这就是包凉粽需要的“碱水”，放凉后可装瓶保存，一年都不会坏。”
“真的吗？”颂娴对这个植物烧成灰淋出来的水，以及对用这种水做出的凉粽越发好奇了。
糯米在碱水里泡够了时间，韦桀把糯米和烫好洗净的粽叶拿到桌上。
颂娴按韦桀说的，准备好了棉线，就看他用糯米放进粽叶里，用棉线把粽子捆成长条状。
颂娴一脸不解：“这就好了？里面不放馅的吗？我们那边端午节包的粽子是要放蛋黄和肉的，有些还会加香菇花生和干贝。”
“端午的粽子是凉粽，不放馅的。只有过年的粽子才会放像你说的那些馅料。”
“我可能不太会包你包的那种细长型的粽子，我可以包小三角形的吗？”
“可以。”韦桀心说，你包个四不像都行。
颂娴很快就包了个小三角形出来，这是以前阿嬷教她包的。
“不错，很漂亮。”韦桀没想到她的手还挺巧。
“那当然。”颂娴一脸傲娇。
看着她短短热裤下露出的两条又白又直的大长腿，他喉头滑动了一下。
颂娴不明所以，以为他饿了：“我尽量包快点，一会就能上锅煮了。”
韦桀“嗯”了一声，把视线从她腿上移开，心说她估计是馋了，那他得加快速度了。
几个小时后，颂娴看着出锅放凉的凉粽，每一个都是金黄色的，闻起来除了糯米的香味，还有一股草木灰的清香。
韦桀把它切成一节节的，又分别倒了些蜂蜜和白糖在旁边：“尝尝。”
颂娴夹起一块，沾上蜂蜜，放进嘴里，口感不像传统粽子那么粘黏，滑滑凉凉的，沾上甜甜的蜂蜜，更像是有嚼劲的果冻，q弹又甜蜜，暑天吃的确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