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可好?”
“辰轩一直安好,师姐无需挂念!”
“如此便好!此行是想告诉你,我要走了!”竹天雪眉目低垂,有些忧郁。
“为什么?东西不是还没有拿到吗?师姐只身前往,此行有多少把握?”易辰轩双手摊开,急切道。
竹天雪抚摸着长剑,淡淡道:“四成不到!”
“四成不到?岂不是去送死?不是还有两年!”
“可恶!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这里易辰轩握紧了拳头,似乎有些责怪自己。
竹天雪看出了他的担忧,将长剑插进树干,跳了下去。
双脚踩在地面,每走一步便有一道清气拂起,周身白衣不时荡漾起一圈光晕。
走近易辰轩后,她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平淡道:“我时日无多,清气日益增长,再过不久就要离开人世!剩下的时间,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
易辰轩急切道:“仇人不是还没有找到吗?”
“傻孩子,不是还有你们吗?竹家可不只有竹天雪一人!”
“再等两年,我便能取到那东西!两年,到时我跟您一起去白骨荒原!”易辰轩全身猛的一震,毅然看着竹天雪道。
这清丽的女子,第一次有了动容。
她松开手转过身去,白衣飘动间,脚下再次拂起清气。
“好!我等你~”
说完这句话,竹天雪长袖一挥,银白色的长剑已经落在了手中。
“师姐要走了吗?”
“我若不走,怕是要把青玄也闹得个天翻地覆!如此,你那佳人怕是要责怪于我!”竹天雪嘴角挂着笑意,就如寒梅绽放。
“佳人?师姐见过她了!”易辰轩心中疑惑,却是没有问出口。
“此间事了,我会离开中州到青州等待剑池打开!或可帮你留意青城流民踪迹!”
说完,竹天雪抬手招出一道金色旋涡。
将长剑扔进漩涡之中,她侧身望了易辰轩一眼,当时的青衣少年已然长大。
“我走了!若是剑池之行顺利,两年后云峦山下,白石镇见!”
“辰轩明白!”
易辰轩低身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只听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金色旋涡缓缓消失。
等易辰轩抬起头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又变了回来。
张文宇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坐在床上,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易辰轩道:“易兄?您这是?拜神呢?”
易辰轩松开手,看向张文宇道:“对,拜神!”
在他心中,竹天雪何尝不是与神一般?
青玄山到山下树林,修士仅凭飞行少说也得一炷香的时间,她却不过抬手之间。
张文宇有些奇怪,心道:“易兄又在发什么神经?”
“莫非拜神,明日就能大获全胜了?”张文宇喃喃道。
易辰轩听到了,故弄玄虚道:“那是自然,上有天道孕育诸天神灵,岂有不灵的道理?”
“啊!早知道我也拜拜,也不会遇到苏月泷了!”
说罢,张文宇便走下床,对着窗外皓月拜了又拜。
“你又不需要比试了,拜他作甚?”
“你懂什么!我这矬样,怕是一辈子也找不到道侣!我在祈求苍天保佑,遇到一个漂亮姑娘共修大道!”
易辰轩只觉得好笑,回到了床边。
低头,下意识要脱鞋,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光着脚丫子。
眼前一黑就到了山下,外衣都没有披上,更别说穿鞋了。
“哈~”
易辰轩盘膝而坐打了个哈欠,手撑着窗户望向黑夜。
星光下,有一道目光同样看着夜空。
禺乾宫弟子居所,已经褪去青衣,穿着淡黄色内衬的女子,是黄月。
幼时便是一袭黄衣,只此未变。
“青城大劫,正魔交锋死伤无数,仅有少许凡人幸存,负责迁移的道一师伯说并未见到这位少年!我想,他已经消弭于万丈红尘。
浑浑噩噩,终日以泪洗面,直到眼中再无一滴泪。今生只想潜心修炼,道成之日,清气上升便离开此世!”
说到这里,黄月眼眶中浮出晶莹的泪光。
该哭都哭过了,为家人,为故友,为他。
黄月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珠,叹道:
“哎~我还以为,再无一滴眼泪!原来…”
抬头间,星空浮现出一道虚幻的身影,那是一名布衣少年。
“未曾想还能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我也最多只到你肩头吧?”
笑中带泪,这一刻仿佛变回了以前的黄月。
“就这样吧!易家村的易辰轩,去青城那一天就已经死了!这个人,是云峦宗的易辰轩!”
黑夜漫长无边际,许久才被黎明的微光压了下去。
天色拂晓,只有少许人早早的穿好衣服,离开了偏园。
更多的人,此时正如张文宇一般卧在床上,不用再操心七派会武的事情了。
阳光下,几片竹叶在空中飞舞,竹影倒映在白色衣衫上,走在小道间的是一名男子。
他身后跟着一名娇小的女子,一袭青裙正如其人,清新脱俗。
“易辰轩,你说会不会运气好再抽到零?”女子将眉梢黑丝轻轻一撩,一脸期待道。
易辰轩看向她,点点头道:“青青师姐若是轮空,再好不过了!”
听到此处,青青嘴角翘起,双目游离,似乎做起了白日梦。
一旁的白衣女子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却是无情道:“那会有那么巧的事,青青你就不要妄想了!”
“哼!”
“颜晓说话总是这么直白!”
噗嗤一笑,另一名女子自然就是叶灵儿了。
“为何不见药馨师姐?”颜晓看向青青,问了一句。
青青撅起嘴巴,徐徐道:“她要修炼什么法术,一大早就跑去青玄修炼场了!”
“法术?莫非是几场会武下来有所感悟?”说到这里,易辰轩脸上有些奇怪。
“与落寒衣一战,药馨似乎有许多领悟!说不得修为也要再进一步!”
叶灵儿脸上露出微笑,似乎有些期待。
“几番交战的确有助修行,青青不就是个例子!”颜晓看向青青,意味深长道。
青青双手叉腰,一副了不得的模样,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是你们的师姐!”
“对了,张文宇呢?”
“他呀!睡得太死,就没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