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更新稍早一些鸭~)
王支队不放心齐翌和老池单独追踪,把陆航和沈文涛也派了出来,吊在他们后边几百米的位置跟着,偶尔不确定嫌疑人选定路线时,也会绕到另一条道,好扩大搜索的范围。
追踪嫌疑人的路,比想象中更加难走。
那两个嫌疑人非常谨慎,净挑县道乡道等小路跑,只偶尔上省道飙一小段路。
他们不但换了好几次车牌,还换过一次车。
姜晓渝轨迹追丢过好几回,不确定他们位置的时候,老池顺着大方向硬着头皮往前开,等姜晓渝再次定位成功再微调方向。
靠着智能识别车牌与车型是否相符的快速检索工具,加上反复对比筛查失去轨迹后一定时间范围内驶入驶出一定区域的,时间存疑且大方向相符的车辆,再最后经监控拍摄驾驶室画面进行验证,姜晓渝一次次重新咬住这嫌疑人。
终于,在十点四十出头,即将开出要津区的时候,齐翌盯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
“老池,加快点速度,超他车。”
“要拦下他吗?太危险了,孩子还在车上……”
“所以让你超车,别急着打方向拦截,我先看看车里的情况。”
“好。”
老池踩下油门,suv时速顿时超过八十——在盘山县道上开这个车速已经相当危险。
suv和面包车擦身而过,齐翌仔细盯着面包车看:“光头男和横肉女都在车上……嗯?后边怎么是空的?没人?孩子被转移了?!”
老池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拦截他!”齐翌低喝。
“系好安全带,坐稳了!”老池再次踩下油门,迅速超过面包车,然后别到他的前方轻踩刹车。
面包车立刻按了喇叭,猛打方向盘拐到一边,老池松刹车踩油门,又一下蹿了出去,继续打方向死死的拦住面包车前路。
远远吊着的陆航看见情况不对,也忙踩刹车追了上来,很快也咬上了面包车的尾巴。
齐翌抓起对讲机:“陆航,想办法插上来,跟面包车并驾齐驱,老池会和你们打配合把车逼进排水渠。”
“明白!”
光头男明显意识到了他们的意图,立刻占到道路中心,方向变动的也更加勤快了,努力卡着位置不让陆航别上来,还想找机会超老池。
但老池车技精湛,反应速度极快,他每次刚有这个苗头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双方时速已经下降到了五十公里左右。
砰!
又是一次碰撞,老池下了狠脚猛踩刹车,时速骤跌到四十公里,车子也发出剧振,车屁股歪到一边,被后车顶偏了些许。
谢黄林吓的脸色煞白,一手捂着嘴巴,看上去已经受不了了,随时可能吐出来。
老池瞄一眼内后视镜,恶狠狠地说:“你他妈要敢吐老子车上,我摁着你的头让你吃下去!”
谢黄林捂着嘴一个劲摇头。
砰!
又是一阵剧烈碰撞,齐翌透过后车窗,看到面包车的前脸已经严重变形了。
他看一眼仪表盘,摁下对讲机:“陆航!抓住机会,撞他车的左后轮!”
“收到!”沈文涛的声音,陆航在开车。
陆航也是个狠角,他刻意降慢车速拉开了几十米距离,直接油门踩到死,朝着面包车左后轮狠狠的撞过去。
一声巨响,面包车顿时失去平衡,车后身明显歪斜了,但大光头仍在竭力控制,很快重新稳住车身。
陆航再次减速,准备二次出手。
但这时,齐翌忽然看到边上的横肉中年女举起了一把枪……
“小心!”齐翌忙趴下身,对着对讲机大喊:“有枪!那个女的有枪!双管短猎枪,小心!”
砰!
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枪声便响了起来,老池的后车窗应声而破。
齐翌起身,拔出手枪跪在后排座上射击。
砰砰砰砰砰!
一连五发子弹打出,那女的左肩顿时炸开一团血花,紧跟着又是一声爆鸣,面包车的右前胎也瘪了下去。
光头再控制不住平衡,陆航抓住机会猛地又撞上来,他们终于成功把面包车撞进了排水渠里。
吱吱!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老池横过车身停在路上,齐翌第一时间打开车门,枪口斜向下迅速冲到面包车前三米处,指着面包车的车门:“出来!别逼我继续开枪!”
陆航下车后纵身一跃,踩在侧翻的面包车车身上,枪口指着驾驶室,大声喝道:“枪丢出来!动作快点!”
隔了四五秒钟,一支黑色的猎枪被从碎了的车窗里丢出来。
沈文涛上前拉开车门,抓住光头男的衣领粗暴地把他从驾驶室里拉出来,膝盖狠狠抵着他的后腰,反剪他的双手,用力把他压在地上。
“疼,轻点,轻点!疼!”
“操你妈!疼你哈麻批!拐孩子的时候你不知道疼!”
老池绕到车子正前,手枪指着那女人的眉心:“解开安全带!”
女人哆哆嗦嗦地把安全带解开了,老池伸手抓住她的衣服,把她强行拉了出来。期间齐翌和陆航一个在车前,一个在车上,两只枪指着女人。
“慢点慢点,衣服,衣服破了,我衣服要破了!”
“衣服?”老池狞笑:“破就破了,给老子闭嘴!”
“疼疼疼,有玻璃碴……割破了割破了,疼!”
老池无视一地的碎玻璃碴子,粗暴地把她按在地上铐起,押着他俩到路边,让陆航看着他们,他把车挪了一下位置。后边可能还有车经过,他不好把路全部占死。
沈文涛给王支队汇报情况。
齐翌走到蹲着的嫌疑人跟前问:“孩子在哪?”
光头说:“什么孩子?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齐翌一脚踹在光头肩膀,踹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使不得,齐翌使不得!”沈文涛忙抱住齐翌。
“撒手。”挣脱开沈文涛的怀抱,齐翌把光头的脑袋用力摁在地上,拿起手机,屏幕对着他眼睛:“监控拍的清清楚楚,别想抵赖!我再问你一次,孩子在哪里?”
他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那颗光头上面,脑壳看着都有点变形了,光头吃不住连连喊疼,忙开口:“交接了,交接给另一拨人了!”
齐翌这才松手:“在哪?”
光头骂骂咧咧:“我日你仙人!老子举报……往南!他们往南走了!”
看到齐翌再次抬脚踩在他头上,光头脸色骤变,秒怂了。
那女的比光头有眼力见得多,发现齐翌比她还狠后,面对冰冷的眼神和黑洞洞的枪口,立马自觉说:
“我们在半个钟前,在后边那座山上交接的,他们也有两个人,开着一辆银色的金杯车,两个都是男的,一个高高瘦瘦,有一米八,我们都叫他阿洛;还有一个年级很大了,五十多岁,但还是非常壮,我们叫他石头哥。”
“车牌。”
光头终于知道抢答了,报出个车牌号,顺便报了个电话号码:“这是他们的小灵通号,你们可以试一下定位。”
齐翌立刻把号码转给姜晓渝。
只用了十几秒,姜晓渝就追踪到了信号,虽然有误差,但足以指明大方向。
“把人拉上车,我们继续追!”齐翌非常果断,对陆航说:“这颗大光头归我,那个女人上你们车。你们叫支援,走大路快速赶过来跟我们汇合。”
陆航有些犹疑,但他也知道兵贵神速,他们现在在跟人贩子赛跑,拉着那女的就往自己车走。
然后……
齐翌回过头,就看到到老池用千斤顶支起了侧翻的面包车一角,走到面包车另一侧,双手拖着车顶下沿,双脚分开蹬地:“喝啊!”
他脖子青筋暴起,双臂肉眼可见的粗了一圈,钢筋般的肌肉根根分明、高高隆起,爆发出了令人心惊胆战的变态力量,将两三千斤的面包车抬起了一角。
“喝啊!”
又是一声吼,已经足够夸张的力量再度暴涨三分,侧翻的面包车居然就这么摇摇晃晃的被他掀起来,剧烈颠两下,便稳稳的停正了。
老池微微踉跄,大口喘着粗气,然后对着齐翌竖起了大拇指,左眼用力眨:“搞定了,不愧是我……你要不要搜一下面包车?”
别说齐翌,就连特警出身,曾经是老池战友的陆航跟沈文涛都目瞪口呆。
这tm真的是人能拥有的力量吗?
面包车目测至少1.2吨,两千四五百斤,即使只是把侧翻的车身推正,还有千斤顶帮助,借着杠杆原理其实并不需要千斤巨力那么夸张,但也恐怖到非常吓人了……
这起码相当于三百公斤级的硬拉了吧?
老池并不是专业举重选手啊喂!
看着这一幕,横肉女和光头男都吓傻了,回过神后慌忙把知道的事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齐翌用录音笔一一记录下来。
然后他们打死都不愿意上老池的车。
“这样吧,”齐翌思忖片刻:“陆航,他们俩都先跟着你们铐在后排座,沈文涛你也坐后排看着,你们先继续追踪,我大致勘察一下现场就跟上来。”
“好的。”他俩没有意见,这是最优的办法了。
几人开车先走一步,齐翌钻进面包车里——他原本其实没有搜车的计划,因为在侧翻的车里搜索很不方便,其他支援和派出所民警很快就到,完全可以交给他们。
但……
掀都掀了,不搜对不起老池。
车上又搜出了一把短管猎枪还有一袋钢珠,一袋黑火药,老池拍着自己胸膛邀功:“差点把枪落现场,多亏有我。”
“是是是,你立了大功。今晚回去给你加鸡腿。我们继续追下去吧。”
“好。”
开着屁股被撞得破破烂烂的suv,他们继续上路。谢黄林可能是怕被齐翌打,又或者怕直接让老池锤死,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这次损失大了啊……”老池心疼的看着后视镜:“支队一定要给我报销修车钱,妈的,早知道就开队里那两辆便衣车了,你看陆航就很聪明……”
齐翌:“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有那么一两部手机成功报销了。”
“哎?真的吗?手机坏了都能报销?”
“再告诉你个坏消息。”
“啥?”
“报销款隔了快一年才给我打下来。”
老池:……
齐翌收回目光,盯着谢黄林又问了他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他比见了亲爹都要乖巧,有问必答——虽然很多答案他也不知道。
他在这个团伙里分属底层,扮演的只是跑腿干活的小学徒角色,并不清楚团伙的具体结构,只知道起码有七八个人,分为了三四个组,有时各自干活,有时配合行动。
但配合行动的次数很少,谢黄林印象里只有过一次,是因为刚得手孩子两三个小时,就有“空闲组”收到了助力寻找走失儿童的推送消息,于是提醒动手的那组人,两组打了一次配合,最终无惊无险的混了过去。
这事谢黄林是听光头男摆龙门阵时说的,所以有印象,但印象不太深。
这次应该也是一样的,因为空闲组收到推送消息,所以立刻联系光头男决定打配合。
齐翌默然,以这帮人的谨慎程度,派出所按部就班的排查寻找下去,还没摸到半点有价值的线索,人恐怕就已经出省了。毕竟派出所在技术和图像侦查层面确实远逊于刑侦支队,权限也远远不足。
这次要不是因为支队离的最近,邱仲云直接来支队报案,后果不堪设想。
齐翌神情凝重:“谢黄林加入这个团伙至今才四五个月,就已经参与了四次行动,平均一组一个月出动一次,每次拐一两人不等,偶尔还会一次性拐三五个……
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儿童落了魔网,这帮人真的该死!妈的,刚刚下手轻了!”
……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这帮人贩子再怎么谨慎,也没料到短短三个小时出头,光头男这一组就全军覆没,光头还顺便把打配合的另一组卖了。
他们还在按部就班的抄小路走,殊不知已经被姜晓渝定位,七辆警车二十名刑警已在前后左右布好包围圈。
“翌哥,”罗尤勇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金杯车贴了膜,看不清楚里面,但副驾驶时不时就会往后边看一眼,我刚刚超车的时候他也盯我半天,孩子很可能就在车里。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