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平凉府的安宁,京城那边可谓就是一滩沸水,热闹极了。
新任大理寺少卿余启蛰审理淮安都转盐运使翟怀英之子强掳民女,奸污致死一案,后竟审出一本江南盐银贪墨的账册来,一石激起千层浪,据说那账目上所涉银款足有上千万,一时朝野内外哗然一片。
“哼,朕的国库穷的叮当响,他一个小小的淮安都转盐运使在任七年就敢贪墨上千万两白银,你给朕好好地查,朕倒要知道那白花花的银山都被搬去哪了,一个子都不能少,你给朕全都找回来!”明正帝气得脸色铁青,将折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余启蛰捡起折子,躬身放在了桌案上,“皇上息怒,翟怀英存银的正通银号已经查封了,但存银已经被取走了,背后的庄家下狱后死都不肯说出银子是被谁取走的。”
明正帝拧眉:“给朕撬开他的嘴!不是有一本账册吗?账目上查不出跟谁来往的?”
余启蛰抬头看了明正帝一眼,“江南盐道上的官收受的贿赂倒是都有记载,不过都是一些小数目,唯独送往京城的银子未曾署名,若真审出来,恐牵扯到朝廷里位高权重之人。”
“再审翟怀英!”明正帝沉声道:“朕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从朕的口袋里拿银子!都说江南富庶,可年年交盐税粮税时都再三推脱,朕要修太和殿跟他们要点银子难比登天,孝敬他人倒是金山银山地往外送,这分明是没将朕放在眼里!分明是背着朕另尊他人为主!”
一想到这上千万白银的去向,明正帝就又愤又怒,还有些惴惴不安,他最怕的便是有人惦记屁股下的龙椅和江山,那上千万两白银说不定被拿去招兵买马,铸造兵器……
明正帝脊背出了一层冷汗,猛地站起身,手狠狠攥着印信,“给朕审!不管审出来是谁,都有朕保你!”
他抓起朱笔,快速写下一道手谕,摁上玺印,递与余启蛰:“有这首手谕在,便是如朕亲临,但凡有人阻挠你查案,都可先斩后奏!”
“谢圣上。”余启蛰接过手谕,跪地行礼。
明正帝扶他起身,笑着道:“程英不在京城,朕只能倚重你了,湛行啊,你可不要让朕失望,上次杨旭侵霸田产一案,你办的就很好,程英传信回来,太和殿快要建成了,只还差几百万两银子,江南盐银案你务必尽快查个水落石出,替朕早日追回银子啊,届时你有什么心愿只管跟朕提。”
余启蛰道:“臣定竭尽所能。”
离开养心殿后,余启蛰刚走到太湖旁,就被一个宫女给拦了下来,“见过余侍读,奴婢是薛贵妃娘娘身边的玉梳,我家娘娘请您过去吃杯茶。”
余某神情淡淡地道,“余某还有案子要办,实在抽不出空来,烦劳代余某跟贵妃娘娘赔个不是。”
玉梳当即跪下:“我家娘娘知道余大人公务繁忙,只吃杯茶耽搁不了大人多少时间,娘娘说奴婢若是请不过去大人,便要了奴婢这条命,还望大人可怜可怜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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