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履薄冰。
五人的身上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着面前这颗仅剩下的,显然还活着的头颅,毛骨悚然。
“这该怎么办,他是变成鬼了吗?”
胖球哪见过这个场面,身上的肉都被吓掉了一层汗,其他人更是说不出话,梗在喉咙。
而刘芳更是如坠冰窟,可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面前的罗安并不是鬼。
他只是......还不知道自己死了。
拿起电话,刘芳话都说不完全,可终究还是,说出了事实。
“罗安......你,你已经死了。”
“你现在只剩下了一个脑袋,其他部位都没有了。”
“这样子,认识活不下来的。”
现场陷入了沉默,刘芳的言论,让罗安的神色从茫然,到愕然,再到难以置信。
“我,我死了?”
“可是,我怎么还能打电话,怎么还能求救?”
“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我只是走不动了。”
“不信我走给你们看,我走给你们看......”
“走啊,走啊!!”
“我走!!”
“给我走!”
“啊!!!”
从咆哮到崩溃,而罗安的神色也渐渐从痴狂,到了茫然。
“对不起。”
电话里传来刘芳愧疚的歉意,让罗安的声音戛然而止。
“原来......我已经死了吗?”
“死了。”
“死了......”
最后一句呢喃,罗安眼神变作彻底的空洞,从头颅里,流下了一滩滩的血。
他死了。
将自己彻底献祭,献祭的只剩下一个脑袋,没有价值了,所以乞丐......放过了他。
“啪嗒。”
手机重重的摔在车子里,照亮了刘芳愧疚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
要知道......这一切,是在她的指导下变成的。
是她提议的,如果违逆乞丐不行,那就顺从他。
可没想到,这两条都是死路,都不通。
如果拒绝乞丐,那么会变成巨人观,活活撑死,可要是顺从乞丐,那么就会献祭掉自己的全身,只剩下一个脑袋。
她给出的两条路,都是错误的。
是她害死了罗安。
“队长,队长。”
“这件事不怪你。”
张惠心思缜密,而且是团队里唯二的女生,搂住了刘芳摇摇欲坠的身体,将她搀扶坐在了座位上。
“这是鬼的错。”
“你已经尽力了。”
张惠很清醒,刘芳已经做到了极致,无论是何种选择,眼前的罗安都是难逃一死,他们已经尽力了。
如果将每个人的死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那会很强大,但也会很累。
刘芳会受不住的。
现在她一时走不出来,那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时间去化解了。
“我们回去吧,既然受害人已经死了,乞丐也已经走了,那我们就先撤退。”
谷</span>“行吧。”
胖球叹气,每个人心中都是一股子的憋屈,罗安死了,他们内心也全都是折磨。
怎么会......竟然没有赶上。
倘若是赶上了,打了一架,打不过,那是不敌,可眼下他逃他追,憋屈的狠。
可也没有办法,现在留在这里也没有必要了,得等警员来处理现场。
“走吧。”
何天也同意,鬼指郭定不善言辞,只是单纯的点了点头。
车子掉转头,何天拨通的警员电话,呼叫人过来处理。
正要离开停车亭,一只手慕然伸出,胖球,皱眉,不耐烦道:
“我们是警员,怎么还要交停车费?进来办案的,你们这死人了懂不懂啊!”
被胖球一骂,那只手顿时收了回去,面前的停车栏杆打开,放胖球的车出去。
车灯照亮前方,栏杆升起,胖球握住方向盘,按理来说,应该是要踩油门前进了。
但是......车子却迟迟未动。
“怎么还不开?”
张惠疑惑,抬头看向胖球,却脸色一白。
因为胖球现在浑身是水,满脸的震惊,用颤抖的声音,六神无主的说着:
“我......踩到水了。”
抬起头,看着那双刹红的眼睛,胖球的心脏瞬间停滞。
他这才意识到,这只肮脏的手根本不是来自停车管理员。
而是来自......乞丐。
“鬼袭!!”
刘芳也回过神来,震惊的宣布,整个车子乱作一团,而遭受到袭击的第一人......是胖球。
大滩大滩的水渍从他的身上溢出,整个鞋子更是泡的湿淋淋的,已经被浮肿的脚撑起了一个鼓包,整个人像刚刚被从水里打捞出来一半,皮肤泛白。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胖球身上,他喘着粗气,但是他并没有绝望,而是选择了自救。
此刻,从他的身上,涌向出了一股淡淡的死亡鬼气,只见他嘴巴一抿,下定决心,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脑袋上,然后轻轻一捧。
“噗通。”
脑袋被搬下,而他身上的气息徒然一变,整个人变得阴郁难受,一股死气萦绕着他的身体。
【断头人】觉醒。
通过断头,胖球能暂时成为死亡的状态,但是他可以在这段时间里不断的操纵自己的身体,只是视角有一些差别。
如果能在适当的时间里安装回去,他就能活下来,可要是超过了,他就会彻底死亡。
这是一项很强的自保能力,所以虽然只是二级队员,依旧被收纳成了清扫队的一员。
而就在他拔下脑袋的一刻,他便已经死亡,脚上的踩水感渐渐消失,身上的水也停止了溢出,那股萦绕在他身边的危机感,也短暂消失。
好险......
尽管已经摆脱了危险,但是胖球还是不敢将脑袋安装回去,因为鬼很可能还会进行袭击。
“下车!鬼还在这个停车场!!”
刘芳当机立断,眼神充斥着满满的战意,打开车门,一跃而下。
旋即冲进了保安亭里,寻找刚刚乞丐的身影。
没有。
但只要没走......刘芳就能感应到。
毫不犹豫,刘芳咬破了手指,旋即在空中猛地划一个圈,血在空中画作了一个圆,本身要下坠的趋势在圆圈成的一刻赫然上浮,凝滞在空中。
刘芳闭上眼,短暂入梦。
在哪,在哪?
随着鲜血的划出,刘芳耳边的声音统统消失,眼前的场景全部模糊,只有一片黑暗,一滩血,她要在这黑暗中感应那只鬼在哪?
在哪?在哪?
刘芳慕然睁眼。
鬼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