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见药呆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锋利的宁见景,他的记忆里,小时候的宁见景乖巧又听话,怯怯软软的,后来哪怕不大听话了,也不该是这样。
“这是……荆修竹教你的?”
宁见景:“?”
什么玩意?
“你笑什么。”宁见药皱眉问。
宁见景收起笑意,单手抵在病床的床尾栏杆上,偏头说:“我看你可能还没看懂,这样吧,我告诉你事实。”
“你父亲病时,那个血人的消息是我放出来的。”
“你二叔上次抢走的你那个标案,我帮忙的。”
“没认识荆修竹之前,让宁氏破产就在我计划里,你觉得我需要他教?是你单纯还是我傻?”
宁见药向后踉跄两步,他一直有所怀疑,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听他这么一说,不敢置信的摇了下头,“你……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宁见景冷笑了声,“可怕?对你来说任何伤害你家人的事情都叫可怕,你伤害别人的时候就是有理由,宁见药,你宁家人果然一脉相传的自私。”
“我……”
“好了。”宁见景伸手打断他,视线收回来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最后说:“我当年给你输的血,是我心甘情愿,我用它来换取活下来的资格,很公平。”
宁见药瞳眸一缩,“在你眼里这就是交易?”
宁见景没回答他这句话,自顾地说:“从今天开始,我不想见到,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明白吗?”
“我……”
“你别假惺惺地说什么补偿的话,钱,你没有。”顿了顿,宁见景垂眼轻笑了下,“要爱,要家人,我有荆修竹了。”
宁见药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益了,他今天来不止是为了母亲,其实也想知道宁见景到底是怎么了。
他用尽了办法,想把他留在身边,想将宁氏留给他,可到底,宁见景说的对,他活在自己的想象里。
现在宁氏即将破产,房子、车子,甚至是母亲的首饰都要全部被查封,他再也给不了他东西了,照顾不了他了。
不,他本来就不需要自己的照顾。
今天来,他是寻求他的帮助的,可宁见景冷漠至此,不仅不愿意甚至还用这种话来羞辱将他养大的家人。
……不对,宁见景从来不是宁家人,不是他的弟弟。
他只当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也没有过这个弟弟,现在看见他依然健康,没有因为车祸受太大的伤,他就知足了。
“好,你不想看见我,我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完,宁见药转身出去了,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再次看见了荆修竹,拎着一袋松子酥上来,视线远远相撞,他偏过了头。
宁见景和他没有了关系,荆修竹更没有。
荆修竹原本就对他没有好脸色,见他别过头,便也擦肩而过的上了电梯。
宁见景坐在窗前,两只手交握着放在膝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因为这段时间的住院,吃不好睡不好,清减了不少。
背影看上去落寞又孤寂。
荆修竹放下松子酥,走过去从后头揽住他,将人揉进怀里,又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指。
“怎么了?”荆修竹轻问。
宁见景靠在他的怀里,看不见他的眼神,但能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反握住他的手抱在怀里,说:“我小的时候,刚到宁家,他对我好过的。”
他和宁家的所有人一样,那么高高在上,从来不会看一看,在地上拼了命只想活下去的人是什么样子。
荆修竹将他抱在怀里,低声“嗯”了一声,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却没说话。
宁见景转过身,迎上他的眼睛问:“荆修竹,我是不是太狠了?”
“不是。”荆修竹摸摸他的脸,温声说:“不是,我的小宁爷是全世界最好的小朋友,敢爱敢恨,爱憎分明。”
——
宁见药最后发过一条消息来,说自己带着母亲离开秦城了。
秦城已经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这里太多的人认识他们,租的房子条件不好,母亲住不惯整天发脾气。
宁见筝先前从国外回来了,母亲什么也不会做,她从小就是被人伺候大的,一天苦没有吃过,现在要住在出租房里,做饭洗衣买菜都要亲力亲为,已经快要崩溃了。
她不敢出门,一出门就觉得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在羞辱她,精神几近失常。
宁见笙也面临破产,宁见琴虽然没有经济上的危机,却又在闹离婚,自顾不暇,更何况宁太太和宁见药那么骄傲,怎么可能会接受别人的接济。
他看着日渐疯狂的母亲,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她们离开这个生活了将近一辈子的城市,背井离乡。
从今而后,他再也见不到他们这些恨透了的人了。
宁见景看着短信半天,觉得好笑,怎么着?临了发一条短信来,还想控诉是因为自己,他们才落到这步田地的?
真逗。
“你看什么呢?”荆修竹洗完澡出来,拽着毛巾擦头发,一抬头看见宁见景一脸嫌弃地看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见景没有反应,荆修竹将毛巾兜头扔了过去,将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扒拉下毛巾皱眉:“湿的,你有病啊。”
荆修竹接过毛巾,包在他头上狠狠搓了搓,又一抬起他的下巴朝向自己,“亲我一口治治病?”
宁见景踹了他一脚,被他一把握住脚往自己一拽,吓的连忙求饶:“哎哎哎你松手,我有事儿跟你说,说完再亲!”
“说吧。”荆修竹坐上床,摸摸他还微湿的头发,拿过毛巾给他擦了擦。
宁见景坐在床上,想了想说:“我大部分的记忆都回来了,但是就是一直想不起来是谁把我带走的,你不是说是个女人么,我想了很多天,总记不起是谁,总觉得应该是个很熟悉的人。”
荆修竹手一停,伸手拨了拨他微长的头发,往后撩了撩露出眼睛,有些困惑。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过几天咱们回去见公婆,问问你婆婆知不知道有什么比较可疑的人。”
“什……什么婆婆。”宁见景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个称呼弄得结巴了下,耳根子一红连呼吸都乱了一拍,手指也松了。
荆修竹知道他撩起人来一把好手,撩起火来更是,但如果遇上一个比他还能撩的,甚至还会脸红,可爱的很。
“我现在也跟我妈出柜了,她让我未来十年都别回家了,我不带你回去,那我也回不了家了,怎么着,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该不是想对我始乱终弃吧?”
“唔。”宁见景想了想,趴在他胸口伸手捂住他的嘴,笑说:“是啊,你比我大那么多,等你年老色衰伺候不动我了,我就找些个身强体壮器大活好的小鲜肉按照一三五轮流伺候我。”
“嘶,这小王八蛋,欠揍了?”荆修竹抬腿抵了他后腰一下,威胁道:“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宁见景挪了挪屁股,才一动就被荆修竹翻身压在了下面,恶狠狠地说:“找小鲜肉按照一三五轮流伺候你?”
“嗯。”宁见景眼底含笑:“你怕不怕?怕的话就叫声老公求饶,我可以考虑让你在他们周休那天来伺候我。”
这还上瘾了?
荆修竹看进他的眼睛里,因为刚洗过澡,眼镜被热气熏得有些发红,湿漉漉的,像极了他那天在这张床上哭完了的样子。
“宝贝儿,那天哭着求饶忘了?”荆修竹伸出往下,从裤腰摸进去,暗示性极强的笑了声,宁见景腰一颤,往旁边躲了躲。
“喂,有本事别在这件事上面欺负我啊,咱们来打一架,让你知道我……唔。”
荆修竹低头含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唇,将他手里攥着的毛巾往旁边一扔,五指交叉扣住他的手抵在头顶,深深吻了下来。
荆修竹稍稍松开,含含糊糊地说了声:“不,我没这个本事。”
宁见景两只手全被压在头顶,荆修竹放肆又凶狠的抽走他所有意识。
这种被禁锢的感觉让他感觉非常不平衡,且不适应。
就算是被折腾的那个,他也要掌握主动权。
宁见景张口,在他唇上咬了下,蛮横又毫无技巧的往他口中顶,和他的人一样嚣张跋扈,不讲道理。
荆修竹喜欢他的主动,便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将舌尖喂给他任由他兴风作浪。
宁见景不喜欢温吞的,干柴逢烈火,久旱遇甘霖,那种汹涌到极致几乎灭顶,才能将他满足。
宁见景翻身做到他身上,像是只初生的食肉动物第一次能吃肉,蛮横又狠戾,可他偏偏又吃过一次,食髓知味,知道怎么做。
荆修竹见他这么主动,忽然笑着按住他的手:“哎宝贝儿,我问你。”
“等会再问,没空。”
荆修竹听他声音略带鼻音,估计是有点难受,伸出手将他往上捞了点。
他就像是被一瞬间融化了的冰,蒸起一阵白烟,滚烫又冰凉,轻易粉碎别人所有理智。
荆修竹咬着牙,忍住了自己喉中的嘶哑。
宁见景手指纤细,有些笨拙的挑动扣子,有些不得其法,没两下就烦了。
“什么破衬衫,待会全给我扔了,明天给你买新的。”
荆修竹敛眉看着他焦躁的脸,没来由失笑了下,“买贵点儿的。”
“你只配穿五十块一件的,金主给你什么就穿什么,挑什么挑。”
其实半跪着的姿势很不好受,对他的腿也有压力,但宁见景偏不要躺在下面被人伺候,要受这个苦。
他要从任何方面,掌控别人,尤其是荆修竹。
宁见景的头发微长,低下头说话,靠近耳边的时候不经意扫过颈窝,挠人。
荆修竹侧过头,伸手拨了下他的头发,顺势亲了他一口。
宁见景别过头,一闪而逝的掠过这个吻,按着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像个骄矜的王。
“不许动。”
荆修竹微笑点头,两只手向旁边舒展开,含笑说:“好啊,我的金主自己动。”
他这个直白又毫不掩饰的黄腔直接送进耳里,屁股下的腿又暗示性的动了下,宁见景别过头,“呸”了一声。
“说点认真的,过几天我要回江城一趟,本来早该走了,你受了伤我只能留下,耽搁了大半个月。”
荆修竹将人拉下来塞进被窝,半侧着身搂住他,又说:“原本我是想自己回去解决一下你……父亲的事情。”
宁见景微怔:“他怎么了?”
荆修竹在心里想了想措辞,却想不出太好了,又一想他也不是那种脆弱的温室花,他是个霸王花,就直截了当的说了。
“你走失了以后,你爸妈离婚,奶奶去世,他受的打击太大就开始赌博酗酒,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奉养他,就当做替你尽孝了,只是越来越过分。”
“你怕他知道了我之后,来缠着我?”宁见景从他怀里抬起头,猜测道。
“嗯,不过你出了事,我就把这件事搁置了。”话音一停,荆修竹又说:“上一次他就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出言讥讽甚至意图敲诈,我没理他,如果他知道了估计要用这个做文章。”
※※※※※※※※※※※※※※※※※※※※
我就不信,这个还能锁
教授预计八点之前更,爱你们噢啾啾啾,安利一下我的微博@荒川黛欢迎来找我玩呀!(里头有好多脑洞,不更文的时候来吃粮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橘子、杨树妖娆、zero.、想吃四川桔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小小_小白30瓶;捏捏小熊猫20瓶;漢10瓶;邵邵19915瓶;想吃四川桔子、xxxx、我要上天!2瓶;不吃菠菜的猫、关卿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