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修竹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算命的,我怎么知道。”
胡立谨点点头:“也是,你当时正昏迷呢,哎你说会不会是老板啊,那天电话里他对元生那么说话都把我吓着了,而且他这个人是有点睚眦必报,我听你说元生……那么对他,他要是报复,也有点合理啊。”
荆修竹看了他一会,把胡立谨看得头皮发麻,结结巴巴地问:“干、干嘛?”
“你脑子塞的是一撮狐狸毛?他去报复,他拿什么报复,元生被带走的时候我正好晕过去,他跟文诚在医院,后来两天都是他在医院照顾我,他上哪儿去找元生。”
胡立谨一想,“也是啊。”
“什么也是。”荆修竹冷嗤了声,“退一万步,他找着元生了,他那个身板打得过元生?真要打得过还能差点被元生掐死?挑他手筋的时候元生不会反抗?”
胡立谨越想越在理,心虚地说:“我就猜猜,猜猜,你别激动,啊你千万别跟老板说啊,我不敢惹他。”
“不敢惹?我看你敢的很,你连这种伤人的锅都敢往他头上扣了,你怎么不去写小说。”荆修竹两只手扔抱着胸,脸上明晃晃的嘲讽,把胡立谨说的无地自容。
“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怀疑自家人,我这不是没在别人面前说吗,冷静点儿。”胡立谨缩着脖子,小声逼逼。
荆修竹抵着下巴,“嗯”了两声,说:“行了你,元生不肯善罢甘休,无非是告老板或者我,再闹大点儿就是告战队,虽然说咱们不怕,但是战队名誉这东西影响还是很大,你要提前做好公关准备。”
战队声誉会影响投资方的选择,归根究底还会影响宁见景的营收。
胡立谨忙点头,“知道知道。”
“行了,忙吧。”
胡立谨忙不迭站起身,忽然僵了一下,转过身来踹了一脚荆修竹的椅子,“草,你是经理我是经理,老子还用你教?”
师兄在一边忍笑。
荆修竹点了下头:“对不起,越俎代庖了,狐狸精您是世界上最犀利的经理,小的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让我在游戏里被击杀五十次,给您谢罪,可否?”
胡立谨:“滚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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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见景处理完事情回来,已经快要十点了。
训练室的灯还没关,他估计荆修竹还在,脚步忽然顿了下,现在已经是假期了,文诚都没回来,他还跟谁训练?
他走上去,刚想抬手,就听见荆修竹开了口。
“进来,门关上。”
他的声音很冷,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架势,宁见景心尖没来由的一跳。八壹中文網
他走进来,关上门,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眼底含笑地问:“荆大队长,这都十点了还不回去睡觉,想猝……”
话音一顿,戛然而止。
荆修竹抬起头,眼神比声音还冷,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又深又凶,宁见景瞳眸一缩,刚想说话就被他一把扯住手腕。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趴在了他的膝上,头有一瞬间的晕,结果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懵了。
荆修竹一掌落下来,算不上重,也没有多疼,但带着满满的惩罚意味,反而有种打在他神经上的感觉。
“荆修竹,你干什么!”
挣扎间放在桌上的打包盒掉在了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香气从袋子里飘散出来,他从陋巷带回来的。
他问了后厨大师傅,有什么对睡眠不好的人的食疗,他等了一晚上。
荆修竹对他好,他虽然无法回应爱情,但至少能稍稍回报一点其他的,这样他就能按照他的说的,“安心理得”的享受他“等价交换”来的宠爱。
现在打烂了。
荆修竹只打了一下,没有第二下,却没有松开他,将他压在膝上旁边又抵着电脑桌让他动弹不得。
“元生的手,是不是你做的?”
“是。”
宁见景毫不迟疑地承认了,荆修竹便不再追问,整个训练室瞬间安静下来,静的呼吸声都显得吵闹的让人不安。
“你打我,你也不要手了?”宁见景不再挣扎,反而静静地趴在他的膝上冷笑,“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会以德报怨,我只会挟怨报复,怎么着,荆队到现在还没看清楚我的本性?”
“别在我面前口不择言。”荆修竹掐着他的腰,单手捧住他的脸,低声诱哄似的说:“元生不配,明白吗?”
宁见景呼吸一窒,他是什么意思?不是责怪他私下报复元生?
“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也没打算给你灌输什么对错三观,不需要,我的小宁爷爱憎分明我知道的,尽管没有别人的照顾也能活的很好。是我想闯进你的生命占据一席之地,我才是入侵者。”
荆修竹的呼吸很沉,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在见到他的这一瞬间爆发。
他缓缓地伸出手抚上宁见景的后颈,在上面轻轻地吻了下,嘴唇贴着他的皮肤,指尖一挪又按着他的肩胛骨,将人抱在了怀里。
“在江城的酒店里,我跟你说过,你要是愿意相信我、依靠我一些,这条命都是你的。”
宁见景一直不说话。
荆修竹松开唇,低头看着他咬牙的模样,抬手拨了拨他的眼睛,低声说:“我说出的话,从来没有后悔过。”
“你要手,就给你。”
荆修竹将他松开,扶着他站直身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会,笑了下,伸手拿过笔筒里的美工刀。
美工刀的刀片缩在塑料保护套里,宁见景看着他将刀片向前推出来,映照着训练室里的灯光,寒光发亮,靠近手腕。
宁见景攥紧手。
荆修竹握着刀没有多做迟疑,然而却在划下去的那一瞬间,脸上忽然挨了一耳光,在训练室里响的吓人。
宁见景眼睛几乎血红,咬着牙骂他:“你是不是有病,谁他妈要你的手。”
荆修竹松开手,将刀扔进垃圾桶,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低声说:“我有病,有病,别哭。”
“谁哭了,你给我滚。”宁见景挣扎,眼眶发酸滚烫,眼见就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被他硬生生眨了回去,声音却有点颤。
“不滚。”
荆修竹抱着他,脸颊朝他蹭了蹭,刚刚被他打过的那半张脸滚烫,贴着他有些冷的皮肤,嘴唇下移,挪到他的颈窝,轻轻咬了一口。
他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宁见景的心被他撬开了一个角,也许不够,但至少有一点缝隙。
“荆修竹,你是不是属狗的。”宁见景伸手甩开他的手,将他推开了一些,指着垃圾桶道:“你把刀给我捡起来,现在就剁,两只手都剁了拿出去喂狗。”
荆修竹握住他的下巴,抬向自己,另一只手圈住他的腰拢向自己,低声说:“我不,砍了没法儿抱你。”
宁见景嗤笑,但配着红红的眼睛,看着有些委屈。
荆修竹心一软,低头亲了下他的眼睛,“小宁爷,我能亲亲你吗?”
宁见景一愣,耳朵尖几不可察的红了下,别过头:“不行。”
荆修竹一笑,捏住他的下巴朝向自己,另一只手将他压向怀里,后腰却后仰几乎靠在电脑桌上,抵着他的腰,吻同时落了下来,精准的覆上唇。
他虽然违逆了宁见景的意思,但这个吻却不激烈,甚至压抑地算不上是一个吻,带着无限的退让和克制,轻地让人心颤。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荆修竹含着他唇,含含糊糊的低声问他,不经意又略过唇角。
宁见景没跟旁人接过吻,被他这么撩动心绪有些躁动,手忙脚乱地调整呼吸讥讽:“怎么?想给自己找借口?”
“不,我想让你知道,你不喜欢依靠别人,但至少别把所有的事情扛在肩上。分一点给我,好不好?”
荆修竹唇下移,轻咬了下他的下巴,诱哄道:“你给不了我爱,给我一点其他的,痛也好,恨也好。”
荆修竹太会骗人,宁见景理智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太对劲,可被他吻着,分不出闲暇来思考,到底说不出哪里不对。
偌大的训练室里,呼吸声彼此交缠,他的比荆修竹的要重一些,带着惊惶和手忙脚乱,像是被逼近了最后一个洞窟的狡兔,退无可退。
荆修竹身上带着强大的压制,却不伤人,像只温柔的手领人一步步沉沦,彻底摊开最柔软的命门,任由他掐紧掌握。
宁见景酝酿许久,想问他到底喜欢自己什么,可又觉得这种话问出来实在没什么意思,索性压了回去,却抬手勾住了他的后颈,主动吻了上去。
他应该会想要这个吧。
荆修竹一僵,被他吻上来的这一刻差点就以为他被自己融化了一些,如果不是他看见宁见景眼底一成不变的冷意。
他忽然笑了,将他推开一些。
“你不明白爱是什么,就别擅自给别人以为想要的回报了。”荆修竹伸手擦了下他的唇,低低叹了口气,“别委屈自己,我不着急。”
“我看看你都带了些什么回来,唔,可惜,打烂了。”
荆修竹蹲在地上,拎起那个摔得稀烂的打包袋,因为包的严实倒没有汤流出来。
宁见景靠在桌边,沉默地看着他拎着东西去外面丢,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嘴唇,伸出舌尖轻舔了下,仿佛还有他嘴里浅浅淡淡的烟草气。
这个老东西是不是傻,他宁见景如果想要给人回报,需要用得上自己?
更何况,他根本不会给别人欠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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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队是想狠打的,但是临了没下得去手,这一点就不如三哥(三哥:我不是,我没有。
小宁爷其实一直都有点喜欢荆队,不然荆队都死一万次了。但是对他来说这点喜欢,还不足以让他敞开内心,他受的伤太多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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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邵1991、不开石头的花、大橘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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