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令言这般,云胤也是强忍着那一天的憋屈,从夜寒宸、云绾颜,一直到如今的温令言,他们都在对自己摆脸色,偏偏他还不能发怒。夜寒宸那儿是因为不敢,云绾颜是因为自己着实很喜欢她。而温令言这里,他跟了四皇子那么多年,不管是知道的关于四皇子的秘密还是关于四皇子这个人,这些都对他至关重要,甚至温令言的存在,可以让他在扳倒四皇子这件事情上事半功倍。想到这里,云胤的声音也是缓和了几分。“温令言,若吾不信任你,那日你来这里时,吾大可不答应跟你联手,况且,依你的才智,吾似乎瞒不过你什么。”
云胤递下了台阶,温令言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如此,陛下可告诉温某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云安来这里,是为了云书慈失踪的事情,吾两日后会在仙顺楼宴请银华县包括三大家在内的人,届时不论如何,动静都不会小了,所以你这段日子还是先不要来,以免被人发觉。”
“殿下怎么忽然要宴请?”
温令言十分诧异,云胤本身就不是这种性格的人,他在这宅子里窝了这么长的时间,偏偏在这时候宴请,莫不是云安郡主跟他说的?云胤点头,同时也坐实了温令言心中所想,“是云安提出来的,在这之前一天,请柬已经发出去了。”
温令言看了云胤一眼,他刚刚还在想,堂堂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对一个郡主言听计从的,原来……如此。“郡主这招釜底抽薪,用的倒是妙啊。”
云胤白了他一眼,事已至此,温令言不可能坐视不理,毕竟他这算是上了太子这艘船,总得做点儿什么。“殿下可想好如何应对了?”
温令言这话多少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了,见云胤不说话,温令言从善如流的继续说了下去。“如此,我倒是有一法。”
温令言眸间闪过一抹精明神色。“殿下可以……”房间内,温令言的声音很低很低,这样的声音也只有云胤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随着温令言说完,云胤的眸子里也跟着闪了闪,他望向烛台,凝眸思索了片刻。“……云书慈若真在他们手里,他或许会受伤。”
云胤的声音没多大的起伏,他并不太在乎云书慈到底会不会受伤,只要最后人还活着,他就可以向父皇交差。但云绾颜那边……她会生气。温令言不知道云胤旁的小心思,但听云胤的语气,知道他并不在乎云书慈会不会受伤,会伤的有多重。“殿下,在其位谋其事,陛下和朝廷可还在等着殿下交差呢,况且,这可是千载难逢的,重创四殿下的机会。”
温令言声音低低,带着难以察觉的凉意。“你先回去吧,吾会考虑的。”
“温某告辞。”
温令言又顺着来时的路出了宅子,直到离开他都丝毫不知道这宅子里除了多了云安郡主外,还多了一位太尉,更不知道让太子宴请的主意正是夜寒宸出的。……“二哥……别动他……离他远点儿……”看着床上那人熟悉的脸,云绾颜心中万分惊喜,她终于找到二哥了。但这惊喜还没持续一刻,床边忽然多了一个看不清楚脸的女人,云绾颜狠狠的擦了擦眼睛,却见那个女人正伸手往二哥身上摸索。眼见这女人对二哥图谋不轨,云绾颜急的想上前打开那人的手,可即便她想阻止,却有心无力,云绾颜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双腿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半透明的。登时,云绾颜只觉得惊急交加,眼看着那女人的手就要伸到二哥衣服里,她急的大喊一声!“你别碰他!”
随着这一声喊,云绾颜猛的睁开眼睛。月光照在床帐上,微微透进来一点儿,云绾颜盯着顶棚好大一会儿,这才意识到刚刚那是自己的梦。想起梦中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云绾颜翻了个身,喃喃道:“二哥,你到底在哪儿。”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与此同时。宽敞而又精致的房间内,云书慈坐在床上,脸色略显苍白。而就在他床边,一个女人正坐在那里,手里似乎还在把玩着什么。“你不睡觉吗?”
一向温文尔雅的云二公子此时说话像是淬了冰渣子,虽然带着几分绵软,却依旧能听出来,云书慈现在很生气。闻言,那女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借着月光,那女人手里却是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阿慈。”
“别这么叫我!”
云书慈偏过头,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女人的话。面对云书慈的冷漠,女人却似乎习以为常了。“还在生气吗?我都说了,你也捅我一刀,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
女人转着手里的刀,满脸认真。再次听到这话,云书慈终于忍无可忍,他怒道:“阿茹娜,你是不是疯了,你若真为当初捅我那一刀愧疚,那你现在放了我,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阿茹娜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赞同。“阿慈,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弄到我身边,我们还没有好好的叙旧呢。”
“叙旧??”
云书慈被她这番话给气笑了,先不说他们之间早就没什么旧可叙了,就说现在,哪有人叙旧是给对方下软骨散的!云书慈闭了闭眼睛,现在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好,你想跟我叙旧,先把软骨散的解药给我。”
谁知,阿茹娜再次摇头,她似乎有些抱歉,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能道。“阿慈,给了你解药你就跑了。”
云书慈:“……”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意,语气也再次强硬了起来。“阿茹娜,我是淮王府嫡次子,你是漠北圣女,你我都知道,你不可能关我一辈子,雁南郡的事情了结后,不管你再如何,也囚不得我。”
听到云书慈说这些,阿茹娜微微歪头,似乎在认真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