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辞下意识地揉揉眼睛。
周围什么都没有了。
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只有……各式各样的地面。
有柏油的，水泥的，还有踩踏实的土。
地面上的东西，全部都化为了灰烬？不，连灰烬都没有。
齐辞张了张嘴，再看向花盆的方向。
自然也没有了东西。
“这……”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得嘶哑。
【……小辞，迅速离开，或者寻找到避难所的入口，假装自己刚从里面出来。】
避难所！
栾执直接给出了她避难所的位置，齐辞尽管满心疑惑，却也快速向着附近的避难所移动。
整个地面，只有她一个活动的物体，也实在太过扎眼。
【……不用担心，你现在从数据层面是不存在的。除非是肉眼看到你，不然任何探测器都无法感知到你的存在。】
此时恐怕没什么肉眼还能看到齐辞了。
想到这里，齐辞的脸扭曲了一瞬。
她可笑不出来，没有肉眼四个字的背后代表着井水镇所有没有进入地下避难的人，全部死亡。
刚刚那个究竟是什么。
避难所暴露在地面上的铁门也烟消云散，齐辞直接顺着楼梯走了下去，下去后是一条不长的走廊，走廊尽头则是一扇厚重的铁门。
齐辞敲了敲铁门，几乎是立刻，从铁门的另一边就传来了声音：“警/号。”
“我不是警察，”齐辞说着，声音里的颤抖却不是装的，“我是生还者。”
铁门另一边沉默了一会儿，门扉上的小窗被拉开，里面露出一副头盔，隔着玻璃似乎在打量齐辞。
“外面什么情况？”
“外面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对方并没有放松警惕。
齐辞想了想：“我本来在地窖里帮人干活，听到广播就关上地窖门，然后发生了很强的震动，等我再出来的时候，房子也没了，什么都没了，我想回村里也不知道怎么回，刚才广播不是说让大家都来避难所么，就寻思找个避难所，说不定就有人了。”
又说：“我不是要进去，我就想回村里，我家是大河村的。”
听到这些，对方拉上了小窗，似乎是回去商量了，过了五分多钟，避难所的大铁门才缓缓打开了一条缝：“快进来。”
里面并不像齐辞想的那样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所有人都藏在里面。
而是有着一条长长地走廊，走廊两边有数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不少的人。
注意到齐辞的视线，给她开门的平头警察解释了一句：“这个避难所是用以前的地下监狱改的。”
他并没有给齐辞安排一个房间，而是带着她去了显然是办公室的地方，一进屋，平头警察就行了个礼：“队长。”
“这是外面的幸存者。”
被叫做队长的人一脸憔悴，他比了一下旁边的沙发：“请坐。”
又问了一下齐辞的情况，齐辞按照刚才地说辞都回答了。
队长叹了口气，对平头说道：“你带几个人出去看看，再联系一下其他的避难所。”
又叹了口气：“难怪电话全部都打不通了。”
电话线都在外面的电线杆子上挂着呢，外面什么都没了，通讯自然断了。
“找个空房间先安排一下这位小姑娘。”队长对齐辞说，“等我们确定完，再安排你们回村。”
齐辞点点头。
她正好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好搞清楚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不愧是监狱改的，房间里整体环境并不好，人又多，一进去，什么气味都有，齐辞也只能忍了。
她在众人的视线中默默地走到角落的椅子上坐下。
等平头警察一离开，齐辞就被人围住：“你是从外面进来的？外面怎么样了？”
齐辞斟酌了一下。
暂时不能说实话。
一旦告诉这些居民，她们的家和一切都没有了，恐怕立刻就会闹起来。
“不是，我是走廊三号房的，房里有个男的不老实，警察把他训了，把我送到这屋来。”
每个屋之间消息并不灵通，众人也分辨不出齐辞话中的真假，几位年纪大的女性骂了几句不老实的男人，也都各自回到座位上，等着警察带她们离开。
齐辞装作很累的样子，眯上了眼睛。
而她的意识，已经进入了系统空间。
一进去，她还没说话，办公桌上的显示屏就露出了主脑的机械大屏幕。
“武皇魂铠，租借一次，六千火龙果，记得还我！”
卧槽！
齐辞所有要说的话瞬间都抛之脑后。
六千火龙果！她上哪里去弄！
主脑还在说：“在你还上之前，抽卡机都不会再增加新的抽卡次数，你还可以用原来的。”
“那我以后还可以借武皇魂铠吗？”
“你还想借？”主脑的ai音都有点发抖，“这次是特殊情况，当时如果不用武皇魂铠，你整个人都没了。”
“你要谢谢栾执，是他反应够快，才救了你。”
齐辞自然有恩谢恩：“谢啦。”
她拍拍栾执的肩膀。
任务者和系统之间是共生的关系，她死了，栾执也完蛋，要拆伙也得任务做完了，回到系统空间来才能拆伙。
所以栾执也算是为了他自己，不过到底还是救了齐辞一命。
栾执说：“……我从发现异常到租借到给你套上，一共用了0.5秒，还是太慢了，主脑，能不能让我再升级几次，再扣小辞的火龙果。”
“只扣齐辞的抽奖，你该升都正常升。”
合着就在这里套我是吧。
但齐辞是武皇魂铠最直接的受益者，那确实是为了给她保命，此时也不适合多说什么。
她转而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栾执，录像了吗？”
栾执做事自然细致，他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先是出现了齐辞的身影，她正举起手臂，对着地上的一盆花。
这是事情发生的前一秒。
接着，画面往回倒退了许多，并且从电视上方射了出来，形成了全息影像。
在齐辞当时看不见的臭鱼那边，四架直升飞机正围绕着臭鱼。
“暂停一下。”齐辞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把直升飞机的机体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