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肃话音刚落，就皱起了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开口就变成了这样。可他没这个意思。
肖肃知道这无疑是把叶秋往外推，一个男人的气量，这样就显得斤斤计较了。而且他确实是冲动了，他开始想要如何收回这句话。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叶秋却说话了，她平静的硕：“肖肃，严格来说，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你没正式开口提过，我也没有答应过。没有名分的两个人，有怎么可以互相干预呢？如果你非要这样不讲道理，那么说实话我也不觉得着急有工作的必要了。”
叶秋说来说去，还是舍不得鸽了姜之寒。
肖肃的脸色又冷下来，有点心灰意冷，或许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赢过姜之寒，以前他就比不过他，渐渐让他生出了一种无力感来，这种感觉让他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随你便吧。”
叶秋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她直接在位置上打了五分钟的辞职申请，交给了陈助理。
后者不太理解的说：“叶秋，这好好的怎么就不干了？”
叶秋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分不出这个精力了吧，我后头还有点事，这会儿不辞职，往后也是会辞职的。”
就凭她肚子里那个，她也不可能待上很久的。
陈助理还是劝她说：“你要不还是再考虑考虑，不然里面那位，指不定会怎么样。”
“你放心，她同意的。”叶秋安慰般的笑了笑。
她整理东西整理得很快，原本一个对谁都和气的人，突然就变得雷风厉行，下班前就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好给带走了。
这放在谁面前，谁都好奇，小刘问陈助理说：“叶秋这是跟老板起矛盾了？”
“去去去，工作去，别瞎问。”陈助理是一个头两个大，谁知道杜玫的事好不容易摆平了，现在突然又来一出，他还不知道怎么进去跟肖肃说这事呢。
可外头搬东西的声音那么大，里头的人早就听见了。陈助理畏畏缩缩的走进办公室时，就听见肖肃没什么情绪的反问：“她走了？”
“女人都是得靠哄的，叶秋又是这么好的性格，哄一哄肯定就好了。”
肖肃顿了顿，没说话。
……
叶秋吩咐人把东西送到，就打车去看了姜之寒。他刚刚结束工作，在一家餐厅里等她。
后者淡淡道：“你一个孕妇，还是少来回奔波。”
叶秋无所谓的耸耸肩，随意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没跟来？”姜之寒往四周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说，“看来他没有那么在意你。”
叶秋说：“指不定还真是。不过不管他在不在意，月底我肯定都得走了，肚子藏不住。”
姜之寒下意识的往叶秋身上扫了一眼，她胖的其实挺匀称，一般人都不会往怀孕这件事情上想，琢磨了一会儿，道：“这次离开，准备去哪？”
“不打算去哪，就在国内待着。”叶秋说，“不想折腾了。当然，往后还是少不了要你帮忙。”
姜之寒点点头。
门口石原路过，往里看了一眼，叶秋和姜之寒他都认识，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凑在一起。
他本来打算进去打个招呼的，但家里那位还在等着他，他也就不浪费这个时间了，还不如回家哄哄老婆要个孩子呢。
七点左右，姜之寒就送她回去了。
他在叶秋面前沉思道：“要不然我在衢城，给你找一套房子吧，那边夏天不燥热，或许适合你。”
叶秋没有拒绝，感激道：“那就谢谢你了。”
等她上了楼，没事做，就开始整理行李，现在离月底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她一天整理一点，刚好来得及。至于肖肃的东西，他或许根本就不在意，或许有一天自己会来搬走，反正她都不需要在意。
……
肖肃很久没有在自己的别墅里住过，只觉得不太习惯。
房间明明还是当初的布局，可是他就是适应不了。
肖母是满意他回来的，要他早点休息，想了想，又道：“你舅舅的儿子要结婚，准备一套房给人家吧。”
肖肃那个舅舅，同样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更何况在他小时候也对自己不怎么样，他当然没有这个好心去给人家送一套房，尽管一套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肖母又道：“你舅舅还有个女儿没有出嫁，你看你也三十多了，人家二十出头，反正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要不然……”
肖肃淡淡道：“我说过，您负责吃好喝好，至于其他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何况，一般人也管不住他。
肖母心里却想，大概还是因为那个叶秋，她得去会会她，她就不信她赶不走她。
肖肃这会儿突然就烦躁的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换了鞋，肖母道：“这么晚了去哪？”
“出去逛逛。”
肖肃往外走去。
石原赶到慕途时，肖肃已经喝了不少酒了。瓶瓶罐罐横七竖八满地都是。
“这大半夜的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出来喝什么酒啊？”石原不好意思说，他这刚和家里那位和好，本来就粘糊得紧，非要把他拉出来，这可不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么？
肖肃不做声的给他倒了杯酒。
但石原却拒绝了：“这个早就借了，家里那位不让喝。”
肖肃微顿，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跟家里的关系这么好了？”
“好了难道还不好么？”石原道，“还不准我改邪归正啊？真别说，回到家有老婆抱着的日子还真不一样，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避风港了。虽然说男人是女人的庇护伞，但很多时候啊，男人也确实需要一个女人哄着。”
他这段时间是吃到甜头了，恨不得一天到晚待在家里不出门。
肖肃闷声不说话。
石原又想起看见的叶秋和姜之寒，有些纳闷道：“叶秋和那个姜之寒怎么回事？两个人在拍拖？我看他们有事没事，一直在说说笑笑的，不是说姜之寒不爱搭理人么，我看着还真不像那么回事。”
肖肃脸色沉下来，石原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总不会是自己这位朋友被绿了吧？
他噤了声，终于接过了酒杯，本来的确是不喝的，但是兄弟出了这样的事，他总得舍命陪君子。
石原大义凛然道：“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是叶秋没有眼光。”
肖肃默默端起一杯酒，往嘴里灌。
他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又接连喝了好几杯，才不声不响的问道：“我就这么比不上姜之寒？”
这哪能？!
石原当然是觉得自己的兄弟不错的，“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个人觉得，你比姜之寒是要好上不少的。”
肖肃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这只是他的看法，代表不了别人的，更加代表不了叶秋的。她的审美，一直就是姜之寒那款。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喝不下去了，石原替他找了个房间，走的时候，还给叶秋发了消息，告诉她肖肃喝醉了，在酒店。
叶秋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你应该找别人。］
石原：“……”
还好他没有直接给叶秋打电话，不然肖肃听到了，可不是扎心么。男女之间就是这样的，不用管喜不喜欢，被甩的那个肯定都是不高兴的。所以叶秋跟姜之寒好上了，肖肃肯定觉得这句丢人了呗。
他也不是很想管这些，反正按照他往常的经验，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的，把肖肃安置好了，他也该回去了。
至于肖肃后续打算怎么处理，这可跟他没有关系。
……
叶秋那边，一如既往的早起。
而今天她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肖母比她分明要矮上几分，却依旧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她看着叶秋，淡淡厌恶，警告她道：“虽然杜玫的孩子不是肖肃的，但是你别觉得你就可以缠着我儿子，我告诉你，没门！”
一大早上的心情，就被破坏了一大半。可叶秋依旧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您儿子昨天不在我这儿？”
肖母可不信，不然肖肃大半夜的会去哪？她一把推开叶秋，蛮横的进屋子里四处查看，看到没人，不甘心，把怒气全部撒在了叶秋身上：“你把我儿子藏哪儿去了？”
叶秋淡淡的看着她：“您这是私闯民宅。”
“哟，怎么，还敢来教训我啊？你是什么身份？”肖母高人一等的说，“连尊老爱幼都不会，你这还有什么人品？给你三天时间，从这里搬走。”
“行啊，您给出钱就成。”叶秋不在意的笑了笑，“阿姨，您年纪也不小了，听我一句劝，不拿钱说事，没有人会愿意供着您的。而且，您觉得您自己高档在哪里了呢？至少在我眼里，您什么都算不上，就只是个不讲道理的老太太罢了。”
这可把肖母给气坏了，她从以前到现在，什么时候不是被人给供着的？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叶秋，你好大的胆子！”
这还以为现在是以前的封建社会呢。
叶秋温和的说：“您误会了，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不然您和穆艺萧当初想法设法把我赶走，害我因此失去了一个孩子，我要是真胆子大，早就捅你一刀了。”
她的视线有意无意的盯着墙边挂着的剪子，像是下一刻就会动手。
肖母的脸色变了变，当初叶秋跟姜之寒见面的照片，是她透露给肖肃看的，也是她故意让叶秋知道肖肃身边有穆艺萧的存在。可叶秋是怎么知道的？
“孩子是你自己打的，可别赖在我头上。”她僵硬着脸说。
可是她读书少，不知道有句话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叶秋知道站在面前的女人市侩，虚荣，其实并没有什么用，甚至连威胁几句她都害怕，可以前的自己，为什么连这样的一个人都敌不过？
姜之寒说，那是因为她太善良了，换成其他女人，绝对会搅和得肖肃天翻地覆。
叶秋有时候就在想，如果早知道一切不是巧合，她愿意做三观最不正，天底下最坏的人，只要能让她那个孩子没事，哪怕是遭天谴，或者下十八层地狱，她都甘之如饴。
姜之寒很奇怪她为什么非要有这个孩子，为什么要是肖肃，而不是其他人。其实是因为叶秋抱着一缕希望，或者当初那个孩子也舍不得她，这一次或许轮回以后会再次回来。
叶秋眼眶湿润，看着面前的老人，眼底几分漠然：“您老了，却这么刻薄，你不怕下地狱么？”
这可犯了肖母的忌讳了，她怒不可遏的伸出了手。
……
肖肃没想到叶秋竟然会给自己打电话。
他喝多了，刚醒时，看到未接电话时出神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确定没有看错时，才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只随意的套了外套，拿了车钥匙就往楼下走去，好在本来就是周末，他不用去上班。不过就算不是周末，他或许也不会放在心上。
肖肃开车到叶秋家里时，就看见她坐在沙发上，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异常显眼，一眼就看到了。
肖肃皱了皱眉，刚想要问她怎么了，就看见她不太在意的笑了笑：“你妈刚刚来过了。”
“她过来干什么？”他脸色不太好看，“她打你了？”
“她无非就是劝我搬走，叫我离你远一点，我说这里是我的地方，我凭什么要搬走。”叶秋只是平静的说，“不过你妈脾气是真的不太好，一般人跟她都相处不来吧。”
肖肃还是问：“你脸上的那个手指印，是她打的？”
叶秋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的叹了口气，“难不成是我自己动手的吗？我也不至于打我自己吧。”
肖肃心底有几分不高兴，他立刻转了身离开。
肖母看见他回来时，还有几分高兴，“吃饭了没有？家里保姆做饭不好吃，早饭还是我自己亲手做的。还给你留了一些，刚好吃了。”
他往四处看了看，家里并没有女佣的身影，这让他皱了皱眉，道：“佣人呢？”
“她做饭不好吃，被我骂了几句，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肖母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招的人，连饭都做不好，倒不如把你舅妈给招来吧，你舅妈做饭好吃，这么高的工资别浪费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肖肃冷声说：“我跟她并不是一家人，另外，女佣的任务并不是做饭用的，用不着您瞎操心。而且人家也不是下人，你也没必要看不起人家。难道您以前不是农村出来的？犯不着觉得高人一等。”
肖母讪讪不做声了，心里却不服气，不就是骂个人么，怎么了？
“你今天去找叶秋了？”他沉声问。
“怎么，又跟你打小报告了？”肖母在叶秋的事情上就忍不了了，噼里啪啦就是一大堆话往外冒，“我是去找她了，还打了她，也是她活该，竟然咒我下地狱。”
她又想起叶秋提起的之前的事，顿了顿，有些心虚的说：“她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如果没说，叶秋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不说？她要是说了，应该更有优势吧？
肖肃凉凉的看着她，耐心终于没有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这样的粗鄙，连最起码的尊重人也不会。在他上学的时候，她经常骂这个老师天天收费，那个老师不像个老师样，以前他觉得是因为她没有见过世面，不怪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点改进都没有。
他也是人，是个普通人，总会有厌烦的一天，而且今天二话不说的打了叶秋，让他实在有些忍不了了：“明天你给我回去。”
肖母难以置信道：“你就因为我打了叶秋，连我这个嘛也不要了？”
“您不要什么时候都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想想您自己吧，您做的行为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没有人看的惯。”肖肃残忍的揭开一些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您以前说邻居小气，做糕点送给楼上的，也不送给对门的你一份。您说门卫张姐的孩子没礼貌，见到你也不跟你打招呼。您觉得这是因为什么？因为您的性格，没有人会喜欢!有那个空整天去埋怨别人，您不如好好回去反思反思自己。”
肖母脸色惨白。
“明天一大早，我让人送您回去。”肖肃不看她，“如果您要是一直觉得自己没错，那就别希望我再回去看你。”他最后淡淡的下了命令。
而从这件事以后，他多少有些羞愧，不敢再去看叶秋了。
两个人只在路上远远的撞见过几次，她明明是个近视眼，却还是看见他了，冲他点点头。
肖肃正打算走过去，可是看见她身后跟过来的姜之寒，很快就收起了脚步，跟他们走了相反的方向。
几天过去，他觉得似乎有些大不了的，只是每次下班路过叶秋的位置时，他总是会发一会儿呆。
这段时间，叶秋真的是一点一点的往他生活里扎，他从一开始的拒绝，到后来的慢慢习惯，再到现在她不往里扎了，竟然让他无所适从起来。
果然人还是奇怪的，真香定律在哪儿都适用。
小刘是公司为数不多的有些可惜叶秋的人，她觉得在公司这种以利益为主的情况下，能有叶秋这么好相处的人，也算是种福气了，可惜她走了。
某次开完会，她偷偷的问陈助理：“叶秋会回来吗？”
这个说实话，陈助理自己也摸不准，“或许会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的声音太大，这段对话肖肃竟然也听见了，他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没什么语气的说：“她不会回来了。”
陈助理和小刘对视一眼，噤了声。
肖肃仿佛只是插了个嘴，也没有对这个话题很上心。
陈助理皇帝不急太监急，倒是偷偷联系过叶秋一回：“你这是真打算就不回来了？老板怎么说也算是个取款机吧，你连他的人民币都看不上了？”
叶秋琢磨了一会儿，说：“他怎么说的？”
“说你不会回来了。”
叶秋顿了顿，没说话，一下一下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挂了电话以后，把自己的行李全部都准备好了。
肖肃在两天以后，收到叶秋的电话，让他过去把行李给收拾了。
他其实不大乐意，要是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他就真的没有理由可以插足叶秋的生活了。
肖肃酸溜溜的想，果然有了新人，就很不得立刻跟他把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连行李都要这么急的叫他拖走。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他本来打算让叶秋直接丢了，但是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过去一趟。
他说他下班的时候去。
叶秋说好。
肖肃本来还担心姜之寒或许也会在，好在进去以后，她那儿倒是只有她一个人。
叶秋今天穿了一件纯白色宽松的纱裙，还算好看，不知道她这么打扮是不是要出去约会。
“你的行李都在房间里，我没什么时间替你收拾，还要麻烦你自己动手了。”叶秋弯了弯嘴角，“本来觉得你的东西不多，但一天带一点，好像也有不少了，没想到这么小一个屋子，竟然还能容纳得下这么多东西。”
肖肃没做声，情绪不太高。
叶秋不动声色的看了两眼，依旧是一副面色带着笑容的模样，本来她就是一个相当温柔的人，笑意一带，就更加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了。
肖肃埋头进了卧室，却是一顿。
面前大包小包，还有两个大大的行李箱，一红一黑，就在床边摆着。
他皱了皱眉，不太确定的说：“你这是打算搬家？”
叶秋说：“是的。”
肖肃有好一会儿没说话，冷冷的表情上有那么点复杂的情绪，本来倒是有不少话想说的，可最后也只是平静的问了一句，“打算去哪？跟姜之寒回衢城？你们在一起了？”
叶秋笑道：“一下子这么多问题，到底是想要我回答哪一个？”
“你是回衢城？”他耐心了点，又问一遍。
叶秋说：“对，房子已经找好了，就明天走。”
肖肃又问：“那你跟姜之寒，你们到底在一起没有？”
她如实道：“他确实说，跟其他那些陌生的女人比起来，我算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她这是不是委婉的承认，但是不管是不是，都让肖肃心底一沉。
他觉得自己得找一点事情做一做，不能这么无聊的呆着，所以他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一件接着一件，很快就把自己的东西给打包好了。
的确不少，也有两个箱子。
叶秋说：“现在要下楼吗？我替你搬一个箱子吧。“
肖肃说不用了，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发现屋子里面已经冷清很多了，原本桌面上那个水果篓子，都已经被收了起来。
这个细节也让他表情发生了轻微的变化，就好像每一点不同，都能在他心底溅起涟漪。
多可笑，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敏感。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女人似的。
肖肃一边想着，一边只觉得更加难受。他想，总不能在叶秋面前太多失态，所以他打算告辞了，肖肃轻轻的咳了咳：“那我先走了。”
叶秋点点头：“真的不需要我替你搬一个箱子吗？”
肖肃说：“真的不用了。”
这对他来说，不过就是小意思。
叶秋看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笑容渐渐浅了下来，或许肖肃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搞定一些。
但是来不及了，万一他没爱上自己，那也没办法，而她只不过是白白努力了这么久。
叶秋收回视线，然后打电话跟姜喜告别。
接电话的是一个小孩，不知道究竟是他们家哪个孩子，总之很快姜喜就拿到了电话，她说：“叶秋，今天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来跟你道个别，我要走了。”
姜喜有些惊讶，随即了然：“因为孩子吗？不过你是该好好休养了，而且也该走了，不然到时候被肖肃发现了，他肯定不愿意放弃这个孩子的，你又不一定争得过他。”
叶秋说：“打算去你老家，衢城。”
“哦，那挺好。”姜喜说，“衢城我也好久没有回去过了，我们下次再见面，应该就是在衢城了吧。”
“我在衢城等你。”叶秋随意跟她扯了几句，听到那边响起向径的声音了，这才说，“那我准备东西去了，先挂了。”
叶秋没东西要整理了，但她还要感谢给她送过牛肉的阿姨，她打算把剩下的这一冰箱的进口零食都给她。
但是下楼时，她却发现肖肃的车竟然还没有开走。
叶秋顿了顿，过去敲了敲车窗。
“怎么还不走？”
肖肃开了车门，叶秋犹豫了一会儿，爬了上去，她坐在副驾驶上，侧目看着他：“怎么一直在楼下呆着？是有什么话还要说么？”
他一直沉默，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可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不好看的，应该说，用低落来概括或许更合适。
叶秋等了十分钟，一直没有等到他开口，叹了口气，道：“那我先下去了，你想到再跟我说吧，或者你在楼下待一会儿。”
但肖肃锁车门的速度却不慢。
他想了一会儿，哑着声音说：“不走了，行不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