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的话,当然是趁热打铁。
在皇后还没有醒时,皇帝亲自审问,首先得从秋姑姑这里开始。
秋姑姑对皇后的饮食最了解,据她的陈述,皇后一向都很自律,三餐定时,吃什么饭菜,用什么,她都交待得一清二楚。
当她说到皇后自生下三公主后,身体不好太医说她气虚,建议吃些补品,但吃了很多都不见效果,后来吃了宁太妃介绍的养颜丸才见好转。
秋姑姑的话刚落,秦太医似乎想到什么,就要求看看什么养颜丸。
皇帝听了秋姑姑的话,也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皇后吃这种药丸,这几年来,皇后的面色的确比生产完那段时间好多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也年轻了。
当时他还曾取笑过她,明明两人年龄相差三岁,为何总感觉自己比她老很多。
秋姑姑在皇帝的默许下,走了内堂把皇后服用过的药丸拿出来。
秦太医从盒里拿出一粒褐红色的药丸,放到鼻子仔细的闻了闻,然后递给顾一瑾道:“郡主,这药丸味道有些不对。”
顾一瑾当然知道药丸味道不对,但她还是接过来,放到鼻端闻了闻,然后又闻了一下刚才那银针头。
“怎么了?”皇帝紧张地问道。
顾一瑾回答:“毒就是从这药丸来的。”
“确定?”
顾一瑾点头,“确定,若皇上不相信的话,可以让太医们进来检验一下。”
皇帝自然是相信顾一瑾,因为他知道对这个毒,没有人比顾一瑾更懂了。
当然,为了让其他人信服,比如太后,皇帝同意拿去给太医们检验。
赵太医脸色惨白。
之前太医们没料到昏迷后气息红润的皇后是中毒,再加上他刻意的引导,才没诊出她是什么症状。
可现在不一样,有实物在手,养颜丸里有什么成分在,他们很快就能分析出来。
赵太医望向太后,希望她能帮自己,毕竟自己曾经帮太后做了那么多事情。
而这时候,躺在床上的皇后动了一下手指,顾一瑾眼尖地看见了,她奔到床沿。
“姐姐,你醒了?”
皇帝闻言,转过身来。
皇后缓缓的睁开眼,先是看到顾一瑾担忧的脸,然后是皇帝的,她皱了皱眉,“我……我怎么了?”
“你昏迷了。”顾一瑾抢先一步回答,她不想在这方面墨迹太久,直接跟她道:“应该说,你是中毒昏迷了。”
说着,她拿起皇后的手把脉。
“中毒?”皇后侧一脸的茫然,“我怎么会中毒?”
“你是吃了养颜丸中毒的,虽然是慢性毒,可因为日积累月,已在你身体沉淀,近日你因身体不适而引发昏迷。”
“那药丸怎么是毒?”缓神过来的皇后惊讶道:“本宫吃了后,身体越发的好啊?而且当时本宫也询问过赵太医,他说没问题本宫才放心服用的。”
“你问赵太医?”皇帝问。
“对啊,是他说这药丸对我身体好,吃了一段时间后,我见身体好像有好转了,又找他过来,他还说这药丸很适合本宫的身体,叫本宫继续服用不要停。”
皇后的话刚落,皇帝龙颜大怒,他朝外吼道:“来人!”
门外立即走进来两名侍卫。
“把赵太医押到天牢,听候发落。”
“是。”
“皇上!饶命啊!皇上……”
赵太医吓得跪地求饶,可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的将他架下去,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人理会他。
“皇上……”太后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皇帝的话打断了。
“赵太医谋害皇后的事,一律不得替他求情,不然,一律视为同党!”
皇帝这样说,还有谁敢出来求请?
在赵太医被带下去后,太医们那边也证实了,养颜丸里的确有冥香的毒,成分虽不多,可长年累月的吃下去,就会渗漏血液。
以赵太医的医术,怎么会不知道养颜丸有冥香?
只能说前他故意为之。
既然如此,还有谁敢为他求情?
还有,养颜丸是宁太妃给皇后的,宁太妃当天也被请到皇帝跟前问话。
宁太妃只知道皇后昏迷不醒,但她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当皇帝问起养颜丸的来历时,她把康王妃说出来。
同时她还说,养颜丸她也一直在吃,但她并没感觉身体有何不适。
顾一瑾和秦太医分别给她把了脉,发现她体内并没有冥香的毒。
后来检查了她吃的养颜丸,里面也没有冥香。
宁太妃说她的药丸和皇后的是一起送进来的,她也是从里面拿出几盒给皇后,不可能只有皇后的才有冥香。
经宁太妃身边的嬷嬷提供的线索,宁太妃的确有吃养颜丸,而且每次新的养颜丸进宫,他们都会将右边几盒拿去皇后,左边的侧是宁太妃的。
说这是八王妃特意吩咐的。
八王妃也就是康王妃。
康王妃被传进宫就喊冤枉,她说她并不知道这些养颜丸有毒,她说她之前一直在吃,因为效果好,才拿来孝敬宁太妃。
后来皇帝问她这些养颜丸她从哪里得来。
康王妃说是她府里的管家,她曾问过几次管家,这些货源是哪里来的,因为她见宁太吃了效果不错,就想做这门生意,在圈里推给那些贵妇人,一定很赚钱的。
可管家始终都不肯跟她透露什么,只说这药丸是他的故人祖传秘方,而且这故人性别孤癖,不愿拿祖传的东西赚钱。
康王妃曾游说不动,就没有再打这药丸的主意了。
但当要传管家问话时,康王府却传来消息,管家上吊自戕了,但他留下血书,说这一切都是康王妃指使的。
康王妃大喊冤枉,整个人几乎要疯了。
大喊自己并没有谋害皇后,她与皇后并没有恩怨,绝不可能要害她的。
皇帝当然知道康王妃是不可能谋害皇后,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手段卑劣栽赃手法。
但管家死了,线索就断了。
他相当愤怒。
“查!让大理寺给朕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谁竟敢谋害朕的皇后!”
大理寺卿正是顾奕扬的岳父柳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