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敬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默默把鸡肉放到嘴里嚼。
这一顿饭两人吃得很慢,但气氛却异常的温馨。
吃完后,贺敬舟让人来把桌面的东西都撤下去后,便拿起一只瓶子,走到顾一瑾身旁坐下,说道:“把头发撩起。”
顾一瑾看到他手上的瓶子,知道这是什么,就把头发撩到一边,露出纤细光洁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贺敬舟看到她锁骨上的牙印,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摸了摸,“还疼吗?”
“你说呢?”顾一瑾白了他一眼,“让我咬你一口不就知道了。”
被人无端的咬了一口,怎么能不疼呢。
她怀疑贺敬舟不但是土匪,还是属狗的。
贺敬舟笑道:“好啊,我一会让你咬一口,礼上往来,以后我也会记住今天。”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属狗的!”
顾一瑾话刚说完,脖子上便传来一阵凉意,伴随着丝丝疼痛。
指尖微凉,动作却很轻柔。
这是她调制的药膏,有化淤消肿的功效。
药膏呈浅绿色,渐渐的在几道指印上散开,空气里一阵药物的清香慢慢的飘散开来。
顾一瑾微侧着头,闭上眼睛,暗暗握起拳头。
“你这么聪明,我属什么你也知道。”
低醇好听的声音近在咫尺,耳畔有温热的气息喷酒在上面,顾一瑾眼开眼睛,正要站起来,肩膀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别动。”
温热的掌心让顾一瑾的神经一紧,身形僵硬的同时,听到贺敬舟的声音再一次从耳后响起。
“等药膏干了再起来。”
顾一瑾没有再继续动,斜眸睨了他一眼,“谢谢!”
贺敬舟低声笑了一下,“谢我什么?谢我帮你擦药?”
“不是。”顾一瑾道:“谢谢你傍晚的时候,及时赶来,若不是你,今天可能又多一具尸体。”
贺敬舟拧紧眉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这团黑烟要缠着你,上次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不是上次那几个怨灵,这个是一直在王府里,而且她与……”
说到这里,顾一瑾发现自己差点失言,赶忙改正道:“她与青莲一起藏身水井里,青莲你应该听说了,她原本是王府的扫地丫鬟,两年前死被人推到水井里害死,最近才翻案,查明了真相。”
贺敬舟点点头,顾一瑾帮青莲翻案的时候,他正在围歼黑煞盟,但他从端木派人送来的信函中知道这件事。
“她是一只死了上百年的鬼魂,她靠着吸食人阳气增法力,而且一直寻找适合附身的躯体。”
顾一瑾把大阿飘的来历简单扼要的告诉了贺敬舟,并告诉他,大阿飘会缠着她,是因为看中她的身体和身份背景。
“……还好智慧大师给了我符咒戴在身上,她才没那么轻易靠近我,钟楼发生的几宗跳楼事件,也是她所为,她这样做是要报复我,让我被人们唾骂和引起公愤,视我不为祥之人。”
贺敬舟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便道:“那你还想离开我?这些邪秽的东西怕我,不敢靠近,你只要乖乖站在我旁边,他们不敢对你怎样。”谷
顾一瑾道:“你不能时刻的守着我,你有你的事要做,总不能十二年时辰都把带在身边吧?”
“那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做我贴身小厮。”
“我才不要。”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腻在一起,彼此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也没有神秘感,更没有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很容易腻烦的。
顾一瑾又道:“其实其他的鬼魂倒没什么可怕,我装作看不见他们就行,我担心的是今天这个怨灵不肯罢休,会造成更多人的死亡。”
大阿飘游荡在人间,靠吸取阳气增加法力,如今她为了报复自己,更会肆意杀人。
贺敬舟沉思片刻,“现在这件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它杀了这么多人,官府会追查,这些天你就在王府,不要出去了,还有,它的事就交给我。”
那团黑烟附身在侍卫身上时,与顾一瑾的对话,容叔已经告诉他了,再加上刚刚顾一瑾跟他说的事,他已证实了,那团黑烟是想要附身在顾一瑾的身体里。
这件事情他绝不允许的。
所以他必须将那团黑烟歼灭,这样就不怕会有人来跟他抢人。
“她现在是怨灵,最好的办法是让她放下执念,然后超度她。”顾一瑾还是想用原始的办法帮助她,实在不行的话,那只好找道行深的道士收了她。
贺敬舟闻言,挑了挑眉,“你怎么帮她放下执念?难不成你想让她上你身吧?”
顾一瑾道:“当然不是,若是能帮她找到仇人,知道她的仇人如今过得如何,或者能帮她放下执念,可惜她都死了这么久,她的仇人都转了几世了。”
“她的事先不要想,你不是累吗?”贺敬舟看她的脖子,上面的药膏已经渗透到皮肤里,指印似乎是淡了一些。
“嗯,好吧,我要睡了。”
顾一瑾打了个呵欠站起来,谁知坐的姿势有些久,双脚有些麻痹,整个人晃了晃,贺敬舟扶住她的手臂。
“怎么了?”他担忧的问。
“我脚有些麻痹,我要坐下……”
谁知她的话还没说完,人就被贺敬舟抱了起来,顾一瑾因为一时失去重心,双手赶紧搂住他脖子。
“你要做什么?”
“睡觉。”
贺敬舟将她抱到床榻上,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下来。
顾一瑾把鞋子脱了,弯腰去揉捏了几下脚板,麻痹感终于缓过来,她身体一仰,躺在被子上,抓住被子一角,然后翻了个身,被子卷着她的身体滚到内侧去。
贺敬舟坐在床上看着她。
顾一瑾道:“柜子里有一张新被子,你要睡的话,就去拿。”
她早上特意吩咐羽衣在衣柜里放张新的被子,那是给贺敬舟准备的,之前几晚都是共用一张被子,可她睡醒的时候,却总是像八爪鱼一样,抱得他紧紧的。
如果一人一张被子的话,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了。
贺敬舟冷笑,“不去!”
以前都盖一张被子,没可能现在要各盖各的,他抓一边被角,用力轻轻一抽,把女人扯了过来,然后翻身上床,搂着她,再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