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正午,父亲卖完馍也回家来了,母亲也做好了饭,今中午的饭菜比较丰盛,一是因为进良以后要回家帮忙了,二是因为进良同意商量一下跟李姨娘一家的亲事,所以母亲很高兴,就多做了几个菜。中午,进良跟父亲一起小酌了几杯,吃饭的过程中,一家商定好来年大年初四去康陵李姨娘家提亲。之后的几天,进良除了帮着父母照顾家里的小买卖以外,还跟父亲一起准备年货、大扫除等等,跟父母在一起的这些天里,他体会到了这半年多以来没有过的轻松,他甚至不去关心剩余其他几个皇陵是否被盗,因为即便它们被盗,只要和陵没事,那端王的阴谋就不会得逞。大年初一这天,进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等着孙重来自己家里然后一起出去拜年,他一早就自己出门把该去拜年的人家去了个遍,然后直到中午才回家,他不想碰到孙重。自上次酒楼一别之后,俩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但是现在进良心里对孙重并没有了一开始的愤恨,他想的只是怎样尽快去康陵跟督邑官一家见面,然后看看有没有机会能让自己更多的了解一下和陵的现状。年过的很快,转眼就大年初四了,一大早,进良一家带着早就准备好的提亲用的彩礼,拿着早就办好的离邑文书,架着从陵邑里租来的马车往康陵去了这是进良时隔多年又一次离开陵邑,上一次的时候他才十二岁,如今六年过去了,陵邑之外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完全是六年前的样子。由此,进良更理解不了赵登和孙重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坚决的要离开陵邑了,陵邑之外的百姓过的明显的比他们差得很远,大部分人一年到头都要为吃饱饭而奔波,而他们却可以在朝廷的扶持下活的衣食无忧。退一万步讲,即便离开陵邑去了京城,那又能怎样呢?进良不止一次的听去过京城的陵邑里面的官员说过,京城虽然很繁华,也比陵邑热闹,但是无非就是人多地大,也不过就是很多个像陵邑一样大小的街坊拼凑而成而已,甚至京城里大多数人过的都不如他们。康陵距离定陵大概三十多里地,进良一家在路上说说笑笑,看看这看看那,不知不觉就到了,此时刚好是午饭时间,李姨娘早已经带着家里的丫鬟和仆人在康陵邑的门口等候着了。“秀娟!是你吗?”
坐在马车后面的母亲突然大喊一声,把进良和父亲吓了一跳。“姐姐!我是秀娟!”
李姨娘名叫李秀娟,进良母亲喊完之后她立马应答。只见母亲此刻一个翻身很轻巧的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跑着朝李姨娘奔去,李姨娘同样也一路小跑朝进良母亲跑来,俩人抱在一起呜呜的哭了起来十多年没见面的两姐妹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拉着手不舍得放开,俩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也有哭,进良则跟父亲在后面赶着马车和仆人丫鬟走在一起,没过半刻钟就到了督邑官在康陵的家,之所以说是他在康陵的家,是因为督邑官本事朝廷下派官员,他在京城是有自己的家的,此处房子是督邑官自己置办的,为了方便自己一家老小生活。进良站在督邑官的房子外,看着这阔气的院墙、豪华的大门,心想这家伙这些年果然是没少捞好处,院子里面想必要更加的奢华。“来来来!姐夫,进良,你们把马车交给他们就行,咱先进门,我们家老钱早就在家候着你们一家了。”
李姨娘指着仆人笑着跟爷俩说到。直到这一刻,进良心里才生出了一丝紧张,这紧张并不是来自于自己的亲事,而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督邑官,万一他真的能认出自己咋办呢?这是一个两进的院子,李姨娘带着进良一家走在前面,仆人则抬着彩礼跟在后面,院子里种了好多不同品种的花草树木,其中有好多进良都没见过,显然是从外地移栽过来的。来到正厅外的时候,进良深吸了一口气,他想好了,即便督邑官认出了自己,他也死不承认,毕竟这事谁也不会信的,督邑官自己也不敢张扬。“嗷呦!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从正厅里面传来一个进良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你还好意思说!早上就让你跟我们一起去迎接姐姐和姐夫,你倒好,就知道忙你那点儿破事!”
李姨娘一脸不满的说到。“哎呦,真的是有公事在身,实在不便去迎接,希望姐姐姐夫不要见怪,哈哈!”
中年男人赶紧解释到。到这会儿的时候,进良已经在正厅门外看到了从内屋一路小跑出来迎接他们的督邑官了,进良紧盯着正在跟自己父母寒暄的督邑官,希望他能赶紧把眼光挪到自己身上,以便能尽快确认督邑官能不能认得出来自己。“呦!这位就是进良吧!”
督邑官指着进良看向李姨娘。进良楞在原地,盯着督邑官,脑子里想的都是他能不能认得出自己,完全忘记了现在督邑官是自己的长辈,而不是“下属”。“进良!还不快叫姨丈!”
母亲见进良一言不发便训斥到。“哦!姨丈,我就是进良!”
进良这才反应过来。“哈哈!果然一表人才啊!长的如此俊朗!你李姨娘确实没说错,她在家里不知道跟我夸过你多少次了。”
督邑官客气的说到。“哪里哪里,姨娘谬赞了,进良只是一介草民而已。”
进良同样客气地回到。“来来来!咱坐下聊,你们也累了一路了,先喝点茶歇着,一会咱就开席!”
李姨娘招呼进良一家进厅休息。进了正厅坐下之后,进良简单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面的摆设随便拿出一件都能够外面的百姓一家吃上好几年的,同时,进良心里看完心里也踏实了下来,因为这些东西虽然每一样都极为贵重,但都远不如今天他带来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