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到走到距离墓室大门最近的一块青砖,进良走了十七步,每一步都走的颤颤巍巍、心惊肉跳,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纠结,即怕脚下某块青砖会发出声响,又期盼自己会找到那块青砖。但是,就这样来来回回走遍了墓室大门前方所有的青砖,进良也没找到他想找的“那一块”,接着,他蹲下身子用灯笼贴着地面在每块青砖的接缝处仔细查看起来,但也始终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但是此刻,他心里已经不寄希望于那帮盗墓贼并没有潜入到墓室里面了,因为到目前为止来看,从晴王墓到定陵,没有什么是能够阻挡住这帮人的,只不过是自己还没有发现他们留下的破绽而已。就这样,进良站在原地发起呆来,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方式能进的到墓室里面去,因为从目前来看,要想在在不留下任何明显破损迹象的前提下进入墓室,就只剩下撬开青砖挖地道这一个方法了。想到这,进良索性把心思重点重新放回到了地面的青砖上,为什么墓室正前方的青砖没有一块被动过呢?这可是从墓寝挖到墓室的最快的路线,因为盗墓贼只需要直着往前挖就行,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没有选择墓室门前面的青砖呢?对啊!很显然是怕被发现啊!他们这帮人可太谨慎了啊!从最开始的选择从屋顶而不是地面的基石进入陵寝,到选择从屋顶侧面作为潜入口,再到现在不选择墓室正前方的青砖作为通道入口,这一切都是这帮人提前规划好的,他们怎么能对陵寝如此的了如指掌呢?进良很快就想到了为什么盗墓贼没有选择在墓室门前挖地道了,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轻车熟路了,旋即,他便把目光投向了墓室门两侧的青砖,他坚定的相信,那块青砖就躲在这两侧的某一边。想到这,进良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朝着墓室门的左侧走去,他用绳子上的钩子敲着左侧的每一块青砖,没花多少功夫他就“揪出”了跟他躲猫猫的那一块,此时,进良心里油然生出一股得意感。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跟那晚在晴王墓一样,从这头爬下地道,从那头爬出来,只不过中间多了一个弯而已。爬出地道口,进良对这帮盗墓贼越来越佩服了,因为他们每次出手都能计算的那么精密,这个出口依然是紧贴墓室门,几乎没有多挖一寸的距离。定陵的甬道要比晴王墓略长一些,甬道墙壁的装饰也相对更多更奢华,进良站在地道口旁,挺直身子看着自己正置身其中的“王朝第一甬道”,俨然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样子,他举起灯笼,步伐缓慢的走向当朝开国皇帝的墓室,他心里清楚得很,过一会儿迎接他的,应该是更甚于晴王墓的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你们居然又来了!真是胆大包天!贪得无厌!”
一句夹杂着空灵、愤怒与无奈的老年男性的喊声从墓室方向传了过来.进良浑身一颤,扑通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手里的灯笼掉在地上呼呼的烧了起来,他张着嘴巴,直勾勾的瞪着墓室方向,喉咙像被人掐住一样,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随即,他便晕了过去。等再次醒过来,已是两刻钟以后,进良睁开眼,但是因为灯笼已经烧没了,所以他眼前一片漆黑,他摸着后脑勺,尽可能的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在他记起来的那一瞬间,他喊出了他进入定陵以来发出的第一个声音:“啊!啊啊!”
伴随着的是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满地乱爬,他是在找地道口。可是,明明就近在跟前的出口,他却在地上摸了一个遍也没找到,进良带着哭腔绝望的喊着:“在哪呢?在哪呢?”
。进良害怕是正常的,因为他以为自己碰上了正在盗墓的盗墓贼,如果被他们抓住,那自己小命指定是不保了,毕竟这群人可是亡命徒。“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你是谁?刚才你怎么不说话,朕在等你回话呢!”
那个空灵的声音再次传来了,这次略带焦急。进良听到这句话便停止了慌张的举止,他坐在地上看向墓室方向,依旧不敢说一句话。朕?听到这个字眼儿以后,进良在恐惧之余又加了一分疑惑,这人居然胆敢称自己为朕。再就是,这个人的语气虽然透着威严,但是声音明显是一个老者,而且如果他是盗墓贼,那刚才自己昏迷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出来杀了自己呢?“你是谁!”
进良终于鼓起勇气颤颤巍巍的喊出了第一句话,声音中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愤怒,对,人恐惧到极致就会表现出愤怒。“哈哈!小子!你跟那帮人不是一伙儿的?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老者爽朗的笑了一声,回问到。“我你.你先回到我的问题!”
进良的语气居然变得硬气了起来。“我是谁?朕就是在这里住了一百多年的主人!朕是这的主人!朕是大安朝的开国皇帝!”
老者被进良的问题激怒了,他带着怒气的回到。进良听完老者的回话,越发的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首先,进良现在心里已经排除这人是盗墓贼了,因为盗墓贼可不会跟他费这么多话,而且盗墓贼不会一个人出没。其次这人口口声声地称自己为“朕”,难不成是个从外面溜进来的疯子?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复杂的进入墓室的方式,一个疯子能说进就进嘛?进良现在明显的比刚才冷静了很多,他站起身来对着墓室喊道:“你有本事出来说话!不要躲在里面鬼鬼祟祟的!”
“岂有此理!你闯到朕的地宫里,居然说朕鬼鬼祟祟?”
进良的这句话明显把老者惹怒了,老头愤怒的朝进良吼到。“况且.你以为我不想出去吗?我要是能出的去,岂会容你们这帮鼠雀之辈、鄙陋卑微之徒在朕的定陵放肆!”
老者继续补充说到,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一丝丝的委屈。“我可不是盗墓贼!我是陵邑的人,我是来看看定陵有没有被盗的,前些日子我发现晴王墓被盗,我就怀疑.”“你说什么?”
进良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老者的一声惊呼打断。“你说晴儿的墓也被盗了?啊!!”
老者的喊声中充满绝望,紧接着是他的一声哀嚎。“这帮贼人早晚要遭报应的!”
哀嚎之后,老者紧接着发出一声恶狠狠的诅咒。“你刚才说你出不来?为什么出不来呢?”
进良没有关心老头的愤怒,自顾自的问到。“你走过来,走到甬道尽头,看一下甬道两侧的墙上就知道原因了。”
老者有气无力的回到。“我可不上你的当,甬道头上又没有其他的门了,你怎么可能出不来呢?谁知道你有没有设置什么机关呢?”
进良显然并不相信老头儿所说的。“臭小子!如果朕要能走得出这墓室的话,你刚才晕倒的时候朕就出去了,还用等你醒过来再害你?况且,朕知道你不是盗墓贼,朕就没必要害你了。”
老者跟进良解释到。进良听了老头儿说的,觉得还挺有道理,况且,他一个老头儿还能把自己怎么样呢?于是,进良信了老头儿的话,然后对着墓室方向喊道:“行,我可以过去,但是你不准动,而且我的灯笼被烧了,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到,即便到了甬道的头上我也看不见墙上有啥。”
“没事儿,你就顺着墙摸索着往前走,等走到头的时候你就能摸到一张纸,你只要帮我把两面墙上的这两张纸撕下来然后撕毁,朕就可以出去了。”
老者说到。“你刚才说你是陵邑里的人?”
老者继续对进良问到。“对,我们世代生活在陵邑,当年我们祖上就是受高祖之命来此修建定陵的。”
进良便回到边摸着墙往前走。“你祖上?你祖上是谁?”
老者问到。“我姓孙,我祖上是开国功臣鲁国公。”
进良回答到。“鲁国公?你是广谦的后人?”
老者突然大喊到。“你这老头儿,我祖上的名讳是你可以直呼的?”
进良有点生气了,他的祖上就叫孙广谦,但是他可不允许别人直呼自己祖上的名讳。“哈哈!一会你就知道朕为什么会直呼你祖上的名讳了。”
老者大笑着回到。没说几句话,进良便摸到了甬道的尽头,他来回的在甬道墙上上下摸索着,终于找到了老头儿嘴中的那张纸,然后对老者说道:“我找到这边墙上的那张纸了,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拿掉纸你就能出的来呢?”
话音刚落,进良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手颤巍巍的停留在了刚才摸到的那张纸上,并没有继续下面的动作,本来他是准备撕掉的。“哦,你只管撕掉便是!”
老者的语气开始着急了起来。进良站在原地不敢动一下,声音颤抖的问到:“你你到底是谁?这两张纸是什么纸?”
“哈哈!小子,你终于反应过来了,你是不是开始相信朕一开始跟你说的了?”
老者笑着问进良。“你你真的是?”
进良结结巴巴的好不容易问出一句话,汗珠从额头上一粒一粒的流下来,手不敢离开那张纸,但也不敢撕下来。“对,朕就是陈玉璋,是当今大安朝的开国皇帝!这是第二遍跟你说了!”
老者提高了声调说到。进良第二次听这老头儿说完自己身份的以后,愣是后退了两步,尽管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还是朝着墓室说道:“你!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不对,驾崩了吗?”
“朕也没说朕现在是个活人啊!”
老者回到。“那你.”“别废话了!你把那两张纸撕烂你就知道朕说的对不对了!”
没等进良继续问,老者便打断了他的话。其实进良心里已经慢慢接受这个老头儿就是死去的高祖的亡魂了,因为第一,这人不是盗墓贼,刚才已经排除了。第二,不是外面偷溜进来的疯子,疯子不可能能从刚才的地道爬进墓室之后,还能把地道两头的青砖重新盖好。第三,他知道自己祖上叫什么,而且貌似还认识。第四,他几次三番的说因为那两张纸自己才出不去,很明显,那不是什么普通的纸,那肯定是一种符,贴在墓室甬道口的位置用来把他压在墓室里面的。现在摆在进良面前的,是一个让他两难的境地,如果他把那两张符撕掉,那高祖亡魂就能出得了墓室,可是谁能知道他出了墓室会做什么事情呢?毕竟亡魂不是真身,万一因为自己把他放出墓室而酿成什么滔天大祸,那自己就作孽了。可是如果不把他放出来,先不说自己的好奇心了,单定陵和晴王墓被盗的事情就查不清楚,而且后续说不定其他陪葬墓也会被盗,进良是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的。“好,我给你撕掉!”
进良还是做出了选择,他选择相信这位开国皇帝是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的。说完,进良麻溜的撕掉了这两张符,然后在手里撕了个稀巴烂。一瞬间,整个墓室都亮了起来,宛如青天白日.“哈哈哈!小子!从今以后,你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老者满心欢喜的对进良说到。而进良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闪了眼睛,一时间不敢睁眼,等他慢慢适应了这亮光缓缓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让他完全失语.只见一位六十岁上下的老人,及胸的胡子,双手背于后,头戴黄金龙帽、身着金丝龙袍、脚踩龙靴,器宇不凡地站在墓室正中央看着进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