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群雄并起,像吕布这样的乱世诸侯不知有多少,且不说公孙瓒、袁术、袁绍这等名声赫赫的诸侯,就是陶谦、刘焉、李催、郭汜这样的割据州牧、太守,名气也不比吕布差多少。
魏越想不到,刘封的态度会这么热情。
其中原由说穿了也简单,因为刘封是穿越人氏,一部三国演义,把吕布评为第一猛将,这样的英雄豪杰,就算是假的,包装出来的,刘封也一样心生仰慕。
一路跟着魏越到达其临时驻地,刘封抬眼看去,发现这里不同于雷氏、陈氏、梅氏那样的宗族,而是一个由不同地方的流民聚集而成的队伍。
从人数来看,约有近五千余众,老弱没见着,妇孺也不是很多,看上去只有二、三百人,其中有健妇持着刀剑护成一圈,也不知道中间是何许人也?
“温侯兵败,我等侥幸逃生,积累了十年的力量,都在这里了?”魏越自豪的介绍起穿着破烂但精气神高炽的队伍,感慨万千。
刘封一一打量魏越的这些人,发现有数百的老卒隐在队列中间,这些人或断了胳膊,或失了一条腿,或脸上和魏越一样被毁了容。
但从其眼眸中冷凛之意可以看出,他们皆是百战伤残老卒。
吕布带着并州铁骑南征北战,因战事受伤者不会少,从魏越的叙述来看,徐州失陷之后,魏越逃出后带着这些残卒到了淮南。
刘封佩服的点了点头,道:“温侯其人,起于草莽,奋于士伍,值天下动荡之际,诛董卓、复汉室,实有功于朝廷,后又领一众并州兄弟纵横九州,铁骑所到之处,挡者披靡,足可称为汉末以来第一猛将........。”
“温侯诸将之中,我刘封最敬服的不是别人,正是你魏越和成廉两人,你们这些并州老军一路跟着温侯转战千里,仅仅百余骑就敢与张燕的黑山军数万人马冲杀,面对曹操的围攻,你们跟着温侯战到了最后一息,你们虽然无名,但你们无愧勇士之名.......。”
魏越听着刘封这一番长篇大论,开始时神情还有些冷淡,但在听到刘封评论成廉和自己时,魏越的眼眸红了起来。
成廉,那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
只可惜,最后跟着吕布死于曹操之手。
“小将军这一番评述,可是肺腹由衷之言?”刘封话音刚刚落下,魏越队伍之中,一个嘶哑低沉的女子声音响起。
众健妇让开一条通道,从中走出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七五,细腰丰臀、头戴虎面的高挑女子。
魏越见这女子现身,激动的脸上猛然一惊:“吕.......。”
话到一半,魏越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好像这吕字会泄露什么天机一样。
刘封剑眉一皱,锐利的双眸打量着虎面女子。
从有些嘶哑低沉的声音来判断,这女子年龄不会是十五、六岁的少女,而从其修长的身段来看,显然也不会是已经生养过的三十多岁的妇人。
这女子最可能的年龄应在二十五、六岁上下,放在汉末的话,属于是大龄女子,而换到后世的话,那是娇艳如花,盛开最艳的年纪。
“封听闻,吕温侯有一女儿名绮玲,温侯平素甚爱之,常教习其戟法,后徐州失陷,温侯女儿下落不明,不知可还活着?”
刘封盯着女子虎面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魏越虽然有勇力,但从史载来看,他若是才能出众,显然不会被埋没,吕布在徐州缺少得力将领,不会放着魏越不用。
最有可能的是,魏越和成廉一样,只不过是吕布的近卫侍从,没有多少统兵的能力。
现在,魏越在困境之中拉扯起这样一支五千众的流民队伍,背后绝对有高人在指点,而从这女子现身、残卒老兵敬畏的目光来看,训练这支队伍的除了这女子之外,不会有其他人。
所以,眼前女子九成九是吕布的女儿吕绮玲。
女子听刘封这么一问,隐于虎面后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精光,稍顿了下说道:“吕绮玲,一个不幸的女人罢了。我听魏叔讲,小将军想要温侯之名吓退张辽,若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能助你一臂之力,不过,小将军要先答应我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刘封感兴趣的问道。
汉末兵祸连结,又遇上瘟疫,青壮人口实在太重要了。
要不是缺人,刘备也不会对雷绪这支五万余众的宗族流民队伍这么关心。
曹操遣了夏侯渊、张辽在后面穷追不舍,真实的意图也是一样,掳掠人口,抓回去屯田、练兵、充入奴仆侍婢。
魏越这支流民武装中,适龄的男子居多,流民不像宗族那样有血缘联系,遇到危急情况时,往往先顾着自己逃亡,跑得慢的早就死于途中了。
曹操在青州收编黄巾,得青州兵数万,眼前的这些流民若是操练入伍的话,足可组建起一支不下三千人的新军。
虎面女子右手伸出,三个手指张开,张口说道:“其一,小将军要允诺吾等,到了荆州之后,允吾等独立建军的权利,继续供给粮秣、兵械,不得拆分、遣散和拉拢。当然,为表示诚意,吾等也将听从小将军的号令,归属小将军指军。”
“其二,小将军要允诺吾等,妥为安置军中伤卒,给予阵亡将士怃恤,给予有功将士赏赐,不得有歧视之见,不得欺凌吾军中将士。”
刘封听到是这两个条件,心中已是大定,连忙说道:“吾刘封乃左将军、荆州牧之义子,又兼任了章陵太守,汝等到了荆州之后,以上诸事,我必一力担之。”
“第三个条件,且等我想好,再和你诉说。”虎面女子被刘封打断了话头,本来想好的第三个条件,也忘了该如何诉说,只能狠狠的瞪了刘封一眼。
刘封一怔,什么意思?
这第三个条件还没想好,那也就是说,以后这女人怎么想都可以,那怎么能行。
万一这女人让自己以身相许,那刘封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