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算着时间，二十分钟差不多够了，不然时间太久的话，厉卿川那边受不了，这些粉丝可能最后得倒霉。
不过，都没等到二十分钟。
也就十分钟的时间，附近巡逻的警察就被楚雁声喊过来了。
现场秩序终于被维持好。
粉丝被请到了咖啡店外面。
楚雁声咬牙切齿道：“哥，这些脑残粉太他妈可怕了，回头就让人把这个天枢给封杀了。”
可厉卿川却好像根本没听见，径直走到天枢面前。
天枢正在慢悠悠整理自己的衣服。
眼前一暗，他抬头，站起来，“厉先生好。”
四年时间，就算是个木头，也该学会点基本礼仪了。
天枢刚踏入演艺圈，出演的第一部电影火爆了之后，被珍妮姐带着去参加了一些应酬。
珍妮姐当时是这样告诉他的：如果不想每天就来这种场合，那就给我学会见人问好。
虽然天枢学的依然差强人意，每次跟人打招呼，都能让对方轻松的感受到他的应付。
但……至少能张嘴了，也不错。
“刚刚坐在你对面的女人是谁？”厉卿川直接问。
天枢摇头：“不认识。”
他是个杀手，面瘫脸的杀手。
他的脸上很少会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眼神也是，大多时候，都有些空洞。
以至于，不管说什么，你都无法从他脸上获取什么有用的表情。
所以……
也就无法得知他是不是在撒谎！
“不认识？那她为什么做在你对面？”厉卿川紧盯着天枢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微表情。
但……
这人，居然没有什么微表情。
天枢这种战力天花板级别的杀手，心里素质可以说是人类巅峰状态。
他的心跳，别说说谎的时候没变化，杀人的时候更没变化。
所以想利用微表情观察他是不是在说谎，那……白瞎。
“粉丝吧，可能认出我了。”天枢认认真真的给了一个解释。
这个解释，算得上是标准答案。
两个回答，结束谈话。
天枢看着厉卿川鞋上的脚印，“对不起厉先生，我代替我的粉丝向你道歉。”
要是珍妮姐在跟前。
听到他这样说，大概率会有一种我的好大儿终于长大了的错觉。
这孩子，终于会主动开口跟人道歉了。
太他妈不容易了。
外头贴着窗户玻璃的粉丝，看到天枢帮他们道歉，纷纷感动落泪。
粉丝里有个人站出来大声说。
“我们要是喜欢天枢，就不能给他拖后腿！”
“他是个那么棒的演员，他有足够强大的演技，不是他需要我们是我们需要他，所以，我们不能再给天枢惹麻烦了，大家都散了吧。”
“让自己的偶像替自己赔罪，不觉得丢人吗？”
这个粉丝说完，其他粉丝虽然也都恋恋不舍，可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厉卿川根本无法分辨天枢说的话是真是假。
眼前这个长相英俊，但是看起来却有些木讷的人，给了厉卿川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明明应该是一柄极其极其锋利的宝剑。
可是，你拔出剑桥却发现，剑身上锈迹斑斑。
天枢给了厉卿川极其复杂矛盾的感觉，这种感觉，他没有在第二个人身上感受到过。
楚雁声看到外面粉丝散了，走过来，对天枢吼道；
“臭小子，你完了，我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我就让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一个小小的锦盛，我随时就能让它……”
说着说着楚雁声绷住嘴，跟拉上了拉链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厉卿川看来的那一眼，让楚雁声一下子清醒了。
是，锦盛是小小的。
了创立锦盛的人不小啊。
那可是宋锦书啊！
楚雁声暗暗骂了自己一声，让你嘴快。
说话偶读不过脑子的吗。
想要封杀一个艺人，对他们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偏偏天枢是锦盛的艺人。
自然，也就等于是宋锦书的艺人。
所以，封杀天枢，就是跟锦盛过去，就是跟宋锦书过不去。
哪怕宋锦书四年前就“死”了。
可是，在厉卿川的心里没有死啊，还活的好好的呢。
所以……
就算天枢今天惹了这事，还是不能计较，还是得放了。
楚雁声偷偷撇嘴：“哥，难不成就这么放他吗？太便宜他了吧？虽然……他是嫂子公司的人，可……”
楚雁声说着说着又没声了，跟个小媳妇一样，低下头抠手指。
不过楚雁声这话倒是提醒了厉卿川。
前两日珍妮姐那个叫贺兰初雪的朋友，今天，跟天枢坐在一起喝咖啡的女人。
都给了厉卿川相同的感觉。
而他们，其实都在一个圈子里。
全都是围绕着宋锦书的。
一个相似是意外，两个相似……还是巧合吗？
还有楚雁声在路口碰到的那个女人。
难道，都是巧合？
这些巧合，未免也太多了吧？
厉卿川的这些想法啊，若是告诉别人，估计没有一个会相信。
可是，他自己心里很清楚。
那种强烈的直觉应该是不会出错的。
他们统一的指向了——宋锦书。
厉卿川皱眉深思。
楚雁声叫了他两声，他都没听到。
“厉先生，我先走了。”天枢知道，厉卿川此时应该已经开始怀疑了。
他还是希望找机会跟宋锦书说一下，赶紧离开龙港。
不然，等厉卿川想明白，全城搜捕的时候，她就没办法离开了。
厉卿川没回答，天枢当他默认了，转身便要走。
他以为已经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没想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厉卿川冷幽幽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
天枢脚步顿住：“厉先生抱歉，我再次道歉。”
他的道歉，跟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并不能让人感受到什么诚意。
厉卿川和方才好像忽然换了一个人一样，一下子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这样就想走？”
天枢敏锐的觉察到厉卿川的变化。
“那厉先生，你想我怎么道歉。”
天枢的表情依然是木讷的，甚至看起来还有些呆呆。
脸上仿佛写着：我很容易欺负，都来欺负我吧！
厉卿川拿着那条从宋锦书头上扯下来的围巾，坐下。
“让你的老板，亲自来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