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至极,现在的张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合着自己刚刚请她吃鱼是想毒死她呗。
难怪她像看傻子一样看自己。
“你不是游侠吗?常年在外的你连这种鱼有没有毒都不知道?”背靠在树上的艾斯德斯疑惑道。
经过这短暂的几个小时相处,她已经放下了些许戒备之心。
“怎……怎么会,我体质特殊,不怕毒而已,什么都敢吃。”
当着艾斯德斯的面把那两条花斑鱼吃了个干净。
张默为了让她信自己的鬼话,还装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真好吃哇,味道还是不错的。(´-﹏-`;)”
“你刚刚抓了十条,不够可以再烤。”
“……额,我饭量挺小的,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灰溜溜的跑进树林中,张默连忙运转魔力将体内的毒素灭杀干净。
“呼,活过来了,虽然死不了但也挺不舒服的。”
回到小溪边上,张默抓了一只野兔回来。
在河边把它宰杀干净后张默开始烧烤。
一时无话的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摇曳的火光将张默的影子拉长,篝火时不时的传来噼啪作响的声音。
“看你这身衣服似乎是这個国家的军官什么的。”忍受不了尴尬的张默率先打破道。
“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我背叛了帝国。”
“好好的将军不当为什么要背叛帝国?难道你犯了什么大错?”
“犯错?”艾斯德斯回想起白天张默那厌恶的眼神,一时间竟有些落寞神伤。
“也许吧,这或许就是上天对我造下的杀孽做出的处罚,所以那个男人才会把我丢在这里。”
“杀孽?伱身为军官,杀敌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不是杀敌,而是虐杀。不管男女老幼,我都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把他们虐杀致死。
攻破的城池我会让士兵们奸淫掳掠杀烧抢夺。
反抗我的人,我会用最残忍的刑罚让他们体验地狱的滋味。”艾斯德斯缓缓而道。
回想起以往的种种,她发觉这几年来过得是如此浑浑噩噩。
战斗、杀戮、快感,无止境的杀欲整整伴随了她这几年所有的时光。
她抬头望天,璀璨的星空让她的内心放空,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如此的安宁。
大脑也前所未有的变得清醒,就好像一直以来那个挥之不去的魔音突然消失不见了似得。
而事实上,那个缠绕她许久的魔音也确实消失不见了。
“……”
“怎么样?知道我是这样一个人是不是感到很惊讶?”
“确实如此,这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出的事情。
所作所为连野兽都不如。”张默点了点头道。
“所以,那个男人在知晓我丑陋扭曲的一面时,哪怕我舍弃帝国将军的身份,舍弃一切去追随在他身边,他也毫不犹豫的把我丢在了这里。
我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会到来的如此之快。”
“那……舍弃一切的你后悔吗?会恨他如此绝情吗?”张默小心问道。
“后悔?”艾斯德斯突然笑了起来,“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是唯一能配得上我的男人。
他轻松的打败了我,他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是那么耀眼。
虽然和他在温泉只是短暂的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我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而且我也不恨他,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罢了。
上天让我遇到那个男人又让他离开,正是上天对我做出罪孽的处罚,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依然会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直到我死。”
“……”
张默沉默了,自己仅仅和她相识不到几天,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敢爱敢恨。
依稀间,他仿佛看见了那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他和白月魁也才刚认识不久。
抛开白月魁的美色和大长腿不说,自己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就在心里留下了她不可磨灭的身影。
为了他,白月魁不惜来军事基地舍命救自己。
虽然那时候白月魁只是把他视为人类的希望,其中不夹杂任何儿女私情。
但自己却着了魔一般,在那样危险的境地下,发下了不会让她死在自己前面的誓言。
发誓哪怕拼到最后一刻,自己也会保护好他。
而眼前的艾斯德斯,抛下一切来追随自己,哪怕第二天自己把她的能力夺走,又狠狠的抛弃她,把她留在危险的荒郊野外,她竟然一点也不恨我。
“炙烤兔肉好了,你应该一天没吃饭了吧。
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我来守夜。”
心情复杂的张默把兔肉放在了艾斯德斯面前,随后又从小溪取了一点水递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张默起身坐到了一旁开始守夜。
艾斯德斯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古怪的游侠,从自己讲述那些开始,这个家伙表情就变得十分奇怪,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得。
“你烧烤的技术倒是不错,但我更好奇的是,既然你是一名游侠,想来应该是一位正义人士。
徒然听闻我是那样一个凶残狠辣的恶人,你为什么不趁着我虚弱的时候杀了我?”
“……”
面对艾斯德斯的提问,张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道,“你该睡觉了,明天我就要离开了。往东走五十里就有一座小城,你可以去那里。”
“我是帝国的叛徒,恐怕我的通缉令早已经贴满大街小巷了。
而且我的仇人也不少,帝国对我来说已经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
“那你打算去哪里?”张默好奇问道。
“我打算回到北方,也就是我的家乡。
我从小就生活在那里,虽然族人全部死光了,但也只有那里才是我最后的归宿了。”艾斯德斯神情有些低落。
她走出北方来到帝国,没想到最终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地方。
“一个人在北方生活,那岂不是很孤独?而且食物还很匮乏,一个人很难在那里生存。”
“生存不是问题,只要我的身体恢复了,除非是群居的危险种,不然就算是特级危险种我也不惧,至于孤独……”说到这里,艾斯德斯突然笑了起来,“我的脑海中清晰的记得那个男人的模样。
我会用冰,雕刻出他所有的样子。
他生气的样子、他冷酷的样子、还有我幻想中他爱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