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顶着红盖头安安静静坐在床榻上等着,其实刚头在榻上她已然眯了一会儿,一觉醒来看见外头天色黑了才重新坐起来。八壹中文網
这处屋子她从未来过,离外头隔了间堂屋,中间分隔个小院,外头的吵嚷声隔得极远,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却不想这院子还这般别有洞天,有一处这般适合成亲的屋子。
她微微撩开盖头,认真看了眼以后要住着的屋子,比原先那间宽敞许多,布置也多偏书卷味,如今挂红布摆红烛又透着喜庆味。
“公子,小心脚下台阶。”
白白听见屋外传来人声,连忙放下盖头端端正正的坐好,等着秦质来掀盖头。
屋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走了进来,片刻后关门声起,屋外响起了离去的脚步声。
屋里静悄悄的,秦质进了屋却没过来,似乎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视线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就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般,那危险的感觉太过明显,叫她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她忍不住叫唤了一声,“秦质?”
秦质听闻她有些怕乎乎的声音,不由微微笑起,这笑与往日可是大为不同,往日温润的眉眼都带着莫名意味,叫人看了总觉他藏了坏心。
他低低应了一声并未开口,而是走到喜桌旁拿起喜秤,又慢条斯理地往她那处走去,他喝了很多酒,脚步有些飘,可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他已然醉了。
白白见他往这处走来,那感觉稍稍好转了一些,知道他要来挑盖头,忙端端正正坐好,眼里颇有几分新奇的兴奋。
片刻后,面前笼着一道阴影,秦质缓步走到她跟前站定,伸来喜秤挑起她的盖头,她才看见了他,朱红喜袍趁着他面若冠玉,惹人心动,眼眸中似有春水潋滟之感。
秦质看了她许久,忽然轻启薄唇,唇齿之间带出了醉意,神情却极为认真唤道:“娘子。”
清透的声音似被酒水浸湿,听在耳里格外温润悦耳,白白垂眼轻回了句,“相公。”
秦质闻言眉眼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微微倾身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到喜桌前,将手中的喜秤放下,端起合卺酒递给她。
白白接过他伸手递来的酒盏,见他已然醉得不轻却还要喝酒,不由开口道:“你都醉了,这酒不喝也没事的。”
“不行,合卺酒不能落下。”秦质眉眼染尽醉意,说话却还是清楚的,只神情瞧之以往不同,那眉目间的风流意味不经意便流露出来,一言一行无端惑人。
白白见他执意要喝便也不再阻止,端着手中的酒与他手擘相交各自饮尽,清酒入喉,甘甜却性烈,入喉微微荡开,回味无穷,是极好的酒。
白白看了眼酒壶,有些想再喝一杯,她放下手中的酒盏想要去拿酒壶,秦质的手却已经抚上她的腰际,悄无声息贴近她身后。
他说话间的热气都喷在她的耳上,叫她忍不住微微一缩身子,却被他伸手揽进怀里,那温热的唇瓣带着些许湿润吻上她的耳朵。
明明他的动作很轻缓很温柔,却叫她莫名觉出危险,比刚头他进屋时的感觉还要强烈,仿佛是勉力克制下才让他的动作没这么用力,却因为过于克制而显得压抑,她不由伸手扶向桌案,以些许支撑换得安全感。
那温热柔软的触碰慢慢靠近她细白娇嫩的耳垂,轻轻一咬,唇齿之间的气息烫得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发热,心口失序一般砰砰跳。
秦质贴着她耳旁缓道:“好喝吗?”
白白面上莫名一热,下意识接道:“好喝……”
秦质突然转过她的身子朝向他,二人身子相贴,呼吸相缠,朱红色的喜服融为一体,极为亲密无间,暧昧迭起。
秦质看她的眼神颇带几分恣意,带着莫名意味,她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睫避开他的视线,却听他忽低声道:“我尝尝看……”
白白才抬眼看去,他已然低头吻上来,温热的唇瓣贴上她的轻轻吮吻,后头带了些许力道缠磨,连带着她压向后头的喜桌,桌上的盘碟酒盏微微一晃,发出细微的碰撞声,酒壶欲倒不倒。
她反手撑着桌案才勉强撑住站稳身子,却不防他越发靠近,唇齿之间的缠磨越发加深,清冽的酒香弄得她似醉非醉,那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伴着若有似无的药香叫她紧张地心口砰砰跳。
她的身子支撑不住微微后仰,腰际被他的手死死锢着,下半身半分动不得,身后靠着桌案,身子都不可控制地往后仰去,堪堪就要栽倒在桌案上。
她吃不住力忙抬手推了推他,不想他半点没理会,力道还渐渐大了,越发蛮横肆意起来,全然没有往日的温柔,她的唇瓣都被磨得火辣辣的疼,一时心中怕了起来,这般豺狼虎豹的架势简直像是要吃人。
她连忙挣扎着往后靠,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身后还挡着桌案,如同被困在一个笼子里,桌案上的碟盘酒盏被撞得发出碰撞声响,听在耳里极为暧昧羞人。
小打小闹之后,秦质忽然靠向她,桌案被猛地一晃,上头的酒盏“砰”地一声倾倒,清冽的酒水很快蔓延了桌案,顺着桌案边缘如一道水帘“滴答滴答”垂落在地。
秦质突然伸手挥掉了桌案上的盘盘碟碟,将她猛地往后按去,她心中惊慌,却无力抵抗直被压倒在身后的桌案上,竟是去床榻那处都等不住一般,伸手扯她的腰间的带子。
不是解开,是扯,极为用力地扯,根本没有往日那般温柔耐心,很是霸道蛮狠。
白白被这般死死压在桌案上毫无还击之力,既被他蛮横的力道吓得到,又被他的吻搅得神情迷乱,脑中空白一片。
片刻功夫,带子就被“啪嗒”一声扯断开,朱红色的衣裙如花瓣一般片片展开,露出皙白的肌肤和鲜红的肚兜,在灯火通明的屋里泛着光晕,眼神迷离中透着些许慌乱,眉间的一点朱砂痣越发妖冶,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心生恶意。
秦质眼尾微红,伸手到自己腰间,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拉便解开了腰带,朱红色的腰带掉落在地,遮掩了地上的系带碎布,一件件衣衫重重叠叠无声落地。
许久,一声极低地呜咽声后,桌案开始慢慢晃动起来,桌脚微微晃荡摩擦着地面,到了后头,越发支撑不住渐渐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至后半夜,秦质的酒才算彻底醒了,他抱着白白睡得正沉,却被怀里的低泣声惊醒。
他睁开眼睛,神情还有些怔忪,听得白白的声响很是委屈害怕,忙伸手轻轻拉开被子,被窝里的人细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闭着眼睛显然睡着了,只眉头紧紧蹙着,嘴上带着哭腔一个劲儿重复求道:“相公……不要这样对我……”这可真是欺负得够狠,小嗓子都哑了,连做梦都在求饶。
秦质抬眼看了眼床榻和周遭,皆是一片狼藉,可见酒劲上头有多可怕,他确实有些过分了。
秦质又看了眼怀里可怜巴巴的心肝儿梦里都在哭,不由有些心疼,忙搂在怀里轻声安抚了好一阵,才让她渐渐睡安稳了。
片刻后,屋外传来疾步而来的脚步声,一声轻叩,褚行在外头低声道:“公子,公良亶又来了,如今正困在阵中。”
秦质闻言唇角微不可见一弯,露出几分往日几乎不显的恣意,看着怀里软绵绵的人半晌,忽又低头在她红肿的唇瓣上深深一吻,才轻轻从她脑袋下抽出手臂,替她掩好薄被,起身慢条斯理地穿衣。
夜深人静的荒郊野岭,人迹罕至,四周漆黑一片,即便些许月光撒下,也还是可怕。
公良亶一身黑色夜行服,乌发微微凌乱,眉目清秀却不显女气,即便形容狼狈,也未拉低了候府该有的派头,浑身上下都是伤,靠在树干旁看着站在阵外的楚复,神色极为难看。
远处慢慢走来两个人,一个是褚行,一个是一身朱红色喜袍的秦质。
他忍不住咬紧牙关,他知道,这个人向来目的性极强,若是没有达到目的根本不可能会花时间来看他,现下必定是已经得逞了,可他心中还带一丝侥幸的期盼,或许白白突然改变了注意,或许她……
很可悲,他想不出来还有那些或许,他只恨自己没早一步娶了她!
秦质缓步走近,一如既往的清贵温润,朱红色的衣袍极显容色,在月色下步步行来,如画中人一般惑人夺目。
他的侥幸彻底破碎了,月色下的人显然经历一场饱腹,神情慵懒散漫,唇瓣潋滟,显然是亲昵缠磨之间而泛红的,习武之人目力极好,即便是夜色朦胧中,也能清晰地看见那脖间的抓痕,显然……显然是……
他……他还是晚了一步!
公良亶心口俱疼,面色的惨白一片,看着秦质痛愤怒骂,“秦质,你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