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的指尖摩挲着手中质感粗糙的十元钱，视线却牢牢落在越走越远的女人纤细背影上，眼里透着玩味。
在程岁将将要走进包厢时，陆厌箭步上前，从后攥住她的手腕，把她转向自己。
程岁后背靠墙，抬头去看，有些懵。
陆厌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我的吻不值钱，一个也就一毛……”
说着，他举起手里那张十元钞票，轻轻晃了晃，漫不经心咬着字眼，说尽放荡话：“程小姐，你给多了，剩下的，我现在补给你？”
陆厌偏头，静静瞧着程岁的眼睛，他眼里透着兴味，故意往前凑了凑，一点点逼近，逗她……
程岁却没躲没逃，她主动去拽他的领带。
陆厌眉头微挑，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静静等她接下来的行为，甚至还有点期待……
程岁踮脚，像是要去吻他，手上动作却很快，将他领带扯开，把他身上的衬衫扣子也解开好几颗，然后……
伸手开包厢门，把他直接推到里面。
包厢内的众人纷纷看过来，见陆厌如此衣衫不整，先是愣了下，又迅速发出响亮的起哄声。
陆厌站在门口，修长的指尖缓缓系扣子，没搭理其他人，视线透过门玻璃往外瞧，昏暗灯光下，能隐隐看到程岁的影子。
他唇角勾起，宠溺又无奈笑了笑。
却在半分钟后，趁程岁不注意，猛地打开包厢门，把她从外面扯进来，搂着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意气风发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
……
酒局结束。
众人找代驾各回各家。
程岁和白淇淇在后车厢里彼此靠着，眉眼间都带着点醉意。
本来纪朗和陆厌要陪着送她们回家的，程岁和白淇淇谁都没同意，太晚了，不要来回折腾。
陆厌干脆把给他开了很多年车的司机调来，这才放心她们自己回去。
回到白家公馆时，已经很晚了。
程岁和白淇淇互道晚安后，独自回房间。
她先去浴室洗漱换睡衣，出来时，擦着半干的头发，看向床头柜上发着莹莹光亮的手机。
有新消息。
打开，瞧了眼。
陆厌半小时前发的……晚安。
程岁没回复，将手机定好闹钟后熄屏，去卫生间吹头发，吹完就躺床上关灯睡觉。
陆厌在白马路的家里，穿着一件灰色睡袍站在书房落地窗前，没开灯，只有烟头的火星忽明忽灭，他垂眸静静盯着手机屏幕看。
等了快一个点，也没得到回复。
这时，书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传来脚步声。
乐乐穿着恐龙睡衣，抱着海绵宝宝玩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软声软气道：“爸爸……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陆厌忙将烟掐灭，转身走过去，将孩子抱起，道了句：“好。”
三年前精心设计的婴儿房，此刻被改造成了儿童房，堆着数不清的玩偶，还有星空顶，很漂亮。
乐乐身子小小的，热乎乎的，往他怀里拱，闭眼睛开始睡大觉。
陆厌倚靠床头坐着，他即便今晚喝了不少酒，眼里也没什么困意，只伸手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后背，若有所思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爸爸？”
这三年，明明他们一次都没见过。
乐乐困到睁不开眼睛，只下意识，迷迷糊糊回应：“因为妈妈给我看照片啊……家里有好多你的照片，妈妈指着你的脸告诉我，这是我的爸爸，还说……”
声音越来越轻……
“说什么？”陆厌音色低低，在夜色中透着循循善诱。
“还说……你很爱我…让我也要很爱很爱你……”
陆厌听的心里暖烘烘的，他伸手摸了摸乐乐的头发，哄道：“乖，睡吧。”
乐乐睡熟了。
陆厌枕着自己的手臂，视线看向星空顶，想程岁的心，在夜色里蔓延，逐渐拉长……
……
程岁一大早就醒了。
起床洗漱，吃早餐，再驱车去市医院。
院长亲自迎接，院里的骨干们陪同着一起参观医院的设施。
然后又开各种会议，等差不多下午两点时，才坐到办公室里。
却没想到，很快就迎来第一位病人。
但她的专家号还没挂出去，按理说最早也该明天才能来人……
程岁抬头，看清来人是谁后，微愣。
柳蓉肉眼可见瘦了不少，显然，这几年，她凭借药物和化疗治病的效果并不理想……
程岁收回视线，继续翻看手里的笔记，淡淡道：“看脑科去找隔壁其他医生。”
柳蓉却一改常态，没像当初那样趾高气昂，脸上甚至还露出了颇为温良的笑意：“岁岁，好多年不见，看到你还好好的，我真为你和陆厌感到高兴。”
程岁翻笔记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有些诧异看过去。
柳蓉的眼神没有刺，寻不到一点过往的影子，缓缓道：“我这次来，不是让你帮我治病的，主要是来看看你……听说，你还生了个孩子？”
提及乐乐，程岁眉头微蹙，心生警惕。
“所以呢？”她不动声色反问。
柳蓉却笑出了声：“你别怕，我不会对那孩子做什么，毕竟我是他的亲奶奶……”
“说笑了，没听说乐乐有什么奶奶……”
柳蓉也不生气，她又道：“你和陆厌很幸福，比起我好很多，以前的事是我的错，我向你们道歉……”
话落，她抬手示意。
身后的佣人将三大盒一看包装就价值不菲的礼物放在办公桌上。
“这些，当做我的赔礼……”
柳蓉含笑说完，让佣人推她离开。
程岁的视线从门口收回，把笔记本合上放回桌面，看向那三个大礼盒。
她不知道柳蓉此番行径背后的目的，柳蓉是否变好她并不关心，她只怕危及乐乐……
程岁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给陆厌发消息……今晚有空吗？
对方回得很快……有。
程岁打字，我去找你。
好。
下班后，程岁独自驱车，驶向白马路。
走进客厅，将那三个大礼盒丢给陆厌……
男人刚下班没多久，穿着黑衬西裤，看了眼盒子上面写的字，都是补品。
送给他？
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