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个小时左右，一群人出来，说要去台球厅。
程岁正要跟着前往时，突然被人很热络地拉住手。
她回头去看，发现是那个陪酒女。
“你好啊，我叫雯雯。”
对方很热情，脸上洋溢着笑意。
这是程岁第一次离这么近看她。
对方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很好，满脸的胶原蛋白，整个人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你好。”程岁礼貌回应。
雯雯同她像好姐俩似的，主动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边走边说：“我怎么称呼你啊？我感觉你长得很漂亮。”
双方头一次见面，进行夸赞会很快赢得对方的好感。
这个小姑娘嘴很甜。
程岁回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就叫你岁岁吧，好不好？”
程岁点头：“好。”
台球厅很大，这次的程岁不需要站在外面等待，她走到角落的沙发坐下，旁边摆着各种水果糕点和酒饮，她可以安安静静在这里吃东西。
雯雯坐在她旁边，目光先往场中央的陆厌身上看去，然后又转头看向程岁，试探着小声问：“岁岁，你和陆先生……是什么关系啊？”
程岁边吃桂圆边说：“我是他的司机。”
“司机？”雯雯很惊讶，有些诧异道，“很少有老总的司机是女的呢，我一般看见的都是男的。”
程岁没说话，因为她也很少看见这种情况。
雯雯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听说陆先生有一个未婚妻，你见过吗？”
“见过。”程岁又剥了一个砂糖橘。
很甜。
这东西，她每逢过年都会吃上好几箱。
正当她又拿起一个时，雯雯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程岁仔细想了下张允柠，给出答案：“一个优秀的人。”
雯雯听此，有些失落，闷闷“哦”了声。
程岁听出来了，但她并未多言。
张允柠有学历有样貌有事业，的确很优秀，并不是她信口胡诌。
雯雯的声音没过几秒低声响起：“我其实做这份工作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曾幻想有一个人救我于苦难，就像《大话西游》里描述的那样。我觉得……陆先生有些喜欢我，你觉得呢？”
程岁剥桔子的手一顿，低头看橙黄色的皮，没吭声。
雯雯又说：“我每天都会见到很多男人，可陆先生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不那么色眯眯地看着我，也不会强行亲我抱我摸我，相反，他对我很好。所以你说，陆先生会为了爱情义无反顾吗？”
程岁再也张不开嘴去吃水果。
她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女生，对方的眼里有些隐秘的期待。
可能还是太年轻了。
所以会幻想浪子回头，或者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故事，都认为自己可以成为对方的最后一站。
但其实，那样只会让自己摔得很惨。
“他不会。”
程岁只给出这三个字，便不再说话。
雯雯却不信，没有丝毫被打击到。
可能是对自己掌控男人的本事太过自信，又可能是面对感情时，太天真了。
雯雯起身离开，往中央走。
程岁静静看着她行至陆厌身边，有些好奇问：“陆先生，这个怎么打啊？你可以教教我吗？”
周围其他人都在起哄，一个个喊着让陆厌亲手教。
教一个女人打台球，是比较暧昧的事情，需要女人俯下身子，男人从后面环住她，然后与她几乎嘴贴耳朵，同在一个杆子上的手也会挨在一起，处处透着亲密。
程岁不想去看，可目光像是被胶水粘在上面。
陆厌教了。
虽没那么亲密，却也有了肢体接触。
有人笑着调侃：“陆哥，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位张小姐啊？你要是喜欢这个雯雯的话，我就让手底下的媒体多发点你的绯闻，让那位张小姐与你早日解除婚约。”
陆厌看过去，笑了笑，却并未表态。
没表态，就好像是默认了。
雯雯顿时一脸惊喜，她率先寻到程岁，挑了挑眉。
言外之意无非是——我猜对了，陆先生果然喜欢我。
程岁没给回应，她低头继续剥桂圆。
这次用的力道不太好，没有将其一下剥开，外壳化作好多个细小的碎块，需要一点点摘走，很费劲，很磨人，甚至剥好后，都不想吃了。
雯雯玩累了，走回来重新坐下。
将口袋中的一个小盒子悄悄递给程岁。
程岁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红色丝绒盒，有些懵。
雯雯拿东西的手腕轻轻晃了晃，示意她打开看看。
程岁只好接过，打开看了眼。
里面是一条金项链。
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看向雯雯。
雯雯却道：“你收下吧，我送你的礼物……希望我们能加个微信，经常聊聊天。”
聊什么？
自然聊陆厌的行程，或者陆厌见了哪个女人？对方漂不漂亮，两个人有没有火花？
程岁瞬间脑补出一档狗血的晚间八点泡沫剧。
她心里感慨，要是陆厌和许多女人搞暧昧，那些女人都偷偷给她送礼的话，她说不定就能发家了。
程岁将盒子盖好，推回去：“抱歉，我不能收。”
“你就收下吧，我不会什么都问的。”雯雯有些着急。
“不能收，被陆总发现我透露他的行程，我会被开除。”
雯雯听此，只好作罢。
这时，程岁敏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她抬头去看，发现场中间的几个男人目光都往这边看。
陆厌的朋友，她并不是全都认识，除了最交好的纪朗，还有几个现在在国外的，剩下的，眼前这几人，她并不熟悉，甚至毫无印象。
她和陆厌在三年前多有争吵，想必这几个朋友，是他那时交下的。
所以，一直都没介绍。
不过，不认识也好，要不然会很尴尬。
但现在，也有点尴尬。
因为其中一个男人突然开口：“我才发现那里还坐着个美女唉，过来一起玩啊！”
程岁的目光移向陆厌。
职场上有些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有些人，不能不给面子。
陆厌没说话。
那个人不知把她当成了什么，又说：“来呀，赢我一球，给你一万。”
陆厌微微皱眉，神色倏地变冷。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时，程岁已经走过来，并说了句：“好。”
陆厌长腿撑地，靠坐在台球桌上，瞥了眼一米之外的女人。
程岁对这些话并不应激，她目前比较缺钱，能挣钱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