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那边的位置有些挤。
陆厌那边却很宽敞。
她只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起身走过去。
只是牵牵手而已，如果拒绝去喝酒的话，未免太玩不起。
程岁刚坐下，手就被陆厌牵上。
男人掌心温热干燥，握得很紧。
程岁什么都没说，也没转头去瞧，她被控制的是左手，右手做什么，都还比较方便。
但纪朗却突然宣布游戏到此结束，不玩了，他的目的达到，怕再出幺蛾子。
其他人散开，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
程岁和陆厌的惩罚还在继续，手仍握着。
她不知该做些什么，只俯身向前，拿叉子吃吃水果，偶尔再饮上一杯酒。
这时，身旁的男人却突然凑过来。
他叼着烟，把打火机丢给她：“麻烦帮我点个火。”
“左手不能点吗？”又不是拿筷子，应该没什么难度才对。
“不方便。”陆厌音色偏低，透着磁性。
程岁不想和他在这种小事上多计较，便拿起打火机，侧首过去给他点火。
忽明忽暗的光线下，陆厌与她离得近，正垂眸盯着她瞧，近的几乎能数清她有几根睫毛……
打火机被按动，一束火苗蹿起，烟被点燃。
程岁二话没说再次转回去。
陆厌咬着烟，沉默吸着，重新靠回沙发背，目光却深得让人猜不透。
这时，身旁突然传来道柔柔女声。
是适才第三局那个想和陆厌接吻的国王。
“陆先生，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女人身上喷了当下最流行的女士香水，味道却有些烂大街了。
陆厌瞭起眼皮，视线透过烟雾，淡淡扫了眼，举起和程岁紧握的手：“还在惩罚中。”
女人却一副善解人意的语气道：“没关系的，程小姐可以听……”
程岁想说她不想听，可陆厌却低低笑了声，没让她把手抽走。
“行啊……”
陆厌答完，牵着程岁，跟着女人往外走。
程岁被迫去到外面。
走廊拐角，她站在比较昏暗的位置，远离了包厢里吵闹的音乐声，却没避开这俩人的对话。
“陆先生，我去年七月底和你碰过面，你去我们公司考察，我给你倒过一次咖啡，你还记得我吗？”
女人对自己的姿色很满意，她认为，看过她的人，几乎都会对她留有印象。
陆厌认真回忆两秒，缓缓开口：“把咖啡倒我身上那个？”
“啊……那是不小心……”女人顿时有些羞涩，说话的语气更轻了，尾音带着几分撒娇。
但想到他这么说，就表明他对自己还有印象，当初的咖啡就没白泼。
陆厌压根不记得，是今晚组局来人时，纪朗在他耳边帮他回忆的。
程岁原地转身，倚墙透过窗玻璃看外面的夜色。
陆厌察觉到她掌心有些出汗，便快速瞧了眼。
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陆先生，我对您早就有所耳闻，我很喜欢你，想和你有进一步的了解，可以吗？”
话说得直白。
全凭陆厌答不答应。
陆厌却问：“你是哪儿毕业的？”
“啊？海大……”
“今年多大了？”
“24。”
程岁掌心的汗意在渐渐消失，浑身慢慢变冷，心更是缓缓下沉。
但她仍保持目不斜视的平静姿态，让人看不出情绪。
陆厌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递过去：“你和他联系下，你们两个非常般配，我很看好。”
女人握着手里的名片，有些失落，却没再说什么，只好不舍离开。
走廊拐角，半分钟后，只剩下了程岁与陆厌。
“想回去吗？”陆厌问。
“这里没人，我们把手松开吧……”程岁道。
陆厌却没如她所愿，上前一步，靠窗站着，阻挡了她的视线，问：“你不好奇我刚才给她的是谁的名片？”
“与我无关。”程岁的视线从他胸膛上移开，去看侧面的墙壁，可心里却多少有些酸涩。
陆厌瞧她这副模样，没再逗，直接挑明：“我把姜南浩的联系方式给她了。”
程岁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
陆厌却神色变深，盯着她说：“姜南浩都多大了，怎么还老黏着你？我身为他姐夫，帮他安排几场相亲不过分吧？”
陆厌没说的是，岂止几场。
他派人打了上百张姜南浩的名片，给公司里适龄女青年发放，自己还逢人就发，甚至纪朗和楚严的公司里，都有一大堆。
他巴不得早点把姜南浩给嫁出去！
省得费尽心思来和他抢程岁！
“你！”程岁对他此举颇为震惊，却终究没多说什么，只道：“随你。”
“随我？什么都随我？你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陆厌没让她走，逼近一步，把她困在墙壁。
“你想和我吵架？”程岁抬头看他。
陆厌个头高，此刻正俯身瞧她，听后顿时轻笑一声，语气张狂，眼里却透着晦涩：“我敢吗？”
程岁的话被堵在喉咙口，她张嘴半天，却没说出什么。
陆厌额角青筋绷着，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她今天本就化了妆，再加上适才喝了不少酒，唇色很好看。
陆厌抬起另一只手，指腹落在她的唇角，轻轻触碰。
低头，与她挨得近，语气很轻：“三年了，好不容易见个面，连亲都不给亲……嗯？”
程岁偏头，错开他的目光，眼睫微颤问：“这三年……你都没……”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没什么？”陆厌追着问。
程岁却闭口不谈。
陆厌低笑，将猜测徐徐道出：“没和别的女人打的水深火热吗？”
程岁“嗯”了声。
陆厌快当场气死，他贴在她耳边说：“苦行僧？知道吗？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原地出家了……”
程岁的目光突然转过来，她看着他小声嘀咕：“没说不给亲啊……”
陆厌整个人僵了一秒。
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把她困在角落，去吻她的唇。
程岁下意识往后退，最后退无可退后，脑袋还下意识往后躲……
陆厌终于松开了与她紧握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许她退，去吻她……
良久。
程岁眼里雾蒙蒙，双腿更是隐隐发软。
陆厌的脑袋埋在她肩头，心里还惦记着她今天下午说的那番话，便低声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程岁的视线缓缓变得清明，她看着远处长长的走廊，没把那件事就这么过去，只吐出几个字：“结了婚且育有一子的关系……”
说着，她就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十块钱。
放到他手里。
宛如渣男般开口：“乖……回去吧……这是给你的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