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门响了。
程岁忙慌张蹲在地上。
她伸手去扯放在一旁的干净短袖，胡乱往身上套。
可用来遮住脸的丝巾和墨镜，却放在外面，没拿进来。
陆厌靠门口站着，神色散漫，音色淡漠：“来客人了。”
程岁听出是谁的声音后，心生紧张。
她回手，在浴室门上敲了两下，示意知道了。
可她因为看不清，没敲好，不小心将浴室门弄开一条裂缝。
陆厌的视线，将蹲在地上的女人背影，还有那一头乌黑长发，看得一清二楚。
他抱臂的动作微僵。
长腿向前迈，下意识走过去……
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程岁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她快速看了眼四周。
根本没什么合理的东西能遮住脸。
即便用毛巾把脸捂住，也太奇怪了，会让他生疑。
陆厌的指尖，将将要放到浴室门上时，里面的女人却突然脱掉了衣服。
他猛地皱眉移开眼。
手也收回来。
面上露出一丝淡淡自嘲。
怎么会是程岁呢？
陆厌转身，神色冷峻，离开，顺手将房门关严。
听到男人出去后，程岁紧绷的肩头松懈力道，对着地板，缓缓吐气。
没发现就好。
当晚。
陆厌和纪朗前往当地最大的酒吧。
酒吧里人很多，五彩斑斓的灯光不停闪来闪去，重金属的音乐声更是刺耳。
纪朗订了个最热闹的卡座，同陆厌各坐一张沙发，点了一整个桌面的酒。
挑的，全都是最贵的。
他们要在这里高消费，才能把幕后的人钓出来。
程岁穿着一套连身牛仔服，脸上围着卡其色的丝巾，仍旧戴着墨镜，悄悄溜到吧台前的椅子坐下。
视线则看向坐在卡座的陆厌身上。
“这位女士，你要喝点什么？”
酒保用英语询问。
程岁手指点了点桌面，思虑两秒，回复：“柠檬水。”
酒保调酒的动作一顿，用本地话说了什么，她没听懂。
大抵是吐槽她的。
毕竟，哪有来酒吧还喝柠檬水的？
程岁没理会。
她接过杯子，边咬着吸管，边静静瞧着。
纪朗可谓是玩得很高兴，扯掉了领带，去舞池蹦了两圈后，回去又喝了一杯酒。
没过一会儿，酒吧的经理就盯上了他们。
凑过去，主动询问：“两位先生，需不需要女人？”
纪朗眉头一挑，先看了眼坐在斜对面的陆厌。
随后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行啊，来两个。”
经理忙去找人。
很快，就有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走过去……
程岁的心倏地提起来，脊背都下意识挺直。
她攥杯子的手紧了紧。
看向陆厌。
陆厌今天穿了身黑色衬衫和西裤，手腕处的袖子挽上两层，露出劲瘦有力的肌肉，修长的手指正握着杯威士忌。
神色掩于昏暗灯光下，看不太清楚。
可身高腿长的，实在是吸引人。
两个女人，几乎都要往陆厌那去……
纪朗却急了，他故意冷着脸道：“是我点的你们！”
经理听此，顿时赔笑，示意那两个女人坐到纪朗身边。
陆厌漫不经心喝了杯酒，身子向后靠，垂眸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在他眼前，衬得他多了几分迷离。
有女人不死心，主动端了杯酒，往他身边凑。
女人特会凹姿势，她向前微微俯身的动作，恰好能露出半个傲人弧度，而红唇，更是要贴到男人的脸颊上……
程岁在远处瞧着，快将吸管咬碎了。
陆厌指尖夹着烟，眼皮微瞭，手往前伸，把烟头往女人端着的酒杯里弹。
烟灰倏地掉落，弄脏了酒。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觉得这个男人空有皮囊，却没有情趣，便又回到了纪朗身边。
纪朗的视线，则快速扫了眼站在墙角的酒店经理身上。
经理显然也在打量他们。
纪朗冲他招了招手。
经理忙笑着走过来，主动问：“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纪朗俯身，任由旁边女人摸他胸膛，摆出一副纨绔富二代的模样，语调不满问：“你这还有其他乐子吗？只有酒和女人，没意思啊！”
他们来之前，听说那位主管在背后仍偷偷弄着研究所的生意。
而眼前这位经理，显然也不是善茬，他会在这家酒吧里，对来玩的顾客进行物色，往主管那引。
经理不好意思笑了笑，婉拒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实在是没有了……”
纪朗笑着靠回沙发，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但经理走之前，却快速瞥了眼陆厌。
神色里，透着警惕。
纪朗心里涌起少许担忧。
像陆厌这样气质不凡的男人，来这后的表现，一看就不像是玩的。
这样下去，可不行……
但总不能让他像自己这样……玩女人来佯装不恭吧？
可来这家酒吧里的顾客，哪是为了喝几杯酒，大都是奔着女人来的。
陆厌又饮了几杯酒后，咬着烟起身，扯了扯领带，往卫生间走。
卫生间在二楼，并不容易过去。
因为楼梯旁边，有很多男男女女，站在那接吻。
气氛十分暧昧。
程岁伸手把脸上丝巾弄得更紧些，跟着陆厌往上走。
有不少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还有嘲笑的，直接出声，没有丝毫明面说人的不好意思。
说她有问题，哪有来酒吧还蒙面的……
程岁没搭理那些人，自顾自跟在陆厌身后，眼睁睁瞧着陆厌拐进了男厕。
她站在两米之外的墙边，等待……
百无聊赖时，低头看自己鞋尖，可没看一会，视线里就多了双皮鞋。
她下意识抬头，眼前的光线却被高大身影挡住。
是不知何时出来的陆厌。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是冷厉，他的手掌，掐住她的脖颈。
语气凉薄，透着威慑。
“老板娘，跟踪我一路了，不嫌烦吗？”
程岁时刻记着自己的哑巴身份，没说话。
手上死死拽着丝巾两角，怕它被男人扯下来。
陆厌的视线，却牢牢盯着她的墨镜。
想从镜片下，看到些什么。
但光线实在是太暗了，一点都看不到。
陆厌绷着脸，收回放在她脖颈间的手，就要去摘她的墨镜……
程岁顿时慌了神。
半秒后，突然灵光乍现。
她倏地贴墙下滑，伸手去扒男人裤子……
往下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