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程岁开始潜心研究挣钱的门路。
她目前的精神状况还没有完全康复，送外卖途中发了几次病，弄的好几份餐配送超时，平台扣了她不少钱，这让她一天都白干。
所以，她必须研究点其他挣钱的法子。
有一个公司在网上招平面模特，需要拍一组片，但因为这组片拍的场地比较辛苦，费用也没给太高，几乎没人应聘，但程岁去了。
时薪两千，当然干。
负责人抱臂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摇头道：“形象不符，我们要的是有点魅感的……”
程岁不想错失这个机会，她主动去给自己化了个妆，又去更衣室借了条黑色吊带裙换上，出来时对着镜子练了会儿神态，这才重新站到负责人面前。
她的眼睛内勾外翘，眼皮微微撩起时，带了点清纯的诱惑。
负责人定下了，就她。
拍摄的场地的确比较艰辛，深秋刮风的海港市，只能穿一条红色长裙，腰上绑着威亚，站在十米高的天台边缘，程岁有些恐高，往起站时腿肚子直颤，但还是咬着牙克服了。
她不太会摆姿势，凹造型，被负责人一点点教着。
程岁努力克服害羞，满脑子都在计算等会儿拿到的报酬时，余光瞥到了一抹熟悉身影。
擦得锃亮的落地窗前，陆厌身着白衬西裤的高大身影站在那里，面容平静，目光淡然，却偏偏叫人浑身发热。
是骨子里的尴尬和羞耻心在作祟。
但程岁很快收回视线，调整好心态，不去往那边看，装作适才什么都没发生。
这场拍摄的确辛苦，今天的海港市像发了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将她身上本就单薄的衣裙一次次吹起裙摆。
从高处下来后，又光脚走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又蹲在冰块旁又玩火的，持续了将近八个小时。
程岁接到微信转账时，人裹在大衣里瑟瑟发抖，指尖回弯都费劲，鼻塞道：“谢谢。”
负责人问她：“等会儿有个饭局去不去？要是能成为对方公司广告拍摄的模特，能拿六位数。”
干干干。
程岁拼命点头。
她现在不允许自己错过任何光明正大挣钱的机会。
饭局定在高端酒店，通过落地窗能看到海边夜景，一看就奢华到了极致。
来参加饭局的不光她一个，还有五个模特，都长得特别漂亮，身材也极好，各有各的气质。
很明显，这是个很香的饼，稍后的竞争会非常激烈。
没一会儿，包厢门又开了。
来了四个男人。
走在前面的两位，一个是模特公司的老总，一个是陆厌。
看他们边走边说话的熟悉程度，应该是朋友。
程岁和其他人起身迎接，她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拳，掌心渗出一小层细汗，她没想到在这也能碰上陆厌。
酒局的座位有讲究，程岁稍微迟疑几秒，就只能坐在比较偏僻的位置，靠近老总的两个黄金位置，早都被其他人抢占。
不过这让程岁稍稍安心，坐在这里也挺好。
“老陆，你们公司旗下品牌不是新推出一款香水需要拍广告吗？你看看我公司这几位怎么样？挑一个呗，也算给我公司做广告了。”
话落，身旁的几个女人开始正襟危坐，视线齐刷刷看向陆厌，唇角带着示好的笑意。
程岁不想表现得太突兀，只好有样学样，唇角勾起的弧度快僵掉了。
陆厌不说话的时候，身上几乎看不到一点人情味，尤其那双深邃黑沉的眸，冷淡对上一眼，就让人心底发怵，仿佛在接受审视。
他靠着椅背，视线徐徐从几张脸上扫过，没有丝毫停留，收回目光道：“这事直接对接我公司广告部。”
言外之意，我不选。
“别那么不近人情啊，来都来了，选一个吧，你一句话的事。”楚严开始劝。
陆厌百无聊赖拨开打火机的盖子，垂眸点了支烟后，没什么兴致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但这无疑放出了信号。
楚严立刻给负责人一个眼神，负责人则给了这几个模特一个眼神。
程岁假装没接收到。
但她装鸵鸟时，其他五个则开始试图抓住机会。
毕竟这是陆氏集团的广告，拍了不光能拿到丰厚报酬，还可以提升自己的身价。
女人们开始争先恐后说话，调节气氛，想让陆厌率先注意到自己。
包厢里瞬间变得很热闹。
程岁始终无声喝酒，不过一会儿，就两杯红酒进肚，适才被冻僵的身体缓过来不少。
但她不小心把一个餐叉撞落在地。
程岁只好趁没人注意，弯腰蹲下身子，去里面捡，恰好看到最刺激的一幕……
那五位模特中，最漂亮的那一位，此刻正将长腿慢慢伸向陆厌的西装裤，用高跟鞋轻轻蹭着……
看起来，很暧昧。
程岁感觉自己可能喝多了，她快速眨眨眼，发现这般刺激的情景，的确就在眼前。
她移开视线，打算不再去瞧时，突然听到酒杯摔碎的声音。
程岁下意识看向来源，是陆厌的酒杯掉了。
同时，伴随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不喜欢心术不正的人。”
模特的那条腿慢慢收回去，俨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程岁蹲的时间太长，腿有些麻，她再次想离开桌底站起来时……
突然瞧见陆厌掀开他那边的桌布，俯身捡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打火机。
他的视线直直看过来。
程岁陡然屏住呼吸，像是被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无声张唇：“过来。”
程岁怔在原地没动，她有些无措迷茫看他。
陆厌指尖轻扣打火机，再次催促：“过来……”
那表情，像极了在命令自己的下属，不掺杂半分男女之情。
程岁突然好奇，他让自己过去做什么？
便慢慢挪过去。
陆厌用打火机冷冰冰的一角，缓缓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
程岁有些晃神看他。
陆厌的眸里明明没什么情绪波动，他只是眉头微微挑起，颇为散漫道：“想对我心怀不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