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宇没有先处理已经失了心智的达奇，而是优先将空间中的灵魄回收。
随着术式的发动，灵魄纷纷被程天宇召回了体内，他的面容微微扭曲，显然也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百鬼游神】本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回收灵魄的行为等同于被攻击者承受了灵魂伤害。
在【罗生门】世界中，这个招数的释放者很少有回收灵魄的行为，原因就是代价太大。
可程天宇没办法放任灵魄留在这个世界，假以时日这些灵魄会发展为大麻烦，人间将形同鬼域。
这也是程天宇不愿意轻易使用这招的原因。
不过依靠着【启源诀】的转化，程天宇还是勉强承受住了这份痛苦。
而程天宇另外一个不愿使用的原因则是达奇对他还有用，他的身上还有着许多秘密。
随着【启源诀】的运转，程天宇的呼吸逐渐平稳，他抬头看向达奇，顿觉有些头疼。
达奇正躺在地上打滚，发出如同婴儿般的哭喊，已经没有成年人的思维。
他这个状态根本不可能问出什么！
程天宇走到了达奇的身边，先是抬手释放了一记【湮灭洞穿】！目标则是还在不断变幻形状的那团生化殖装。
失去控制的殖装十分脆弱，轻易的被黑色的射线穿透，开始一点点的淡化消失。
不放心的程天宇又接了一发【灭世火莲】，将这个大麻烦彻底焚为了灰烬。
接下来才开始考虑最让他头疼的问题，该如何从现在的达奇口中问出线索。
程天宇蹲下身子，试图安抚还在不安情绪下的达奇，但是失败了。
【百鬼游神】的恐怖威力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现在的达奇抗拒一切外来的刺激。
看着曾经疯狂的天才科学家沦为如此田地，程天宇陷入了沉思。
达奇如今的状态，即使查验记忆也无济于事，可他既然知道我的秘密，那背后的线索我就不能放弃！
眼看着当初灭门惨案的线索就摆在眼前，程天宇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达奇和王家有牵连，又和永人之间有联系，而王家的根基正是在神都，这其中肯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到这里，程天宇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将手放在了达奇的额头，随后双目紧闭，在他一千漆黑的视野中，千万条光纤从达奇的身体里冒出。
程天宇在人间第二次使用出了【宿命通】。
他要依靠【宿命通】查询命运轨迹的能力，反向追寻到达奇背后的人。
随着程天宇意识的注入，达奇命运中的画面开以回溯。
一幕幕的画面展现在了程天宇的脑海中。
幽暗的地下城密室内，达奇诱惑着迷途的弗雷克…
“想好了么，机会只有这一次。”
不是这个，程天宇的意识转移，又一张画面浮现。
在华都的黑市，以王丁川为首的几名东方面孔和达奇谈判。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也不是这个，程天宇再次切换了意识视觉。
慢慢的，达奇的整个经历如同幻灯片一样尽数被程天宇所观看，他是如何杀死了整个地下城的人、如何制造出丧尸、如何研发生化殖装…
可这一切都不是程天宇所要寻找的。
就在程天宇快要坚持不住【宿命通】带来的消耗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幕异样的画面。
画面是一片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如同冬日一般死寂。
一名身着白袍，面带白色面具的人影与达奇相对，面具下的双眼闭合，整个人似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我能相信你的话么？”
达奇发出了疑问，在他的整个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庄重的询问。
“方法已经告诉你，去吧，去找到那个从地狱归来的东方人。”白衣人声音轻柔，听不出男女。
程天宇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眼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凶手。
“冬先生，希望您遵守承诺！”
“那是自然，等你参透了永生的奥妙，你自然会成为永人的一员，成为继我之后第五位永人。”
程天宇的时间不多了，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把这场景中的每一幕都深深的刻在脑海中。
这么看来，暴露自己的就是眼前这个冬先生，他是永人的一员，几年前的神都灭门惨案和永人之间到底有着什么联系。
正当程天宇思索之时，冬先生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程天宇在熟悉不过的眼睛，一双重瞳！
冬先生没有看向眼前的达奇，他的目光投向了更远方，似乎跨越了时间与程天宇对视。
没来由的，程天宇心头一悸。
下一刻，冬先生伸出了一根手指在面前轻轻一点，整个画面支离破碎，程天宇只感到头痛欲裂，瞬间便失去了意识，倒在了达奇的旁边。
华都市，雷克斯医院内——
程天宇的意识慢慢苏醒，可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他第一时间利用内视检查自己的情况，身体透支严重，不过好在【启源诀】还在运转。
稍作调整，他重新运行起了【焚天六通】，恢复了自己的视野。
凯瑟琳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从她疲惫的神色来看，应该是几天都没合眼了。
程天宇没打算叫醒她，也没打算现在起床。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穷心竭力回忆着之前的画面。
虽然这次受了不小的伤，最后与冬先生的交锋也是千钧一发，可程天宇不后悔，他得到了他最想知道的线索。
现在的他可以肯定，造成自己全家惨死的幕后黑手，就是永人，而且很大概率是这名冬先生。
可是，对于冬先生，程天宇没有一点头绪，只有从达奇脑海中获得的画面。
既然这个冬先生曾经出现在中州的神都，造成了自己家的惨案，那必然会留下痕迹。
“神都王氏…”程天宇在心中默念。
如果说神谁对永人最为了解，那必然是神都王氏，从之前王丁川的口中，程天宇了解的神都王家这些年一直在和永人勾连。
王丁川之所以能找上达奇，背后说不定也是永人在作祟。
程天宇这么想着，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