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一早起来,随便吃了点馄饨,便起程进山。
山路颠簸,弯弯绕绕,达到永桃镇的时候,津步洲感觉不太舒服。
沈临从保温壶里倒了杯热水给他,陪他在路边站了会儿。
村里很少有外人来,过路的村民都纷纷打量起这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
津步洲打算先拜访那位乡镇企业家,老乡找了熟人带路,步行去了农业基地。
到了那儿才得知,基地门口的保安,是熟人的女婿。一番沟通之后,几人进了园区。
进到一栋三层高的平房,沈临付给老乡一笔酬劳,老乡和熟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小助理闻讯过来,对两人微笑:“你好,杭都来的客人?”
沈临将名片递给他:“是的,我们过来拜访陈老板。”
小助理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告诉说:“陈老板去了后面的蔬菜园,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不,你们先到休息室坐一下吧。”
津步洲亲自走这趟,同时也有表明诚意的意思。
这位陈老板在商界排不上名号,也不曾跟津氏有过往来,要想请他割爱,还得要多套近乎才行。沈临心知津步洲的态度,于是说:“我们也想去基地看看,不知方不方便?”
小助理视线落在两人昂贵的西装上,尤其是后面那位。
后面那个男人脸色冷峻,一副不太好亲近的样子,小助理怕到时候惹来麻烦:“确定?那边都是泥巴路,会弄脏两人的衣服的。”
沈临含笑:“还请带路。”
小助理再度扫了眼津步洲,抿抿唇:“那好吧,不过路有点远。”
沈临:“没关系,很少能看到这样的田园风光,我们也想多走走。”
于是,三人一起前往蔬菜园。
一路上的风景还算不错,但没走多远,黑色皮鞋上都沾满了泥。
津步洲不悦地皱皱眉,他极少来这种地方,说不嫌弃是假的。像他这样的身份,习惯在金贵整洁的地方待着,黄土泥巴实在不适合他。但想到鹿灿的处境,想到鹿薇会伤心,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走。
顺着田地弯弯绕绕,小助理终于在一处大棚找到了陈老板。
陈展亭正在跟菜农商量春耕的事,三人在旁边等了十几分钟,陈展亭才过来。
小助理连忙介绍:“陈总,这位就是从杭都过来的津总。”
陈展亭点点头,递过来两支烟。
津步洲拿了最外面的那支,顺便向陈展亭握手。
陈展亭年约四十余,脸色沉甸甸的,心情看起来不怎么好。
“没有认错的话,津总就是杭都津氏的二公子。”
陈展亭虽常年在永桃镇,但商界上的动态他也有所关注,也在一些商务新闻上看到过津步洲的照片。
“不知小津总来这儿有何贵干?总不会是……跟我谈生意来吧?”陈展亭半开玩笑。
相比于津氏产业,陈展亭这个农业基地毫不起眼,所以他不觉得津步洲此行是为合作。
津步洲弯弯唇:“实不相瞒,这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闻言,陈展亭眨眨眼,堂堂津氏二公子居然能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陈展亭被勾起了兴趣,请他到旁边的小屋坐。
小屋是专门用来休息的茶室,小助理给众人泡上一壶茶,入座之后,津步洲开口:“陈老板可还记得曾经在拍卖行买下的药丸?”
这么一说,陈展亭大抵猜到了津步洲的来意。
“自然记得。当时那颗药丸的最终拍价出来后,还轰动了一段时间。”
回忆当年,陈展亭还记忆犹新。
他身体一直不好,信了那颗药丸的神奇作用,不惜代价的拍下它。
所以对他来说,那颗药丸就相当于是他的另一条命。
后来,他长年待在这山水之间,又整日忙于田地农事,身体竟然渐渐恢复了。所以那颗天价药丸,至今还储存在他的保险柜里。
陈展亭问:“津总此行,莫不是为了它?”
津步洲:“正是,我想出当年五倍的价格,问您购买这颗药丸。”
陈展亭笑了下,摇摇头。
津步洲:“陈老板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可以谈。”
陈展亭叹了口气,起身站在窗前,望着不远处的那些大棚:“津总给的价格已经很高了,但现在对我来说,这些钱能有什么用,你看看我这大棚里的蔬菜,很快就要烂在里头,卖都卖不出去。”
沈临问:“往年也是如此?”
陈展亭皱着眉,满是愁容:“以前这些货都由外面一家大企业接手,也说好合同到期后优先考虑我们。但今年掌管公司的少东家自己在外研发了新的农产品,卖得比咱畅销,合同期限一到,也就不考虑这边了。如今,下一个收购公司还没找到,很多人又嫌这儿偏僻,不肯过来,久而久之就滞销了。”
沈临出去看了一圈,都是很普通的蔬菜,不过把这些都挑一挑,卖相还算过关。
从棚里出来,津步洲跟沈临眼神对了一眼,之后津步洲对陈展亭说:“陈老板,我可以为你找销路,为你解了这燃眉之急。”
陈展亭不谈药丸价格,反谈蔬菜滞销,这里面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好在,对津步洲来说,这并不算什么难题。
“当真?”陈展亭眼睛亮起来,没想到津步洲会答应的这么快,同时也小心翼翼,“津总,我先跟您说一嘴,我做生意,一直都是薄利多销。所以,您这边打算……”
津步洲:“我不分你们的点。”
闻言,陈展亭又一阵惊讶,睁大眼睛:“那……那您这是做亏本生意啊。”
津步洲坦言:“陈老板,我此行的目的,你很清楚。我只有一个条件,希望你肯把那颗药丸卖给我。”
陈展亭有些无奈:“津总,说实话,那颗药丸听说是有救命的效果,但真实情况到底怎么样,没人吃过,谁也不知道,您这是在赌啊。”
“我的确想赌一赌,就看陈老板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冒昧问一下,这个药丸,您准备给谁的?自己,还是您的家人?或者什么很重要的人?”
“是我朋友。”
陈展亭眨眨眼:“只是朋友。”
津步洲点头:“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他出了一点事。”
陈展亭认真打量了津步洲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