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芫开答不出来,最后撇开脸去:“事情已成定局,你坚持也没用!”
她命令陈妈看好鹿薇,这些天都不准鹿薇出门。
鹿薇呆呆望着鹿芫开离去的背影,陷入一阵恍惚。
其实昨天在徐家的时候,她就已经懂了。只是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鹿芫开会站在她这一边。
但现在,她感觉孤立无援,就像被抛弃在一座小小的孤岛上,望着茫茫大海不知所措。
晚上,津步洲来了家里。
路过小别墅,他抬头看那扇窗。
房间里的灯亮着,此时已经是深夜,鹿薇却还没有睡。
沈临说:“听说今天鹿小姐跟太太闹了不快。”
津步洲:“近在眼前的幸福,谁又甘心那么轻易就松手。”
二楼的那张窗帘忽然动了一下,出现一个人影。
鹿薇睡不着,推开窗子望着黑漆漆的夜幕。
风很冷,她身上盖了薄薄的披肩,抵挡不住深夜里的寒。她抱住自己的手臂,搓了搓,目光垂落,看见外面那道颀长的身影。
她默默望了他几眼,之后将窗户关上,拉紧帘子。
津步洲依然抬头看着那个方向,直到灯光熄灭。
…………
云书雅在徐家住下来,但徐家最近气氛沉闷,也令她十分压抑。
借着采购生活用品的机会,她去了外面,给自己透透气。
逛完超市,她找了个地方休息,没让佣人陪着。
刚在沙发上坐下,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云小姐。”
随后,西装革履的男人朝她走来,站定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云书雅上下打量他,认出来:“津二哥,好久不见。”
津步洲在对面坐下,沈临去倒了两杯水给他们。
津步洲说:“是有很久没见了,当初你们搬到国外,都没有跟我们联系。”
他面无表情,嘴里的这些话,似乎还有几分责怪的暗示。
而在云书雅听来,还多了一点讽刺的意味。
于是,她笑着回答:“那个时候,爸爸有业务在国外,但这属于商业机密,所以才没有跟任何人透露的。”
津步洲使了个眼色,沈临将一份文件夹送上,放在云书雅面前。
云书雅歪头:“这是什么?”
津步洲介绍:“这是从我手里挑出来的几个项目,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云书雅眨眨眼:“是津伯父让你做这些的?”
津步洲顿了顿,答:“不是。”
云书雅笑了,好奇:“那就是津二哥自己的主意,为什么?”
津步洲:“徐敬池并不爱你,你确定自己跟他结婚,能得到幸福?”
“原来是为了这个。”云书雅靠在沙发上,两腿叠在一起,毫不在意的抬了抬下巴,“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啊。这种商业联姻,能有几个是相爱的。最终,不过就是为了完成任务罢了。会不会幸福,我现在还不知道。但如果我不跟他结婚,我后面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津步洲深深蹙起眉:“你拆散了他和鹿薇,你确定他将来会跟你安稳度日?”
云书雅反问:“津二哥好生奇怪,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甚至……还不惜用合作来交换。”
她垂眸扫了眼桌上那份文件,连碰都不碰一下。
“津二哥,听闻津伯父已经不让你管理津氏了,你手里只有平洲。试问,在津氏、徐氏和你之间,我选谁,利益最大?”
云书雅冷冷笑着,她不懂津步洲这么做的目的,也不想懂。
她现在完全只从自己身上出发考虑,其余的一概不关心。
“不是我不相信津二哥的能力,而是我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绝不能出错。换做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强者,津二哥想跟我谈条件,还是有资格拿下津氏再说吧!”
她站起来,将那份文件往津步洲那面推了推,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
原本约定订婚的日子,下起了大雪。
鹿薇站在阳台前,望着屋外白茫茫一片,心绪空荡。
从白天到夜晚,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几天前,她还那样期待这一日的到来,如今却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什么都没发生。
她拿起手机,给徐敬池发的消息,还停留在五天之前。
没有回复,她也就没有再继续发了。
只是时常会有幻听,亦或者在梦里看到徐敬池回了消息,告诉她麻烦都已经解决。
可是睁开眼,回到现实,面对她的,仍然是那堵白的刺眼的墙。
鹿芫开不许她离开小别墅,就这么关了她好多天。
外面,云书雅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这也代表了,徐家跟云家的婚约,也已经公之于众。
也有人奇怪,之前徐敬池跟鹿薇来往的那样密切,如今未婚妻却换了人。
但在后来,了解到徐、云之间早有婚约,也就没人再提鹿薇了。
鹿灿打电话来,质问鹿薇怎么回事。他现在就盼着徐家的助力,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他生气不已。
其实在之前,鹿芫开已经跟他说明过情况,但他仍把问题归咎到鹿薇身上,狠狠把鹿薇教训了一顿。
鹿薇没争论,自鹿灿回来后,脾气就变得很古怪。
她多说一句,只会让鹿灿的情绪更激动。
打完这个电话后,她心情比之前沉重,闷在屋子里茶饭不思。
一直到春节之后,鹿薇的假期结束了,她该走了。
鹿芫开亲自过来给她收拾行李,并拉着她的手,说:“薇薇,你千万别怪我。”
鹿薇情绪低落,深眸里暮蔼陡重,没应一句话。
走的那天,她见到徐敬池了。
徐敬池来送她,身边跟着几个佣人,随时注意着他的举动,避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鹿薇与他相望,从没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像现在这样遥远。
徐敬池双眼红肿,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唤鹿薇:“薇薇。”
鹿薇被他这声,心口突地一跳。片刻后,她说:“敬池,你多保重。”
徐敬池的眼眶湿了,眸子底下又深又沉。
上天给他们开了个玩笑,让他们在一起憧憬未来,却又折断通往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