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步洲给鹿薇打电话,直接是关机。
怕她出事,他叫来沈临,派人去找鹿薇的下落。
眼看快十二点了,沈临查到结果,告诉他说:“我们的人去了徐少爷和鹿小姐吃饭的餐厅,两人在八点多的时候已经离开了。酒店这边看了监控,两人在九点的时候一起进了电梯。之后……”
后面的话,沈临欲言又止。
津步洲:“说下去。”
沈临只好道:“徐少爷的房间就在下面一层,鹿小姐当时是跟着他走的。”
意思也就是说,鹿薇和徐敬池回了房间,从九点到现在,两个人都在一起。
看到津步洲脸色不好,沈临提出:“津先生,不如我下去看看。”
他下去,总比津步洲亲自下去要稳妥。津步洲现在的状况,万一真的在那看见什么……
这时,门那边响了一下。
鹿薇走了进来,跟里面的人目光对视。
沈临见状,自动退了出去。
津步洲两眼盯住鹿薇,目光随着她移动:“你过来。”
鹿薇语气平淡,走向卧室:“我要休息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津步洲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快速向她逼近,把她从捞出来,摁在门框上:“你什么意思?”
鹿薇眨眨眼:“怎么?”
津步洲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更来气:“你答应过我,十点之前回来,结果跑去徐敬池的房间做什么?我等你等到现在,你有没有把我的话记在心上!”
闻言,鹿薇似乎这才恍然大悟,说:“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津步洲气得呼吸都在打颤:“你敢耍我?”
鹿薇看到他眼里的怒意,心里不由自主发慌。但她面色还是冷漠,开口:“我怎么敢耍二哥呢,我是真的忘了。可能当时急着出去,所以你说了什么,我没注意听。”
津步洲一拳头砸在门框,耳边“咚”地一声,鹿薇吓得抱住脑袋。
她跟徐敬池吃完饭回来后,的确去了徐敬池的房间,不过只是去拿东西。
是鹿芫开让徐敬池帮忙带来的首饰,鹿芫开让鹿薇在明天的家宴上戴上。
拿到东西后,鹿薇就离开了。她没有回房间,而是在露天长廊徘徊了几个小时。
她知道回去后会面对什么,她不想在津步洲的逼迫下做出选择,所以故意拖延时间。
夜晚真的很冷,她站在那儿吹了很久的风,生满冻疮的手揣在口袋里,但还是冷。有路过的服务生看见她在那儿站了许久,特意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她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在观赏长廊上的油画。
直到阁楼的零点的钟声敲响,她吸了吸冰凉的鼻子,抬步去按电梯。
她在房间外面站了有几分钟,努力把自己的手搓热,好看起来状态不是那么差劲。回到房间,里面开着空调,但看到津步洲那种阴沉可怕的脸,她身上没有半点暖意。她故作冷漠想要逃进房间,可他偏偏不放过她。
她是怕他的,这几天每说一句违背反抗他的话,她心里就跟绷着根细丝一样紧张。
刚刚津步洲那一拳,风在她耳边呼啸,一下子把那几根细丝给绷断了。
她伪装起来的所有清高和不屑,在这一刻变成了狼狈。
她被吓到了。
津步洲也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用手去触碰她的身体。
鹿薇颤了颤,脸色越发苍白,低着头身体扭向别处。
他不敢再动。
“你很生气是吗?”鹿薇的声音在轻微发抖,眼神低垂,“那你知道,你曾经这样对待过我多少回?我不过是让你多等了两个小时,而你曾让我一次又一次的等过无数个夜晚。最后当我找你想问清楚的时候,你说你太忙,说你忘了。我现在,只不过是在用你对待我的方式,对待你。只是这么一次,你就觉得被耍了是吗?”
鹿薇从他身侧轻轻移了出去,抬起那张憔悴的脸。她静静看了他半刻,最后没再说什么,将房门关上。
客厅许久没有动静,鹿薇在房间站了一会儿,进去洗漱。
她再去看津步洲是否还在外面,这就是今晚她想要对他说的所有话。
第二天,鹿薇开门出去的时候,客厅里空空荡荡。
她愣神片刻,打算下楼吃早餐,一开门,沈临站在外面。
沈临:“鹿小姐,我可以跟鹿小姐聊聊吗?”
鹿薇抿抿唇,让他进来了,并给了一杯水。
沈临坐在沙发上,双手接过,并直接表明来意:“鹿小姐,我是来跟你聊聊津先生的事的。津先生心里其实是在乎鹿小姐的,否则也不会追到这儿来。”
鹿薇说:“他欺骗我的那些事,沈助理你应该都知道吧。”
沈临点头:“津先生是怕您生气,所以才有隐瞒。”
鹿薇苦涩笑笑:“一直以来,我对他而言,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也许他是有几分在乎的,但他的那些在乎太少了,放在他的生活里根本微不足道。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养了一只宠物,一开始图新鲜,后来觉得烦了,就把它关起来,偶尔某天也会在脑子里想起它,便放出来逗一逗。”
沈临微笑:“鹿小姐想多了。”
鹿薇摇头,看来还是没人能懂。也是,她的处境,谁又能有切身体会,又怎么会懂。
“他的在乎,无非是认为我是他的所有物。这个所有物现在不受他控制,他就不甘心了。”鹿薇眼底沉甸甸的,“你说这样的在乎,能称得上是感情吗?没有真诚基础的感情,为什么还要拽着不放。”
沈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站在那儿眉头紧皱。
鹿薇朝他温和地笑笑:“沈助理,你也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其他的也就不说了,如果你在乎的人,把别人不要的东西,当作礼物送给你,你心里会怎么样。他明明可以先告诉你这个东西的来历,明明可以先问问你介不介意。这些,他却一句都没说。”
沈临试着想了想,滋味的确不好受。
不过他还是道:“这种事情,以津先生的身份,是不会开口的。鹿小姐,您谅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