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海遥睁开眼睛,便是陌生的环境,以及一张陌生的脸,陌生女人漂亮的脸。
她的头很疼,依稀记得自己是要去御庭酒店找苏若梅理论,结果出了电梯就被一群人围攻,然后就晕了过去。
旁边那个女人似乎没有发现她醒了,依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头拨弄着手机。
慕海遥打量起她来,说女人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眼眸清纯透彻,怎么看都是一个不染世俗的小姑娘。
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把她弄到这里想干什么?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或许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太美好,所以冲淡了她心里的惧怕。
“你是谁?”慕海遥打破了沉默。
小姑娘微怔,闻言抬首看了过来,清澈的眼底满满的好奇满满的打量,再然后就是惊艳的神色。
慕海遥在娱乐圈这么久,早就见惯了这种表情,那些小粉丝就是这样看她的。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她也没心情摆明星架子了,便又问了句,“你们把我抓来想干什么?”
小姑娘恍然,立刻站了起来,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原地走了几步又坐下来,紧张的开口,“你醒了?”
“你有疑问?”慕海遥很想白她一眼,但是这姑娘看起来太柔弱了,她怕吓坏了她。
“抱歉,我……你等着,我马上去通知他回来。”
“他?”她很快就抓住了对方的话柄,慢慢坐了起来,“哪个他?绑架我的人?”
小姑娘摇头,“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慕海遥打量起房间里的格局,是间不错的卧室,装修豪华,是别墅么?
“不是绑架,没有绑架,是他想你了。”
慕海遥皱眉,因为她没头没尾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梅卓。”
“梅卓……”她重复着这个名字,确定记忆里没有,全然陌生的一个名字。
“你等着,我给他打电话。”
梅卓说着就转身跑了出去。
慕海遥怔怔的坐在床沿,她手里就拿着手机,还要去哪里打电话?
低头,床边没有拖鞋,但是铺着厚厚的毯子,房间里很暖和,她赤着脚走下去。
窗边,她拉开了窗帘,落地的玻璃,夜色中依稀能窥见汹涌澎湃的大海。
海边的别墅,不用说也是价值不菲的,到底是谁,敢冒着跟江景年撕破脸的风险,大费周章的把她绑到了这边?
她没有疑惑太久,因为那个叫梅卓的女孩去而复返,与此同时,身后还跟了个男人。
慕海遥一霎那的恍惚,感觉像是做梦,不对,应该就是做梦,否则,已经葬生大海的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眼前?
……还如此的鲜活清晰。
四目相对,各种情绪累积在一起,慕海遥红了眼睛,大概是她太想他了,所以才会做了个这么真实的梦。
既然是梦,那她就是主宰梦境的主人。
慕海遥想也没想就冲站在门口的男人奔跑而去,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他。
触碰的感觉都是如此鲜明,她甚至闻到了新鲜的烟草味道,以及专属于柳寒云身上的冷冽气息……
她顿住,唇贴着他的,停止亲吻,她睁开眼去看他,俊美的脸冷漠的眼,一切都是熟悉的,唯独眼底的凉薄是陌生的。
她松开手,刚想拉开距离,有力的大手就握住了她的腰,霸道的掌握主动权,重新覆住了她的唇。
不带温柔,甚至是刻意的肆虐,他的吻霸道而侵虐感十足。
她忘记了抵抗,实打实的被他吻了个彻底,分开时连气息都是不稳的。
“柳……柳寒云?”
房间里很暖,可她的脸却白了下来。
男人微眯着眼睛,神色冷厉,“是不是觉得自己见鬼……”
她伸手触摸他的脸颊,打断他的话,温热的触感,活生生的存在,心头激荡着澎湃的情感,她用力抱住了他。
她抱得那么紧,那么激动,那么的开心……
而被她抱着的男人却不为所动,只是站在那里,像尊雕像般,慕海遥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他的疏离跟冷漠。
刚想松开手,她却透过间隙看见了梅卓,那个漂亮的女孩,正睁着一双大眼盯着他们。
那双眼睛如此漂亮,带着打量,梅卓手里抱着件男式的大衣,手抓皱了大衣的袖口,另一只手里甚至还拎着一双女士的拖鞋。
慕海遥终是松开了他。
梅卓急忙将拖鞋搁在她脚下,“快穿上吧,你刚醒别再冻坏了。”
她盯着脚下的拖鞋,毛茸茸的兔耳朵,十分有趣可爱,但这不是男人会选择的款式。
认识柳寒云这么久,这男人沉闷而刻板,衣服都全是深色的,除非被她逗得急了眼,否则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又疏离冷漠的样子。
这些女孩子家的小玩样儿,他从来都是不懂的。
目光随之落下,梅卓脚上穿得是一只龙猫造型的鞋子,目光偏移……她看见柳寒云脚上的那双亦是龙猫,除了大小,一模一样。
情侣款的拖鞋……
心脏没由来被刺了一下,慕海遥抬起头,这才发现了男人的某种改变。
例如那枚刺目的耳钉,死而复生的人,连性情也变了么?
她短暂的这样想了一下,然后就看见了梅卓耳边的那枚跟他一样的耳钉,血液一瞬间就静止流动了。
后退,再后退。
慕海遥垂下眼睫,声音微抖着,可表情已经冷静下来,“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去,把我抓过来是什么意思?”
她自以为的冷静,落在男人眼里简直是可怜又无助。
柳寒云弯腰捡起拖鞋,走近她,慢慢蹲下来,命令的口吻,“把鞋穿上。”
洁白的脚趾微微蜷缩,男人一直盯着她的脚,久了她也羞恼,最后只好穿上,穿上转身就往门口走。
没几步,手腕就被他握住了,她皱眉,“我只是打个电话,我就这样消失了,寒星会着急的。”
柳寒云盯着她的眼睛,勾了一抹笑出来,冷到足以媲美窗外的天气,“欢儿,你现在是阶下囚,没有自由,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来得好。”
慕海遥,“……”
这是今晚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用了最冻彻人心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