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柳寒云的手机响了,他这才回过神,靠在沙发上接听了电话。
或许是因为他的语气有点跟平时不一样,柳寒星忍不住就偷听起来,悄悄调低了电视的音量。
语气这么温柔……
他平时对她,或是对公司的员工,可没有这么好的态度。
难道是欢欢?
这么猜想了一下,就不动声色的往那边挪了挪,竖起耳朵偷听。
“在忙……”
才怪。
“不舒服就让医生看看。”
谁不舒服,是欢欢吗?
“嗯,等我忙完就去看你。”
通话连一分钟都不到,柳寒云虽然语气温和,但是眉间明显透着不耐,三言两语就挂断了电话,一副疲惫至极的样子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柳寒星清了下嗓子,“是不是欢欢啊?”
柳寒云蓦地睁眼,给了她一个冷眼,“关你什么事。”
柳寒星,“……”
算她嘴欠。
被怼了,她觉得没劲,起身就想离开客厅。
“等等。”
“干嘛?”她的语气很不高兴。
“把电视关了。”
她回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遥控器,刚压下的火气又冒头了,触手可及的距离,他就不能关一下?
气归气,她还是拿了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等下乖乖陪我吃饭。”
“我不饿!”她才不要陪他吃饭。
“要不要我停了你的手机卡?”柳寒云看她,眼底噙着几分嘲弄,“天天视频通话,一打就是一个小时起步,那神经病倒是有耐心。”
换了他,打一个小时的电话,那是简直是痴人说梦,与其浪费这种时间,还不如把想见到的人捆在身边,想见就见,想说话就说话,就像欢儿。
当然了,这只能是他,江景年这种变态,想见他的妹妹,下辈子吧!
她撇撇嘴,“你这种直男,当然不知道个中乐趣。”
停了卡她还怎么联系江景年,算了,不就吃顿饭。
“我洗完澡就下来吃饭。”
说完就上了楼。
直男?
反正他是不知道对着电话能有什么乐趣。
柳寒云蹙起眉心,无端生出心烦意乱,哪里都不让他省心。
因为刚才跟哥哥的对话,柳寒星上楼就给江景年打了视频电话,两人腻歪了会儿,她才去洗澡换衣服。
夏天就这么悄悄来了。
初夏,还不热,窗外已经是一片绿意繁茂。
别墅里有棵老槐树,据说还是他爷爷在的时候种下的,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直枝繁叶茂的,夏天来了,枝头的槐花雪白雪白的散发着香气。
甜蜜的味道,就像她刚刚舍不得挂断的电话。
柳寒星刚趴在窗台欣赏了会儿,佣人就敲门喊她下去吃饭了。
整天无所事事,除了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打游戏,没有活动量,自然也就不饿,但她还是下楼去了。
菜色不错,可能因为她哥难得回来,厨房加菜了,瞧着那道桂花糖藕,她倒是被勾起了点食欲。
柳寒云瞧她盯着一道菜吃,皱眉便说道,“都多大了,还挑食?”
“你当我还是七八岁那会儿呢,反正不挑食也没得长了,当然要挑喜欢的吃,不然长大还有什么意思。”
柳寒云眸色郁沉的望着她,他说一句,她回三句,哪里还有从前听话的乖巧样子。
她没有看见他的情绪变化,扁了扁嘴又道,“我都这么大了,你连我吃什么都要管,难不成还想管我一辈子?”
江景年在这种小事上,就从不管她,更别说讲重话,向来都牵就她的,在蔷薇园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小日子不知道过得多逍遥。
“管你一辈子怎么了?”柳寒云的脸色沉冷下来,“与其把你交给那个神经病祸害,不如我养一辈子。”
他养她这样的,别说一个了,就是一百个也养得起。
“哥,你不要再开口闭口神经病了,行不行?”柳寒星也来了气,“我跟他领证结婚很久了,从法律上来说,他就是你妹夫,不管你承不承认!”
“柳家不接受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男人当妹夫,你死心吧,分居三年后,我会让律师起草离婚协议。”
“我不会离婚!”她搁下碗筷,坚定的说。
“你再说一遍?”柳寒云的语气已经变了调,这是暴风雨的前兆,发怒的边缘。
“哥,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婚姻,我爱他,我要跟他在一起,你别逼我了,好不好?”
“混账!”
跟话音一起落下来的,还有柳寒云手里的碗筷,上好的瓷碗碎了一地。
柳寒星本能的瑟缩了下。
柳寒云怒气冲冲的瞪着她,“你现在这幅无法无天的态度,也是那个神经病惯出来的?”
“他不是神经病!”柳寒星觉得自己很没用,一跟他吵架,不管自己是不是占上风,必定开口就掉泪,就像现在。
“要不要我把他的心理医生叫过来给你分析分析?”面对妹妹的眼泪,柳寒云早就习惯了,因此视若无睹,从小到大这样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哥,我今天就给你一句明话,不管他是不是神经病,我都要跟他在一起,谁都阻止不了!”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刚走了几步,手腕就被人大力的握住了。
柳寒云简直不敢相信,她敢这样跟自己说话,这是过去二十几年都不曾有过的,他一怒就有些失了控制,“你反了!”
“疼……”
“来人!”柳寒云叫来了保镖,把柳寒星用力推了过去,“给把她捆起来扔回卧室,这么有力气闹,明天不要给她饭吃!”
“是,总裁。”
这些保镖只听柳寒云的命令,立刻压着柳寒星就要上楼。
她这会儿才怕了,听到不给她吃饭的话,脑海里难以遏制就想到了被贺玉明囚住的那两个月。
那会儿也是,她只要惹贺玉明不高兴了,就会挨饿,至少两天起步。
柳寒星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苍白的像是鬼,急忙尖叫着反抗起来,声嘶力竭。
或许是她表现的太奇怪,连保镖都被吓住了,急急松开了手,生怕真的伤到她。
柳寒云皱眉,瞧出不对劲,疾步过去将依旧抱着头尖叫的妹妹抱进了怀里,“寒星,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