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梅连同苏颜开都直接愣在了原地,一句话不敢插嘴,周禹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张泠月瞧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忍不住跟着提心吊胆起来,虽然她压根就不知道握着柳寒星手的男人是谁!
江景年赤着脚走过去,病房里暖气足,虽然并不冷,但还是看的人心一拎。
他在柳寒星面前站定,抬手慢慢把睡衣的袖子往上卷了几寸,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线条。
“江景年,你没穿鞋子呢。”柳寒星打破了一室冗长的沉默。
“没关系,我不冷。”江景年望着她,眸色温淡,甚至带着柔情,他伸手握住了她依旧被人掌控的那只手臂,轻轻用力,就把她的手腕抽了出来。
贺玉明一脸错愕的表情,无论是她的表现,还是江景年的反应,都不在自己的意料之内,这令他极度不安。
她……难道不怕江景年?
只是这么猜测,耳边就又响起了女人略微有些冷淡的声音,贺玉明忍不侧目。
“江景年,你生气啦,他只是握着我的手腕而已,被囚禁的两个月,更过分的,他都做过了,你想听吗?”
她忽的扯出了笑,是讽刺,就是不知道这讽刺是要给病房里的谁。
但她这一番话却足以令在坐的各位心惊胆战,包括贺玉明。
江景年握着她的肩,带着她走到病床上,轻轻按着她坐下,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气息洒在的脸上,旁若无人的开口,“太太,你不说我也知道,可你提了,这让我很嫉恨。”
“嫉妒?”她挑眉轻笑,“那是你无能,连自己的老婆也保护不了,让我被困了两个月,就算我绿了你,也只能怪你自己没用。”
“嗯,是我不好,让太太受委屈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受了,除了绿我这件,可以吗?”
众人,“……”
贺玉明震惊的望着病床边的一双人,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个冷血的男人在她面前会是这幅模样,几近卑微的态度。
那可是江景年!
腹黑狡诈又冷血凉薄的江景年!
贺玉明难以置信的盯着那个趋意讨好温柔深情的男人,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男人愿意抛下身份权势,在女人面前低声下气,除非是爱到了难以自控、毫无底线的程度,尤其是江景年这种冷血的,贺玉明猛然间才意识到这个事实。
……
电梯里,她说要让他好好感受,原来指的就是江景年的嫉妒。
贺玉明的惊恐的望着那个男人,他感受到的不是醋意,而是……冷厉的杀气。
江景年将她安顿在病房里离门口最远的位置,起身转过来时,脸上的温淡已经彻底被阴沉狠辣所取代。
几个箭步过去,拎着贺玉明的领口就把人从轮椅里扯了出来,随手摔在了地上,像扔一件垃圾般。
江景年凌驾而上,没有丝毫的犹豫,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用尽了全力,每一拳下去都在贺玉明的脸上砸出了淤青。
渐渐的,那些淤青破皮出血,一拳接着一拳,动作跟速度不仅没有丝毫的减缓,反而越来越重……
苏若梅这才惊呼着回过神,急忙推了苏颜开,“你们愣着干什么,真想让他打死人吗,还不过去拉开!”
苏颜开刚想动,耳边就响起了江景年阴冷的语气,“谁敢过来,我就连他一起揍,苏颜开也一样。”
众人,“……”
两个小护士早就吓得缩在了角落。
贺玉明身体本就虚弱,几拳下去意识就涣散了,疼,但是他没有反抗的能力,然而即便他晕了,身上的男人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江景年打了很久才停了手,众人松口气,却又立即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江景年抄起了一旁的木头椅子,红着眼睛,举起来就要往下砸。
实木的椅子极有分量,这一下真砸下来,贺玉明必死无疑。
“啊!”苏若梅尖叫一声,“你们都是死人啊,快去拉开他,快点……”
苏颜开离开位置刚要过去,却被周禹拉住了手臂,周禹摇头示意。
苏颜开愣住,到底还是没有过去。
但最近的保镖闻声已经上前阻止了。
两个保镖拉住了江景年举着椅子的手臂。
苏若梅急忙跑过去,哭出声音来,“景年,你要干嘛,你别做傻事……”
江景年已经失去了理智,红着眼睛扫向自己的母亲,模样可怖的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苏若梅睁大了眼睛,浑身轻颤,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周禹最了解他,急忙就向坐在床边的柳寒星求助,“太太,你快点阻止总裁,难不成你真的想看他杀人吗?”
杀人……
他又不是没杀过。
她哥哥不就被他害死了么。
柳寒星冷笑着开口,“他杀人是他的事,跟我无关,但是他如果杀了人,我一定会报警,然后向法庭申请离婚。”
冷漠无情的一段话。
苏若梅立即就拉下了脸,“寒星,你说什么呢!”
柳寒星面无表情,“我说的,就是我想做的。”
话音刚落,江景年就抬脚踢翻了保镖,举起椅子,面色狠戾,毫不犹豫狠狠的往下砸去。
砰的一声。
“啊……”贺玉明大叫出声,然后彻底的昏死过去,倒在血泊里,模样可怖可怜。
苏若梅也受不住这血腥的画面,被苏颜开扶着才不至于晕过去。
张泠月睁大了眼睛,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幕,像是被人定住了般无法动弹,认知中清风霁月的男人,温淡矜贵的江先生,竟然会做如此凶残的事……
柳寒星并不是真的像外表那样不为所动,在他砸下去的瞬间,她还是难以抑制的被震撼到了,整颗心都在这种震撼里狠狠撞动着,胸臆中澎湃着,五味杂陈的情感。
最后一下,砸在了贺玉明的腿上,不会致命,但是必定致残。
江景年是凭着权势有恃无恐吗?
不,他只是无法忍受别的男人碰她,哪怕是一下也不行。
过去两个月发生过什么,他一直都在逃避,拒绝去想,可当她跟贺玉明并肩站在一起时,当那个男人握着她的手腕时,那些被逃避的,克制的,压抑着的魔鬼,一下子就冲破了心这个牢笼,叫嚣着肆意而出,不毁灭就必定会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