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星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你不是因为喜欢,才去学酒店管理的吗?”
“不是。”袁新龄摇头,“我没有喜欢的,我姐让我抓阄,抓到什么就学什么。”
她抓到酒店管理,就去学酒店管理,反正她成绩不错,想学什么都行。
柳寒星,“……”
干笑几声,她说,“你们姐妹做决定还真是……豪爽?”
“我姐说,不管学什么,只要以后能帮到柳姐姐就好。”袁新龄抬眼望着她,一脸正色。
袁新雅之所以学设计,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柳寒星喜欢。
她们姐妹,没有什么能报答她,能默默守护,已经是最大的能力了。
柳寒星心中动容,眼眶有点热,深吸口气,搂着袁新龄的肩膀,“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工作室搬到了最繁华的地段,别的不说,好吃的餐厅那是一抓一把。
柳寒星最近就特别喜欢品御楼的菜,隔三差五都要去吃,品御楼应该也算南城地标性的餐厅了,价格自然也是令人乍舌的。
不过她是谁呀,不管是柳家公主的身份,还是江太太的身份,区区一间酒楼自然不在话下。
她跟江景年来过好几次,这种时候,柳小姐的身份就比不上江太太了。
江先生的大名如今令人如雷贯耳,自从他们来过一次后,酒楼的经理见到她,几乎都会将最好的包间给她。
不过,今天却例外了。
她最喜欢的那间包厢,今天被正主包下了。
江景年也在品御楼吃饭,但是没叫上她,还是在两人隔得这么近的情况下。
“江太太,江先生好像在等人,应该是等您吧?”经理堆着笑容问。
“不是。”想着早上的不愉快,柳寒星也不想过问,便说,“我跟我朋友来的,这样,你给我重新开间小包厢就好了。”
经理哪敢说不好,立即说道,“好的,好的,我让服务员带您跟您朋友过去。”
柳寒星点头,带着袁新龄上了楼梯。
虽然不想去找他,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在意的,经过那间包厢时,忍不住就放缓了脚步。
包厢门紧闭着,她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觉得自己有点无聊,便拉着袁新龄跟上了服务员。
坐在包厢里,点了几个爱吃的菜,便百无聊赖的等着上菜。
袁新龄看出她的不安,“柳姐姐,要不要去找江先生?”
“谁要找他,我们吃我们的,他吃他的。”柳寒星笑了下,“别管他。”
袁新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几秒后起身,“柳姐姐,我去下洗手间。”
“嗯,好,别迷路了。”品御楼光是二楼都有几十间大小不一的包厢。
“知道。”
袁新龄出去后,她有些无聊,便拿了手机出来玩。
点开通话记录,她皱眉,他打了这么多电话,她要是一个都不回,是不是太小气了点?
柳寒星觉得自己最近有点矫情过头了,想起那晚关于孩子的讨论,又喂他吃巧克力……
叹口气,她回拨了过去,至少也得问问他什么事吧。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电话没有打通,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想着本尊就在相隔几个的包厢里,电话却打不通,柳寒星莫名生出些许不悦来。
不就是吃饭,至于连电话也不接么。
挂了电话,她索性删除了那些通话记录,眼不见心不烦,反正她也回过电话了,他不接,就怪不得她了。
洗手间外面。
袁新龄洗完手走出来,就被忽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
“江先生?”
江景年靠在墙壁上,表情温淡,一双深邃的眼眸里倒是有些许的复杂,他问,“太太呢?”
“在包厢里。”袁新龄如实回答。
江景年垂下眼眸,再看向她时,里面多了抹笑意,“跟我换间包厢?”
袁新龄,“……”
“我今天约了引怀吃饭,他现在在里面,你想去见他吗?”
“不想。”袁新龄低垂视线,抿了下唇瓣。
“这是命令。”江景年噙着习惯性的笑意。
袁新龄讶异的抬眸,都是命令了,还问她干什么?
“右转最大的包间。”江景年说完就转身径自离开,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看向她,“别来打扰我跟寒星,不然我就把你打包送到引怀的床上去。”
袁新龄,“……”
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袁新龄才回过神来。
自从上次姐姐跟她说完那些话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孟引怀了。
其实,她跟孟引怀连朋友都算不上,而且他喜欢的还是她姐,她跟他……充其量就是朋友的妹妹。
那幅画年代久远,十年辗转,对他而言,重要的是十年前画画的心态和获奖的经历,而不是画中人,那个寒酸的小女孩。
袁新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些呢……
叹口气,她往右边走去,尽头最大的包厢门口,略一踟蹰就推开了包厢的门。
孟引怀低着头摆弄手机,听见开门声以为是江景年进来,头也没抬的说,“我把酒退了,下午有会议,下次再喝吧。”
袁新龄没吱声,默默拉开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视线落在窗外的风景,自顾自的沉默着。
孟引怀在跟工作人员商讨画展的事情,同一个微信群里讨论着,说的话没人应,他也没有在意。
等他聊完了工作内容,才觉得哪里不对劲,包厢里太安静了,饶是江景年也不可能这样沉静。
一抬眸,孟引怀就瞧见了女孩静眺窗外的侧脸,秀丽而清冷,夹杂着说不出来的漠然,整个人是宁静的,冷冽的,同时也是倔强的。
一如十年前他的那幅画。
孟引怀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凝望着女孩,没有说话,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作,表情的波澜不惊,心底却涌动起莫名的冲动来。
他一画成名后,画坛的路走得顺利得有如天助,加上资质实力,孟引怀用了七八年时间,就已经超越了他的父亲孟羡渔,成为画坛最有价值的画家。
地位封神之后,孟引怀就封笔了。
准确的说,是他找不到画画的那种欲望跟冲动了,似乎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值得他画的事物了。
直到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