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季暖要的,是他整个人,是他的心,而不是那些虚假的东西!
柳寒星顿了顿,转身回到那张椅子上,她坐下来,静静的看着因为腿伤而躺着的女人。
“季暖,你真的觉得梁四月蠢吗?”她问。
季暖看着她,呼吸顿了一秒,“当然,她要死要活的,景年不也照样不爱她,只有我了解他的内心,只有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他的人。”
江景年噙着笑意,看不透的表情。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比梁四月蠢多了?”柳寒星的嘴角浮起一抹笑,“至少她不管做什么,江景年都会念着那点旧情,而你……今天就要被那个你口中的蠢女人害惨、害死了。”
季暖僵住,怒瞪她,“你胡说!”
“胡说?”柳寒星扬起笑容,“不信的话,你就问问江景年,你不是最了解他了吗?”
若不是起了杀机,江景年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带她来这个地方。
梁四月看似愚蠢的举动,谁说不是为了除去季暖这根一直横亘心头的刺呢?
那些照片,是季暖发的不假,难道梁四月就真的一无所知?
柳寒星不信。
而此刻,季暖也应该明白了。
“景年……”
江景年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很温柔的语气。
他看着她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将死的人,大发慈悲的听她最后的遗言般。
“不……”季暖摇头,惊恐,“你不能这么对我,景年,我都是为你啊,你有病,我也陪着你一起病,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才是最适合彼此的人,没有人会了解我们,你不能不要我,不能……”
“你把我的腿打断了,我都没有怪你,我只是给她发了几张照片,你为什么要怪我呢?”
江景年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微笑凉薄的表情。
季暖忽然就怒了,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疯狂扭曲的指着柳寒星怒吼,“江景年,就为了这个女人,你把我囚禁在美国,这条腿,刚愈合就又被打断,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的腿已经废了,再也不会好了!”
江景年挑眉,目光扫过她那条裹着石膏的腿,认真的样子像是在思考。
然而。
“四月是你怂恿回来的?”
面对季暖的歇斯底里,男人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这么一句。
“是啊,我说了嘛,她就是蠢,稍微挑拨一下就受不了,连夜就从疗养院里逃了出来……”
季暖顿了下,忽而笑道,“对了,为了帮她逃走,我甚至还牺牲了一下,陪那个脑袋秃了的院长一夜,你看看,一个漂亮的女人想做什么的话,其实很容易。”
“是很容易。”他赞同她的话,接着又道,“可是季暖,你并不漂亮。”
柳寒星,“……”
季暖紧咬唇瓣,嫉恨的看着她,“是啊,我自然是没有这个第一名媛漂亮。”
漂亮得令人想毁灭。
“季暖,心慈则貌美,你的内心一团糟,外表必然丑陋。”江景年像是要彻底毁掉她的信心般,将漂亮说论证到底。
心慈则貌美……
柳寒星勾唇,何其耳熟的话,这个男人评判一个女人的外貌,来来回回就只有这一招,必杀招。
果然,季暖的表情像是玻璃般,寸寸裂开。
尽管这样,江景年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继续说,“我这样站在财富权势巅峰的人,自然需要最好的女人来配,梁四月或是你……呵,难道你们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么?论美貌,论家世,你们到底有那点能寒星相提并论,嗯?”
柳寒星皱眉,他的话叫她不舒服。
或者说,不仅仅是她,只要是女人都会不舒服。
季暖裂开面具的脸上,浮现明显的失望,“景年,这不是你的意思,这不可能,你根本不是肤浅的人……”
“肤浅的人?”江景年忽然打断她的话,“季暖,记得我跟你说过,男人对女人,第一眼若是连欲望都没有,那绝对就是没看上,别把我当成神,我只不过是个在美色跟财富之间会低头的普通人。”
“你不是!”季暖忽然吼道。
“就因为我对你没有反应,所以你就认定了我清心寡欲?”江景年嘲弄的笑了下,“别傻了,季暖,我只是单纯的看不上你而已。”
柳寒星听得头疼起来,总有种他在故意激怒季暖的错觉。
季暖睁大了眼睛,羞愤不甘,眼眶里蓄满了泪意,“江景年…江景年…我恨你!”
“随便你。”
他的表情跟初进来时一模一样,面对女人的恨意,他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当真的凉薄至极。
“景年……”季暖落下泪来。
江景年不打算再理会,只是双手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将柳寒星圈进了怀里的姿势。
他的声音很温柔,他问,“寒星,我们走吧。”
柳寒星尚没有回过神。
“江景年,这些都是你逼我!”阴冷的声音传来。
季暖的目光陡然转冷。
柳寒星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明晃晃的匕首朝自己刺了过来,季暖那条打着石膏的腿,竟然瞬间就站立在了地上。八壹中文網
心脏狂跳,她愣住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等待着冷兵器刺入胸膛的剧痛……
然而没有。
没有疼,她甚至还觉得温暖,温暖的是江景年的怀抱,他抱着她,用后背替她受了原有的疼痛。
柳寒星,“……”
因为重力,椅子往后倾倒,她抱着他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血液特有的腥味飘散在空气里,季暖拔出了匕首,红着眼紧跟着刺下第二刀。
江景年松开她,抬手就接住了匕首,血渍顺着他的指缝就往下滴,散了满地的鲜红,刺痛了她的眼。
柳寒星尖叫,怒吼,她爬起来疯了一样去捶打那个病态的女人。
季暖!
她竟敢伤他,竟敢……
保镖闻声而入,立即分开了三人,季暖被保镖控制起来。
江景年松开了满是血的手,咣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他穿着深色的西装,无论流多少血,伤的多重,也看不出来。
他回头看着她,除去苍白的面色,依旧温淡从容,他的声音很温柔,他问,“伤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