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吹动柳寒星额前的碎发,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寒霜里,疏离又冷淡。
或许是跟江景年在一起久了,她逐渐被他同化了,开口便是弯弯绕绕夹杂着讽刺。
“高夫人,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星儿,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宋烟有点不高兴了,“我倒是是你的妈……”
“高夫人。”她拢了下发丝,表情不变,“如果你是要说这些废话,那么抱歉,我没你想象中的闲。”
宋烟叹口,妥协道,“好,我的确有点事找你。”
听了她的话,柳寒星后退一步,隔着距离望着她,带着明显的嘲讽,“我被哥哥停了卡,如果你想要钱,一分没有。”
“不是!”宋烟有点着急,“我不要钱。”
她静静的看着,等着对方的结论。
“我……”宋烟犹豫了一下,“子义想请你去家里吃顿饭。”
“不去。”没有犹豫,脱口就给了她答案。
“星儿……”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高子义吗?”她皱着眉。
“为什么?”
柳寒星盯着她已经布满年华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开口,“在你跟他在一起前,他去英国找过我。”
“子义……他找你干什么?”
“每天一束粉色蔷薇,整整三个月。”她勾着嘲讽的笑,“高夫人,你是过来人,结过两次婚,你说,一个男人送了女人三个月的花,会是因为什么呢?”
宋烟僵住,面色苍白,握住包的手紧到浮起淡淡的青筋。
“追不上女儿,就去追妈妈,高子义倒是一点都不吃亏……”
“住口!”宋烟眼底含着怒意,“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了?”
“信不信随你,反正也没人指望你会有羞耻心。”她冷哼,“还是,你想我跟你共侍一夫?”
“你……”宋烟抬手就一个巴掌挥了过去。
她没有躲,生生受了这个巴掌,脸颊红肿,表情却始终未变,“我给你打,是因为你生了我,好歹在你的肚子里住了九个月,就当是付房费了,现在银货两讫,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星儿!”
她挡开宋烟伸过来的手,冷目以对,“高夫人请自重!”
“可是……可是你不去的话,子义会生气的。”宋烟担忧的开口。
柳寒星,“……”
不是愤怒,而是失望。
泡浸在冰水里一样的冷。
高子义心怀不轨,柳寒星以为自己说了他纠缠过自己的事,她就算不相信,也绝不会让那个男人接近自己……
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她所谓的狗屁爱情!
宋烟后退,被女儿的眼神震慑住。
柳寒星拉开车门上车,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过她一眼。
————
江景年出差了,蔷薇园里静悄悄,花香依旧,却像是少了些什么。
洗了澡,她躺在床上,头疼的厉害。
她可以不惧江松溪的绝情,却不能真正做到对宋烟毫不在乎。
如果从来不曾拥有,或许她压根就不会失望。
宋烟遇见高天之前,也曾真心待过她跟哥哥……
回忆过往,柳寒星痛苦的闭上眼睛。
事实上,她跟宋烟很像,七年前的孤注一掷,为了所谓的爱情,她把自己交给了江景年。
本质上,她跟宋烟没有太多不同,如今瞧着宋烟委屈盲目的样子,她忽然有点恐惧,怕自己最终会步了后尘。
江景年不是高子义,她心知肚明,但她害怕,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另一个宋烟。
迷迷糊糊之际,电话响了起来,是袁新雅。
隔着手机,她听见袁新雅哽咽害怕的声音,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袁新龄出事了!
挂了电话,她立刻冲到衣帽间,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等她赶到警局的时候,袁新雅苍白着脸坐在椅子上,身上沾染了血迹,样子有些狼狈。
“没事了,没事了……”柳寒星过去揽住她的肩安慰。
“老板,新龄会不会坐牢啊?”袁新雅抓着她的手,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那是真的害怕了的神色。
“不会,一定不会,我已经让我哥把成恺叫来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成恺?”袁新雅吸吸鼻子,仿佛找到了希望,“对,如果是成恺的话,那……那应该会有很大机会脱罪!”
“是,不会有事的。”柳寒星搓着她的胳膊,“新龄呢?”
“她还在里面接受调查。”袁新雅看着紧闭的门,眼泪又落下,“老板,新龄才十九岁,她是为了我才……”
“别哭了。”柳寒星给她擦着眼泪,“事情还没有定论,哭什么呢。”
袁新雅点点头,俏丽的脸上满是忧心忡忡。
成恺隔了半个小时才到了警局,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你怎么才来?”柳寒星不悦的望着他。
“小姐,我不得去医院看看伤者的情况啊?”成恺白了她一眼。
“死了没?”
成恺,“……”
袁新雅一副受打击的样子,“难道真的死了?”
成恺瞪着两个女人,没好气的说,“你们见过捅破点皮就会死人的吗?”
“破……破皮?”袁新雅一脸惊讶,“可是、可是他流了很多血……”
“你妹妹那一刀还真准,不偏不倚的割破了血管,当然会流血了。”成恺挑眉,“听说你妹妹是学酒店管理的,我看不如改学医算了。”
袁新雅愣住。
柳寒星狠剜了他一眼,“废什么话,快过去看看,要怎么处理!”
成恺深吸口气,他忍了。
柳寒星从包里拿出纸巾塞到袁新雅手里,“快擦擦脸吧,待会儿新龄出来,看见你这幅样子估计会被吓到。”
“谢谢老板。”袁新雅胡乱的擦着脸。
成恺进去没多会儿就领着袁新龄出来了,小姑娘红着双眼,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见到袁新雅急忙就跑了过来。
“姐……”
“乖,不怕,姐在这里。”袁新雅抱着她,像老鹰护着小鸡一样。
“怎么样了?”柳寒星问。
“正当防卫而已,说清楚就能回家了。”成恺扫了眼袁新龄,“小姑娘,记住了,下次遇到这种事,刀子别往腿上捅,死不了人的。”
袁新龄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这种小事,你哥也敢大晚上破坏我的约会,柳小姐,你说,这笔账我是记在你身上,还是你哥身上呢?”成恺痞笑着问。
柳寒星勾起嘴角,“不如……你记在江景年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