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星抬眼就看见了江景年,脑袋里像是生了锈,不仅没办法转动,就连基本的反应能力都没有了。
她愣愣的望着他,脑袋里浮现一幕幕缠绵羞人的画面,那是七年前一夜的荒唐……
七年时间,几千个日夜,漫长的一段时光,关于那晚的记忆,柳寒星拼尽了全力都无法遗忘分毫。
“妈,你怎么在这里?”江景年说话已经坐了下来,隔着镜片,眼底温柔如风,早就不见了方才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慌。
“额……我……我就是很久不见寒星了,约她出来喝个下午茶,这样都能遇上你,还真是巧啊,哈哈哈……”苏若梅干笑了几声。
江景年面带试探的看了眼母亲,似乎是想探寻她刚刚说了些什么,但是不等他反应,柳寒星已经站了起来。
“江夫人,我还有别的事要忙,既然江总裁来了,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包就离开,完全顾不得失仪,几乎是仓皇的夺门而出。
苏若梅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对江景年说道,“儿子,你还不赶紧去追?”
沉默片刻,江景年收回目光,不紧不慢的拿起柳寒星那杯未动的咖啡,轻轻尝了一口,才慢慢悠悠的说道,“她现在这个样子,我追上去,只会让她心情更糟!”
“儿子……我好像说错话,给你惹麻烦了。”苏若梅抱歉的说道,“我也没料到,你这么沉得住气,过去的事竟然提都没提过。”
“嗯。”江景年应了一声,没有太大的反应,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对于苏女士先斩后奏的作风,他早就习惯了。
“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苏若梅问,对于坏了儿子的追妻大计,她心里委实过意不去。
江景年勾起嘴角,看了眼时间道,“我现在打算带苏女士去买她最喜欢的蛋糕。”
“啊?”苏若梅不解了。
“走吧,苏女士!”江景年起身,冲她绅士的伸出手掌。
“儿子,你不去跟寒星解释吗?”买蛋糕有什么重要,随便找佣人就行了,苏若梅简直是不能理解儿子的思维。
虽然儿子是她生的,但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什么比陪苏女士买蛋糕更重要。”他笑意淡淡,搂着苏若梅的肩就走出了咖啡店。
柳寒星落荒而逃,回到办公室,没有任何心思再处理手上的设计稿。
江景年知道七年那晚的事了!
不仅如此,苏若梅也知道,那就意味着整个江家的人都知道了……
纸果然保不住火,她虽然想过要保守一辈子的秘密,但心里早就隐约感觉这是不可能的事,此刻秘密被拆穿,柳寒星的心像是破了一个洞,呼呼的往里灌着冷风,在春风和煦的天气,她冷得直发抖。
再没有比这个更能打击她的了,这是她最后的尊严,老天竟然都不愿意留给她!
那晚江景年醉得那么厉害,根本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既然如此,他又是如何在隔了七年之后,知道了那晚的事?
她纵然有很多疑问,却绝不可能去问江景年,这件事,就算他知道了,她也决不会承认!
庆幸的是,他没有追过来,更加没有任何的解释和教她难堪的举动,柳寒星重重的叹口气,思绪逐渐回归,挡住眼睛的迷雾也慢慢散去。
他说要追求她,要在六个月之内娶到她,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吗?
他在内疚?内疚当年认错了人?
呵!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江景年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一个会内疚君子了,还因此想对她负责么?
不,她宁愿被他恨,也不愿意他内疚,更加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呼……
她重重的长舒口气,柳寒星因为自己刚刚荒唐的想法而感到难受。
晚上,她破天荒的没有加班,早早的就按时回了家。
结果刚回家就碰到了要出门的柳寒云。
“哥,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家?”她哥哥比她还要工作狂,除了必要的应酬,几乎大半的时间都耗在公司里。
“回来拿东西。”柳寒云边系领带,边说道。
她这才看见桌上的盒子,“你拿人参燕窝干嘛,送人吗?”
这可稀奇了,整个南城还有他需要应酬送礼的人吗?柳寒星实在是想不到。
“江蔻菲病了。”柳寒云简单的解释。
柳寒星,“……”
“你拿这些是要送给江蔻菲?”她皱眉,最近她似乎都避不开江家这个魔咒了。
“她住院了。”
柳寒星扶了下额头,“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理由?”柳寒云招招手,示意佣人把礼品拿到车上去。
“江蔻菲跟你不合适,而且……”她顿了顿,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他实情,“很明显,她是被你吓病的!”
柳寒云,“……”
“就算你娶了江蔻菲,然后折磨她,江景年也不会受到任何的打击……”
“闭嘴!”柳寒云冷下脸,“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了?”
“我只是不想你后悔!”她更加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哥哥也赔上一生的幸福。
“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柳寒云丢下她径自离开。
望着哥哥冷酷的背影,柳寒星无力的叹气,说到底,哥哥这一身的戾气都是因为她犯的错才惹回来的。
哥哥去探病,但愿江蔻菲不会因此加重了病情才好!
此刻她也的确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别的事,她还在中午见到江景年的阴影下,那种被火烧着的感觉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柳寒星洗了个澡,刚松弛下来,就接到了周禹的电话,哥哥在医院把江景年给揍了!
柳寒星,“……”
哥哥揍了江景年?
不会的,她一定是做梦,哥哥怎么可能做这么幼稚又无聊的事,看了眼手机,通话记录赫然在上……
这么说,不是幻听,哥哥真的把江景年打了?
回过神来,她也顾不得细想了,换了衣服匆忙就往医院赶去。
柳寒云学过专业的散打,而且极具天赋,就连他的教练都说,若是他继续练下去,参加奥运会都没有问题。
江景年怎么可能会是哥哥的对手……
柳寒星倏地怔住。
她刚刚在想什么?
……她在担心江景年?
这个意识让柳寒星的情绪低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