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心是傍晚时分到的殷朝,因为是秘密行事,所以鲜有人知,凤舞留在昭月阁打理,她只带上了慕青和东方信瑜。
前方出现了一间客栈,那是临时联系的地方,提前来到这里打探情况的鬼煞早已候在屋内,见纪无心进来,马上汇报信息。
“阁主,宁宗煜就在殷朝东风街一间旧宅内,毒一一直守在宅子外,等着阁主一声令下,我们可以立即攻进去,控制住宁宗煜!”
“话不多说,现在就出发吧。”纪无心戴上兜帽,在鬼煞的带领下前往宁宗煜的去住。
那是个一点都不起眼的房子,和周围的房子一样的风格,一样旧,走过去怕是不会多看一眼,即使看见了,过会也会忘记得一干二净。
纪无心来到宅子外时,发现宅子周边有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毒一见她来了,便现身。
“情况怎样?”
“宁宗煜在里面。”
“只有他一个人?”
“嗯。”
纪无心想不通言羽为什么没有派人把守,他就这么放心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徘徊在宅子外的几个人看上去行迹诡异,纪无心便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外面等待时机,看看那几人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开头那个平头的长得很肥壮的二十来头的男子拿着一把大刀,浓眉大眼,凌乱的头发和胡子看上去很是邋遢,走路姿势和神态也是大大咧咧的,似乎为了壮壮胆子,总是刻意地挺起胸膛,拍拍胸膛上挂着的大葫芦。
身边跟着两个小弟,一个瘦小,但不失精明,另外一个有些书生气质,穿着一件平平整整的白衣,从袖口露出书本的一截,即使穿着干净整洁,带着读书人特有的青巾,但满身的虚伪气息却难以掩盖。
微眯的桃花眼和那副笑容总是透着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老大,还等什么,小的已经打探清楚了,这里就住着一个老人,已经老的快走不动了。咱们都不需要亮出大刀,就能把他吓得屁滚尿流!”那个瘦小的家伙说道,微微咧开的嘴角闪烁着狡猾阴险的光芒。
看样子那个长的肥硕的看上去最无脑的家伙就是他们的老大了,纪无心心里如是想着,还是好奇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纪无心看向毒一,毒一明白她的意思,回答道:
“这三个人从今天早上就一直守在这里,起初属下还以为他们是来保护宁宗煜的,但是后来他们没有任何行动,也没有发现属下的踪迹,属下便打消了对他们的戒备。”
“不过是些江湖混混,不足挂齿。”纪无心说,因为他们几乎没有内力,可见并不是江湖高手,只是些靠着阴谋诡计和小手段混日子的混混。
“那阁主,要不要属下去?”毒一想去将他们撵走。
纪无心摆手,嘴角勾起一丝兴味的笑容,“且看他们要干什么吧。”她心里隐隐有些期待,毕竟这么轻而易举就找到宁宗煜总让她有些不安。
回头看,才发现东方信瑜不见了,纪无心也不担心,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东方信瑜来到了一个巷口,回头瞥了一眼后面,抿抿嘴,拐个弯走进一个很偏僻的胡同,胡同的尽头是一个破庙,破庙已经很破了,因为城内又新建了一个更加辉煌宏大的,所以这个便荒废了。
走进破庙内,惊起一地的老鼠,老鼠纷纷逃窜,他来到破庙的密室内,打开石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口口棺材。
阴森,晦暗的棺材在寂静诡异的空间内显得尤为恐怖,且不说这只是个六岁大的小男孩,一双清澈的双眸熠熠生辉,丝毫没有闪烁过一丝惧怕的光芒,走得很稳,一步一步朝目标走近。
为了调查宁宗煜的下落,他抓了言羽的一个下属,然后拷问得到消息后,将她藏在了这个破庙内。八壹中文網
他怎么拿到消息的纪无心没问起,所以他也没说出去。
这里的棺材排放是两行,幽暗蹩脚的长方形石室,两边点着青色的灯,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灰尘扬起,是灯光的照射下颗颗可见。
左右两边各有五具棺材,整整齐齐排放在两边,靠着墙壁,不知这些棺材是谁放在这里的,又有什么用途,但现在确确实实方便他藏人。
他记得将人藏在了左边第三具棺材内,所以前去那里准备打开,但手停顿一秒,因为他发现棺材盖子有些偏了,虽然很细微,但他向来能发现常人无法发现的细节。
所以他并没有打开那具棺材,这时候背后刮起了一阵凉风,想必是后面藏着的人看他犹豫了,猜到他发现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打算先下手为强,因为她知道她不是他的对手。
东方信瑜身子一缩,躲开了那把刀,转身看去,那个女人神情凝重又严肃,紧紧盯着他,目光灼灼,似乎充斥着某种恐惧。
穿着一件黑色长袍,小巴掌大的脸庞五官清晰精致,身材窈窕,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动心的具有魅力的女人。
“你打不过我的。”东方信瑜开口道。
她为什么不逃出去呢,因为她没办法逃,这个密室坚不可摧,她已经尝试了能想不出来的办法都没办法凿出一个洞。
她知道她不是他的对手,在他面前,她就像一只蚂蚁,她现在所有的举动在他眼里无非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叶玄灵想要使出自己最得意的术法,影子术,但是还没开始施法,只觉手腕处一刺痛,使她吃不出一点力气,立刻紧紧握住拳头,这时膝盖也开始刺痛,她难以自控地跪了下去。
东方信瑜不过是个看上去六岁大的小男孩,却让她所有的计谋都作废,她不得不屈服,像个奴仆一样屈服,此番屈辱,让她心里生出浓浓的怨恨。
她不甘心,她打不过纪无心,就连她的儿子她也打不过!
“我还是比较喜欢乖乖的女人!”那个男孩说话的时候和大人没有什么分别,神态动作都像极了一个人!
稚嫩的脸庞,清澈幼稚的嗓音,气定神闲地说着一个恐怖的事,就像一个大人的灵魂硬生生被装进一个孩子的躯体内。
她敛下眼帘,将心里所有的怨恨与不甘先暂且压了下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放你走吗?”
叶玄灵抬头看到他眼角掠过一抹别有深意的利芒,是的,按理说,她已经将宁宗煜的消息告诉他了,她已经没有用处了,但是他却没有将她杀死或者放走,而是囚禁起来,她也想不通这点。
“因为比起你掌握的言羽的秘密,我更感兴趣的是你是怎么从我爹手里逃出来的?”东方信瑜蹲下身子,神态轻松地问道,却给人一种近乎压抑到绝境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