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桀一看她那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在禁卫军带着长孙晴经过他的时候,长孙桀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最好什么都没做!不然这一次,谁都保不住你!”
长孙晴吓得打了一个冷战,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后者凌厉的目光让她很快又别开了眼。
长孙桀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转而对沈星竹道:“沈大人来问吧!省得有人说本官顾念亲情,徇私枉法!”
说这话时,他分明朝温浮欢狠狠瞪了一眼。
温浮欢则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
沈星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夹在了中间,禁不住有些左右为难。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晴主子,方才有人说曾见到你和萱主子有过激烈的争吵,请问可有此事?”
“那是因为她故意捉弄……”
长孙晴急于想要解释,却被沈星竹冷声打断了。
“请问有还是没有?”
“有。”长孙晴不甘愿的回答道。
“请问当时你有没有说,自己不会善罢甘休?”沈星竹又问。
“有!”
长孙晴忽然发现,沈星竹的问话对自己十分不利,补充解释道:“不过那都是因为我当时正在气头上,一时说的气话而已!”
她望着沈星竹。
“沈大人该不会因此就怀疑毒是我下的吧?毒杀秀女可是要掉脑袋的,我怎么可能那么没分寸?”
沈星竹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在同意毒是长孙晴下的,还是她说自己有分寸的说法。
长孙晴的一颗心瞬时提了起来,着急道:“办案是要讲求证据的,你不能仅仅凭借猜测就断定我的罪名啊!”
“晴儿!”
长孙家突然出声,话里有话的道:“稍安勿躁,沈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公正严明,怎么可能会无凭无据的,就定你的罪名呢?你说是吧,沈大人?”
“那是自然。”
沈星竹正在凝神想接下来的打算,长孙桀又道:“方才毓和殿的守卫也说了,案发后并未见到有人出入这里,说明下毒的人和毒药都还在殿内,不如先派人搜一搜,说不定能找出什么证据来!”
“这……”沈星竹面露犹豫。
原本有嫌疑的只是长孙晴一人,而长孙桀的提议,无疑把嫌疑面再次扩大到了毓和殿的所有人,虽然这并不失为一个有效的办法。
“沈大人就别这啊那的了,咱们这都是为了尽快破案,好给皇上一个交代!”
长孙桀说完,便利落的指挥禁卫军,对毓和殿各个秀女和宫人们居住的地方进行严密的搜查。
他趁人不注意,把一名禁卫军叫到身边,小声交代了几句。
禁卫军会意的点点头,悄悄下去了。
长孙桀则拉过一张椅子,在院子中央坐了下来,神态悠闲的说:“诸位尽管放心,本官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大理寺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同样,这杀了人的凶手,也休想逃得掉!”
温浮欢总觉得他的话意有所指,不禁暗暗多了一份小心。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禁卫军的搜查是从北面开始的,第一个搜的便是温浮欢的房间。
没用多少时间,方才同长孙桀耳语过的禁卫军就疾步跑了过来,手上举着一个通体漆红的瓷瓶,高声喊道:“大人,有发现!”
他跑得急了些,不甚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一名仕官,红瓷瓶脱手飞出,滚落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他忙跳进草丛,把红瓷瓶捡了回来,交给长孙桀。
长孙桀唇角噙着戏谑,一面端详着手里的红瓷瓶,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这瓷瓶是从哪里搜出来的?”
“回大人的话,是从沈主子的妆奁中找到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大家纷纷把目光转到了温浮欢身上。
楚梦萱亦抬起朦胧的泪眼,望着她,不相信的道:“不!不会是沈姐姐的!你们一定搞错了!绝对不会是沈姐姐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秀女阅选日渐临近,有人不择手段的铲除对手,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不是吗?”长孙桀阴阳怪气的道。
沈星竹俊眉紧皱,替温浮欢分辩道:“这不过是长孙大人的猜测而已,怕是不能说明什么吧?”
“是么?”
长孙桀斜睨了沈星竹一眼。
他早就看出来,这个沈星竹同温浮欢的关系不一般,先是同她站在一处交谈,如今更是公然帮着她说话,看来这家伙是敌非友啊!
“若不是想要对人不利,何故会在房间里藏着此等剧毒之物呢?”长孙桀咄咄逼人的道。
众人见长孙桀言之凿凿,不禁都开始怀疑起温浮欢来。
甚至已经有人在私底下小声议论道:“没看出来呀,这个沈主子平日里瞧着挺沉静温婉的,又常和萱主子来往,没想到为了名利,竟能对人下此毒手!真是可怕!”
“你懂什么,这叫人心隔肚皮!”
眼看着大家都开始用异样的眼神看温浮欢,就连方才对她坚信不疑的楚梦萱,此时都有些动摇了,柳儿顿时怒从心起。
“你们知道什么?凭什么怀疑我家小姐?她若想得到皇上的宠爱,有的是光明正大的法子,何必耍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柳儿情急之下,明显有些口不择言,愈发引起了其他秀女的不满。
“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像她这种心如蛇蝎的女子,就算入了后宫,也只会祸害他人!”长孙晴趁机道。
“你们这是污蔑!”
柳儿已经急得团团转了,可是反观温浮欢却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丝毫不担心泼向自己身上的脏水。
长孙桀也觉得她有些太过平静了,但他认为温浮欢只是表面上故作镇定,心里肯定早就不知道慌成什么样了呢!
他敛去眉间得意的神色,板起脸问道:“沈主子,本官好心劝你一句,你就老老实实招认了吧!这样与你我都方便!”
“长孙大人,单凭一个瓷瓶,不足以治别人的罪吧?”沈星竹沉声道。
长孙桀轻笑了一声,道:“单凭一个瓷瓶当然不至于,可是瓷瓶里的毒药,该怎么解释呢?”
“谁说瓷瓶里是毒药了?”温浮欢倏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