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也就是像之前那样罢了。 这话说起来轻飘飘的,但是爱尔贝特明白,这代表着之前她因为身体情况而受过的苦。 即便没有参与过她之前的生活,但是基因异变所带来的后果,他是很清楚的。 “我就在外面……”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这样说道。 他什么事都可以帮她,唯独这件事,谁也不能替代。 直到沈寻菡最终进了治疗仓,站在治疗仓外的爱尔贝特依旧有些僵硬地站在那里。 “你放松一点儿,别弄得跟生死离别似的。”
那医生原本看着旁边屏幕上的数据,见到他的反应,不由无奈地出声道。 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马上要进行治疗的是他呢! 整个联邦眼中万能的元帅大人竟然会露出这个表情,还真是难得! 这倒不是他作为医生没什么同情心,实在是类似的事情他每天都要经历很多遍。 更何况,这次的治疗只是疼一些,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风险。就拿爱尔贝特自己来说,哪次进医院不比这危险百倍?也没见他有过什么特殊的表情。 要说是爱情的力量……这效应对元帅大人来说也是很强了。 “我知道。”
爱尔贝特应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他只是……舍不得她疼! 所谓疼痛,如果真是熬一熬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好了。 对于这句话,此刻在治疗仓内的沈寻菡感受十分深刻。 有些难熬,这话说起来轻飘飘的,可是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才真正理解了刚刚进治疗仓之前医生为什么会是那副迟疑的表情。 好疼! 这种疼痛并不是哪个部位受伤了那么简单,而是从头到脚、从内而外的感受。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接受着牵引,被从错乱的位置上逐渐拉回正轨。即便这种改变极其轻微,但是一旦疼痛出现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的时候,就算是习惯了疾病带来的痛苦的她也依然忍不住想要叫喊出声,来缓解这种痛苦。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后悔自己做出了这个选择,觉得保守治疗也没什么不好。大不了就是体弱一些,这么多年她不也是这么过来了吗? 可是,当她的脑海里划过了爱尔贝特刚刚的反应的时候,她又将这个想法跑到了脑后。 如果她想要跟他在一起的话,总不能让他一直担心的。 她想要跟他一起走下去,除此之外,他所身处的地位,注定了不可能完全的随心所欲。他有着他的责任,为联邦的安宁出生入死。 她不希望自己因为这种原因成为他的拖累。 所以,忍一忍吧,沈寻菡,再忍一忍…… 她心中默念着。 原本治疗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十分漫长,但是疼痛使得这种时间感无限延申。 恍惚中,她好像出现了一种幻觉,眼前朦朦胧胧地出现了一个笔直的背影,站在某处荒凉的地方,周围大火熊熊燃烧着,仿佛她身上的灼痛便是来源于这场大火一般。 这种感觉只出现了一瞬,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通知本次治疗即将结束。 那是……她因为疼痛产生的幻觉吗? 她的心中默默地想着。 等到她终于从治疗仓里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仿佛都轻飘飘的。这种无法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的脚在接触到地面的时候险些直接向前栽去,好在一双手快速地抱住了她。 她的身上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刚刚用意识支撑的后果就是此时的身体极度疲惫。 鼻尖传来的熟悉的冷香让她即便没有抬头也很清楚抱住自己的这个人是谁,于是也就没有挣扎,而是就着他的力道回抱了一下。 不远处的医生看着两人的动作,贴心地补充了一句:“你先带着她休息一下吧,十分钟后结果就能出来了。”
说完,直接将整间屋子让给了两个人。 爱尔贝特抱着怀中娇软的身体,此时的心中没有任何特殊的情绪。 他看着她挂满了额头的汗珠,眉头夹紧。 果然很疼么…… “很疼吗?”
他轻声问道,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还好。”
沈寻菡笑了笑,只是说话的语气实在没有太强的说服力。 “说实话!”
他的语气沉下了一些。 “肯定疼啊,要不然你下次替我感受一下?”
她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 她倒是很想坚定的说自己没事,不过当她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再加上他突然变得有些“凶”的语气,实在忍不住有些委屈。 她原本想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凶一点儿,不过在元帅大人听上去,最后的这句更像是在撒娇。 “好,下次我替你疼。”
他被她“凶”了,才算是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他希望她能够毫无顾忌地将自己展现在他的面前,而不是什么都自己扛着。她不是一个人了,他希望对方能够清楚这一点。 所以,当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反而很开心,至少,这才应该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见到了对方眼角的笑意,加上他说的话,让沈寻菡没好气地抱怨了句:“你打算怎么替啊?男人在这种时候说的话就不能相信,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那你想怎么样?”
爱尔贝特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有着自己的主意。 果然,下一秒:“可能有点儿精神动力就不疼了。”
嗯,在这儿等着他呢。 “想要什么精神动力?”
这种东西都是借口! “唔……帮我决定见你父母要买些什么吧。我实在是……太难了。”
沈寻菡说话的语气多了些委屈。 就这样? 爱尔贝特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对上了她的目光之后,确定了她的确只有这一个要求。 于是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傻女孩儿是不是对于要求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这样想着,他伸手将她额前被汗打湿了的头发向旁边的方向弄了弄。轻轻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傻姑娘,那些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你可以换一个更好的要求。”
“嗯?”
“比如……让我任劳任怨地为你服务一辈子?”
他提议道,看向她的眸中带了丝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