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陈风安排金标,保持通讯顺畅,维护好店铺安全,告别老婆执行任务。
彭婉欣老家在靠近隔壁内地省份,是真正的山区,路不好走交通不便。
他们自己开车。
出城由彭婉欣掌方向盘,陈风在副驾驶。
“到我家要三天路程,这期间我给你说说家里的情况,尽量记住。”
彭婉欣虽认可陈风处理事的能力,但也怕没见过农村人的阵仗,会手忙脚乱。
山区农村经济不用多说,很多传统都保留下来。
彭家太爷爷那一辈,正好对应解放后的婴儿潮,她的伯叔公、姑婆一大串,现在基本在世。
农村最讲究就是辈分,老辈谁都能插句话,小辈还不能反对。
“可怜,你头顶还有父母和堂弟妹,人数更多。”陈风附和道。
“嗯,亲戚们表面和和气气,暗地里都在较劲,而我是家族中,唯一出来大城市搞出点成绩的,没少被提起,我爸妈在谎言中迷失了。”
彭婉欣顿住,把车子拐入高速路口,才继续道:“唯一的弱点,就是三十岁还没稳定下来,每次电话说不上三句,就是谁谁结婚或生孩子,以吵架挂断,我都烦死了。”
“多久没回去了?”陈风问道。
“有个三年了。”彭婉欣叹气,道:“这次我太奶奶过世,不得不回去。”
陈风闻言下意识吐槽:“这是打算丧事喜办?”
“什么啊,四十多天前就走了,我爸妈是以农村去世四十九天,鬼会最后一次回家探望为由,逼我回去。”
“这我就有点不理解了。”
陈风皱眉,子孙送葬不是更重要,都不回去,现在回去有何意义。
彭婉欣有点气愤解释。
她是彭家这一代最大,太奶奶觉得是女孩子,不是好兆头,于是从小对她就不待见,有事没事就拿出来说。
老太太生前,还很爱喝自家酿酒,一上头就指着她骂,都是当地很难听的话语。
所以她也不喜欢老太太,顶嘴的事没少干,挨的打也就多了。
成年后远离家乡,到东川干事业,更是引发老太太暴走,理由是自古老大不离乡,她行为是破坏祖规,彭家会倒大霉。
“自古不是以男丁为重吗?”陈风提出疑问。
“我们家受太平天国运动影响,有段时间家族人丁就剩下两三口,于是立下规矩,一代人中第一个出生,无论男女都要守家,男娶妻女的招婿。”
彭婉欣顿了下,冷脸道:“规矩就是我太爷爷定下的。”
“那算起来太奶奶够长寿的。”陈风好奇心泛起。
“没那么夸张。”彭婉欣面色有点厌恶,道:“她是逃难到我家乡的,嫁给太爷爷才十二岁,而太爷爷前面还有两原配,可惜在乱世中发生意外,娶第三任都五十岁过半了。”
陈风当即竖起大拇指,瞪大眼道:“老当益壮啊。”
“男人,呵呵。”彭婉欣冷淡道。
“对不起。”陈风收敛表情,道:“我意思是不用介怀,恰逢乱世,不能用现在的道德标准去衡量。”
“不,我是讨厌,她自己做生育工具就算了还想逼我,而家族里大大小小男人们,都一个德性,女人们竟没觉得有问题。”彭婉欣很是气愤,说着手怕打方向盘。
陈风心惊肉跳,若不是在高速行驶,就叫停换人,他赶紧转移话题,询问当年如何离开老家。
“打出来的。”彭婉欣回道。
“厉害啊。”陈风真心赞扬。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彭家人丁少说也有一两百,一个女人想逃离,过程艰难可想而知。
彭婉欣瞥了眼,道:“所以我很羡慕唐梦曦,能遇到甘愿当个小男人的你。”
陈风知道老婆的想法,所以听得懂彭婉欣的暗示,双手抱头望着挡风玻璃外,良久后才道:“这条高速路男女都可以开,只是有的人懒,比如我就喜欢坐在副驾驶,做些微不足道的交流。”
“那驾驶座是谁都可以吗?”彭婉欣追问。
“不,换个人就不一样对待方式,比如店里是新招的安保金标掌握方向盘,我就会指挥他走什么路,到哪儿去。”陈风淡淡道。
彭婉欣不死心,又问自己的待遇是什么。
“梦曦出门前交代,姐心情不稳定,让我不要幼稚乱说话,尽量幽默点,保持旅行畅通。”
陈风把话定死,自己是接受任务而来,在正常交往范围中,以彭婉欣意志为主。八壹中文網
“换人,你来开。”彭婉欣说道。
“姐,高速路不能乱停,否则耽误您的回村大业。”陈风赶紧安抚。
哼~
彭婉欣其实就是表达情绪而已,可没真想停下。
接下来无话,两个小时候后在服务区停顿休整,换陈风开车。
彭婉欣还是不想交流,翻倒座椅闭眼睡觉。
晚上他们下高速,找了家旅馆休息,一人一间。
陈风有点胆战心惊,怕对方搞事,结果在迷迷糊糊中睡去,醒来后都早上十点了。
“我真是小人之心啊。”他吐槽着下床。
吃完早饭,又换彭婉欣开车。
经过半天一夜,彭婉欣情绪缓和,主动说起家乡趣事。
大山里是穷了点,好玩的不少。
陈风也忘记昨天的不愉快,追问起来。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又是夜晚临近,因操作失误,他们错过了路口,只能到下个服务区在车上休息。
他们乘坐的车子是suv,后排放倒后,足够供两人睡觉。
终究是男女有别,所以陈风犯了难。
彭婉欣就不管,直接拿出准备好的薄毯倒头就睡。
这大姐~
陈风在驾驶座暗暗感叹,伸手推开车门下去。
车里后,彭婉欣眼睛张开一小丝,暗笑:“敢分别对待,还不给面子直接说出来,现在我看你如何处理,是硬挺着不睡,还是…哼哼。”
车外。
陈风向卫生间走了一段,找了个石头坐下点根烟。
睡,那是不可能的。
他打算在外面干坐,反正年轻抗造。
初秋的夜不开玩笑且周围都是山,风是穿堂风,如寒刀刮得他脸生疼。
“要不?踏过那条线,反正我是爱梦曦的,把大姐当唐铭看进而保持清醒…也不成,总归是女人,再说生理反应不是我能控制得住。”
陈风抽烟,眉头越锁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