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城东难民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长公主的耳中。她在得知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被战倾歌那个贱人败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她真是恨不得提刀冲进战王府,将战倾歌给活剐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然而,这根本是不现实的。长公主心中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在大厅内将刚上的一批瓷器,一个不剩的砸了个稀巴烂。“战倾歌,你这个贱人,你和你娘一样,都是贱蹄子!”
钟离琬一只脚刚踏入大厅,她娘亲骂出来的这句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她的耳中。她怎么也没想到,向来温婉端庄的母亲,竟然能骂出这种话来。看着地上一片狼藉,似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不由得皱了皱眉。“母亲,您这是为何事发这么大脾气?”
“你来做什么?”
长公主心里不舒服,以至于对这个女儿也没了好脸色。钟离琬眼底划过一抹暗淡,她知道母亲一直都不喜欢她,这些年来,她又在期盼些什么呢。她的心早已经被寒透了!“我来看看母亲,气大伤身,母亲发泄完了,心情可舒服些了?”
钟离琬用着最淡漠的语气,说着关心的话,怎么听都感觉讽刺。没了外人在,长公主索性也不再装慈母,一张化着精致妆容的面孔,因生气而变得扭曲,“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老老实实待在闺房中绣嫁衣,过几日,我会进宫求皇上赐婚。”
钟离琬面色一变,看向长公主的目光极为复杂,似有哀痛和心寒,“母亲,我真的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吗,我在你的眼中,究竟算什么?”
“难道就只是你用来获得权力的筹码吗?”
长公主本就扭曲的面容,变得更加的狰狞,声音冷厉,看向钟离琬的目光不含一丝感情,“没错,你就只是我手中的筹码,若不是你还有一张脸长得好看,我又怎么会把你带回天启!”
“原来如此!”
钟离琬只觉得心脏被捅了一刀,她的心不是早已经被寒透了吗,为什么还会心痛?眼泪不知不觉的滑落,钟离琬一手捂着胸口,那里痛得几乎令她窒息,“若你不是我的母亲,那该多好,没有期待,就永远都没有伤害。”
长公主冷冷的目光看着钟离琬,像是在看什么厌恶的东西,“可惜了,你这辈子,永远都是我的女儿,血缘亲情,你永远都摆脱不掉!”
钟离琬眼底满是哀伤,她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母亲,“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惹得你百般厌恶?”
“你这么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长公主眼中的厌恶被恨意所代替,“因为你不是男人,你没用!”
当初若生下来的是个男孩,她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田地!如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的回到天启。“是啊,我不是男孩,我没用,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权力!”
钟离琬心痛的都麻木了。“你知道就好,所以,我现在要用你去换取我想要的权势!”
长公主冷声说道:“嫁给太子,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休想,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钟离琬紧紧咬着牙关,她藏在袖口里的手指攥得发白。长公主眼底划过戾色,“由不得你!”
“那就走着瞧好了。”
钟离琬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温婉的面容上浮现出诡谲的笑。想用她获取权势地位,这辈子都不可能!-战王府,南院阁楼。战倾歌回来后,就抱了个汤婆子,窝在贵妃塌上吃零嘴。刚刚参与了一场闹剧,她的多吃点东西来补充补充体力。青岚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都来不及擦她额头上冒出的汗, 着急说道:“小姐,那个公主府的丫鬟死了。”
“死就死了呗。”
重活一世,战倾歌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让她同情害她的人,抱歉,她没那种毛病。她有同情心,可没泛滥到这种地步。“不过,她是怎么死的?”
战倾歌觉得,她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也不排除,是长公主计划败露,派人来灭口。“是她用银簪,刺进了心口。”
青岚说道:“就在奴婢刚把她送到官府门口,她当着一众衙役的面自尽了。”
“哎呀,用簪子自尽了,那得多疼啊!”
战倾歌感叹道,刚吃完了糕点,就开始啃鸡翅。“小姐,咱关注点能不能别跑这么偏行吗?”
青岚怎么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她家小姐的性子,是越发难猜了。而且,说话也不着调。战倾歌抬眸,不解的看向青岚,“一个小丫鬟,你还想让我关注什么?”
“小姐,那个丫鬟早不死晚不死,为什么偏偏在衙门口死,她这是什么意思?”
青岚觉得那丫鬟,死之前都在给她家小姐挖坑。“管她呢,又不是我们杀了她的。”
战倾歌心里冷笑,那丫鬟自尽,无非就是让别人认为,是自己逼死了她。可是,难民窟的事情一传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长公主身上,有谁还会来关注她?这点小事,掀不起一点波澜。-凤昱溟北下,尽管他再小心,还是掉入了别人的埋伏圈。凤修炎想着如何除掉凤修炎,而长公主则是想着,如何让钟离琬嫁给凤昱溟。她想进宫求皇上赐婚,但又怕皇上不同意,便想着,等凤昱溟赈灾回来,就让他和钟离琬生米煮成熟饭,就算皇上再不同意,也没有办法。她自认为打得一手好算盘,怕是忘了,这世上,会算计的,可不止她一个人。凤修炎称病在家卧床休息,实则,暗中他跟着凤昱溟,一路北下。他打草惊蛇,怕凤昱溟赶路枯燥乏味,特意弄出一点调剂喂。“太子,我们被山贼拦住了。”
周围山坡上,冲出几十个拦路贼,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拦住了凤昱溟和他的车队。“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