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一直留意着外面的消息,对此也算颇为清楚,“回小姐,皇上还未废黜祁王封号,也没有对祁王做出任何处决,只是将祁王府抄家,其府中女眷包括祁王在内,皆押入了天牢之中。”
战倾歌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只是押入了天牢,对于谋逆之人,皇上这么能忍?”
难道凤祁寒真的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他才格外放纵?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她还真想不出别的缘由。那皇上之前放弃了陈家,是为了保全祁王?她是越来越看不懂皇上的做法了。暮云沉默了片刻,又道:“小姐,七殿下派重兵看守天牢,难道是怕有人救走祁王吗?”
战倾歌唇角弯起,眼底闪过一抹寒意,“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祁王手下还有死士和暗碟。”
“要是倾尽全力去救他的话,是有可能将他救出来的。”
毕竟,那些普通的士兵,怎么可能会是死士的对手。不过,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凤潇钓大鱼的手段。战倾歌起身,对暮云说道:“你先退下,待会我要去天牢走一趟,你随我一起。”
“是,小姐。”
暮云从窗口跳了出去。战倾歌很快换了身夜行衣,身形本就娇小的她,在穿上夜行衣后,更显得身形纤细了。“走吧。”
战倾歌施展轻功,纤细的身影融入月色之下,暮云很快跟上。两道身影急速朝着天牢奔去,速度之快,令人难以察觉。牢门之外,战倾歌对暮云吩咐,“你在这接应,我自己进去。”
暮云有些担心,“小姐,属下随您一起吧。”
战倾歌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你在这等我。”
人多,目标就大了,让人发现就不好了。“是。”
暮云听从了她的意思,隐匿在了暗处。战倾歌趁守卫换岗的时候,闪身闯进了天牢中,诺大的天牢中,关押了祁王府满门家眷,只有犯了重大罪名的人,才会被关入天牢。天启京都谁人不知,只要入了这天牢,便是一只脚踏入了阎王殿。再无活命的可能!皇上将祁王关进这天牢中,难道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等寻到了合适的时机,是偷天换柱将祁王换出来,还是安排让祁王假死盾了?战倾歌潜意识里,已经将祁王当成假皇帝的儿子了。祁王府女眷众多,一个牢房根本关不下,只好分开来看管她们,战倾歌身影快如鬼魅,在牢中穿梭,她先找到的人是凤祁寒那个狗东西。因为凤祁寒形单影只的被关在了单独的牢房中。只一眼就能找到他狼狈的身影。往日里,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祁王殿下,现在就像一条狗一样,整个人趴在冰凉又潮湿的地面上,爬都爬不起来。战倾歌站在牢门外,亲眼看到有蛇鼠从他身上爬过,凤祁寒就像是麻木了一般,任由那些东西在他身上爬来爬去,而视若无睹。牢房的窗子洒进来一缕月光,将战倾歌的身影拉的修长,她看着凤祁寒,蓬头垢面,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与城东街头的乞丐并无差异。“祁王殿下,您在此处,过的可还好?”
战倾歌居高临下的看着凤祁寒,瞧着他落到现在如此下场,心中生出了一种无比兴奋的快感。前世,她被这个男人,亲手挑断了手脚筋,拔去了舌头剜去了一只眼睛,在边疆五年,她受尽了折磨。全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现在,他只不过是被挑断了手脚筋而已,和自己曾经受到的痛苦相比,怎及得上自己万一。听到她的声音,凤祁寒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战倾歌,你来做什么?”
战倾歌眼底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她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用轻缓的语气,说着嘲弄的话,“当然是来瞻仰,祁王殿下的天人之姿啊!”
凤祁寒咬牙切齿的低吼,“是你和凤潇联手算计本王,才将本王陷入了这万劫不复的境地!”
战倾歌呲笑一声,“祁王殿下,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是你自己贪心不足,想要谋取帝位,这怎么能怪在我和凤潇身上呢!”
就算是我算计你,我能当着你的面承认吗?怎么可能!凤祁寒指甲狠狠扣在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声响,心中恨透了这个女人,“若不是你和凤潇算计陈家失势,我又怎么会去谋反,都是你们逼我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战倾歌简直被这狗东西的无耻气笑了,“陈家的覆灭,加速了你内心深处想要得到权势的欲望,说到底,还是你贪心不足!”
“你胡说,你胡说……”被说中了心思,凤祁寒恼羞成怒了。战倾歌冷笑,“是不是胡说,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凤祁寒双目赤红,他仰着朝着战倾歌吼道:“战倾歌,我自认我凤祁寒从未得罪过你,为何你非要如此置我于死地?!”
这话问的好啊!前世,战王府被血洗的一幕幕,全都印在她脑海中,这么多年来一直挥之不去,那刻在骨子里的仇恨,怎能说忘就忘!战倾歌闭了闭眼,冷声质问,“那我战家可有得罪过你?”
她犀利的目光逼视着凤祁寒,“你对我战王府存了怎样的心思,你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觊觎战家军兵权,想要占为己有,这是你的目的吧?”
“往我们战王府安插暗蝶,也是你做的吧,你想借我之手给凤潇下毒,然后再除掉我们战王府,这一石二鸟之计,用得当真是好极了!”
凤祁寒瞪大的双眼中,只剩下了惊恐,“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战倾歌笑的邪肆,她慢慢蹲下身,用仅有他们二人听到的声音,对凤祁寒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吗?”
“那是因为,上辈子,我们就是仇人!”
凤祁寒瞳瞪大了眼睛,他觉得战倾歌一定是疯了!不然的话,怎么会说出这种疯言疯语的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