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因今日要去护国寺,战倾歌起了很早,梳洗用餐之后,乘着战王府的马车去戚远侯府接文菱。戚远侯府堂厅,接待战倾歌的是文菱的大哥文绍祺,“战小姐稍等片刻,妹妹马上就来。”
“没关系,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战倾歌不在意的说道。“之前战小姐救了我,在下还没郑重的向战小姐道谢,救命之恩,在下铭记于心,若战小姐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文绍祺内心对战倾歌充满了感激。这是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她,已经熬到油尽灯枯的自己,还不知道能活上几天。“文公子客气了。”
战倾歌轻笑一声,“我和文菱是好朋友,真心的不忍看她为你伤怀,你是她大哥,你安好,她心中自是高兴。”
战倾歌没有将文绍祺的话放在心上,她可不是那种挟恩图报之人。文绍祺笑而不语,没再说话。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文菱终于来到了前院。“倾歌,你来的好早啊。”
文菱朝战倾歌走去,进了堂厅才想起来自己的大哥,“菱儿给大哥请安。”
“日上三竿了才来,让人家战姑娘等你这么久。”
文绍祺说着斥责的话,却没有一丝斥责之意。“倾歌不会怪我的。”
文菱嘟囔道:“是大哥你太大惊小怪了。”
文绍祺无奈地额摇头一笑,“算了,我说不过你。”
文菱挑眉,笑的有几分得意。她挽住了战倾歌的手臂,对文绍祺说道:“大哥,时辰不早了,我和倾歌出门了,你就不必相送了。”
战倾歌今日出门带了青音,文菱也只带了一个小丫鬟。马车内,四人两两相对而坐,车厢宽敞,丝毫不闲拥挤。“倾歌,你怎么走到哪都不忘吃啊?”
文菱看着战倾歌从上了马车嘴就没停过。“民以食为天,你要不要来点?”
战倾歌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文菱,“味道很好,你尝尝。”
“我不吃。”
文菱摇了摇头,说道:“甜食吃多了容易长胖,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
战倾歌嘴里嚼着东西,吐字有些不清晰,“但是我不怕啊,因为我怎么吃都不会胖的。”
文菱:“......”好气!文菱撇了撇嘴,闷闷的说道:“我是易胖体质,为了美美的,我要管住自己的嘴。”
“真惨!”
战倾歌轻抿了一口茶,“我的愿望是吃尽天下美食!”
文菱瞥了她一眼,嫌弃的说道:“你就知道吃!”
吃货!战倾歌耸了耸肩,终止了这个话题。“对了文菱,你大哥日后有什么打算?”
戚远侯府也是满门忠烈,战死沙场的人,不必他们战王府少。现在让文绍祺从武,重振他们戚远侯昔日的威名,显然是不太可能的。文绍祺的身体,注定了他这辈子上不了战场。提笔安天下可行,上马定乾坤就算了。“我哥啊......”说起文绍祺,文菱叹了口气说道:“我哥也知道他的身体无法上战场,他决定从文。”
“明年春闱他会下场。”
战倾歌劝慰她道:“从文也好。”
既然做不成鲜衣怒少年郎,那就做一个饱腹诗经的翩翩公子。护国寺建在城外十里处的半山腰上。圆明大师是护国寺的主持方丈,传闻他德高望重,法力无边,圆明大师盛名在外,有他坐镇护国寺,不少达官贵人商贾富户皆慕名而来,是以,护国寺的香火极为鼎盛。战王府的马车稳稳的停在山脚下,人群熙攘,热闹非凡,目之所及,皆是商户摆着小摊,叫卖声络绎不绝。文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着街道上熙攘的人群,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好热闹啊!”
战倾歌侧目看她,笑着说道:“你今天不就是来凑热闹的吗?”
“是啊,往年我也来过,可不及今日热闹。”
文菱说着,跑向了前面的一个小摊,上面摆着几个捏好的泥人。“老板,捏一个泥人多少钱?”
文菱拿起泥人看了看,表情生动惟妙惟肖,瞧着可爱极了。老板是个中年汉子,听到文菱问起,笑眯眯的说道:“姑娘,一个泥人十个铜板,照着姑娘的模样也来捏一个?”
文菱眯了眯眼,笑着点头说道:“好啊。”
“看上什么了?”
战倾歌走了过来,看着文菱手里拿着的泥人,挑了挑眉,“老板,给我也捏一个,不,两个!”
“好嘞。”
有人照顾自己的生意,老板笑的合不拢嘴了。“老板先给我朋友捏着,我去去就来。”
战倾歌说完,转身回到马车上,将凤潇的画像带了出来。等她回到小摊的位置,那老板已经将文菱的泥人捏好了大半。“老板,你这手艺可以啊,速度也挺快。”
看着那一小块泥巴在那那汉子手中,片刻功夫就变成了惟妙惟肖的小人,心道,这天底下能人真是各样的都有。“养家糊口罢了。”
老板说着,手上动作未停,不多时,缩小版的文菱已经捏好。“姑娘,好了。”
老板小心的将泥人摆在摊位上,解说道:“晾一会再拿,不然刚捏好的泥人容易变形。”
“我知道了老板。”
文菱低头凑近那个小泥人跟前看了看,“真像啊,简直和我一模一样了。”
“老板,你手艺真好。”
“姑娘不嫌弃就好。”
老板呵呵一笑,对战倾歌说道:“姑娘,该你了。”
战倾歌笑着将凤潇的画像拿出来,对老板说道:“我不急,先捏这个人的吧。”
老板看着画像,面露惊讶之色,“好俊俏的男子。”
战倾歌但笑不语。见她这般模样,老板心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不问,老老实实的干活。战倾歌微微勾唇,这老板是个聪明人。文菱见此,将战倾歌拉到一边,凑近她小声说道:“倾歌,你行啊,你把七殿......七爷的画都拿出来,怎么,捏个泥人给他,当定情信物啊?”
“胡说什么呢!”
战倾歌瞪她一眼,“我只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
“我懂,我懂......”文菱眼底闪过揶揄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