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前,战王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御书房内,皇上批完了奏折,将笔丢在了一旁。他捏了捏眉心,问身侧的大太监,“战王还在外面跪着吗?”
“回皇上,战王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
太监声音尖细刺耳,但宫里的人显然对这声音已经听习惯了。“把战王请进来。”
说完,又对太监吩咐道:“将大理寺卿宣来。”
“是,奴才这就去。”
太监领命出了御书房,先是将战王请进了御书房,之后,出宫去了大理寺卿府上。战王进了御书房,朝着皇上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
皇上龙袍轻轻抖动。“谢皇上。”
战王起身,静立一侧。“你女儿的事,朕听说了。”
不等战王提起,皇上倒是先开了口,“朕已经派人去宣大理寺卿了,令爱中毒一事,朕会让大理寺卿查清楚,如果真是陈蒙所做,朕一定会给爱卿一个交代。”
开口晚了一步,丢失了先机,话里话外都让皇上说了,战王顿时没了脾气。“多谢皇上。”
其实战王心里有些没底,皇上有意扶持陈家,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也包庇了陈家。上一次二皇子出事,陈家推出来一个替死鬼,不知道这次……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战王府手握十万军权,在历任皇帝眼中,都是一根不可拔除的刺。不知道皇上这次是否依为了保全陈家,而白白牺牲她的女儿。“令爱前些日子去往了加峪关,识破了敌军的阴谋,解了城中百姓们中的毒,可谓是功不可没!”
皇上开怀笑道:“战王,你可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皇上谬赞了。”
对于皇上的夸奖,战王没有表现出半分欣喜。皇上这话说的有几分真心,他还是听得出来的。“朕想起来了,之前令爱在宫宴上还救了老二一命,朕当时说要赏她,过后却忘了,不如这样吧,战家之女有功在身,朕就封她为二品郡主吧,食邑万户。”
“皇上,小女怕是当不起……”战王话未说完,皇上开口便打断了他,“唉,朕说当得,就当得!”
战王面色变了变,终究是没再说什么。皇上封战倾歌为郡主,也是考虑过一番的,在他看来,战倾歌必定是活不了多久。封一个死人为郡主,也没什么损失。可惜皇上根本不知道,战倾歌所中之毒,本就是她故意为之。若日后战倾歌活蹦乱跳的出现在皇上面前,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大理寺卿急得知皇上宣召,匆匆的进宫来到了御书房,路上丝毫未曾停歇,跑的是满头大汗。“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
大理寺卿起身站稳后,皇上直接给他下了道旨意,“大理寺卿,朕命令你,彻查战王之女战倾歌中毒一事,务必要找到幕后黑手,还战倾歌一个公道。”
“微臣遵旨。”
大理寺卿接旨后,微微愣了一下,战王之女中毒一事,他也略有耳闻。听说是因为吃了陈家公子的一块烤肉,才中了断魂散。中了断魂散的毒,若是没有解药,基本就被判为死刑了。想活命,根本不可能!少女还未及笄,便要结束了这短暂的生命。在战倾歌中毒一事上,大理寺卿多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无论如何,他也要快些找到凶手,不能让这样一个如花季般的少女无辜丧命。皇上面露疲惫,摆了摆手,道:“行了,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战王和大理寺卿二人,一同向皇上行了礼,后出了御书房。大理寺卿看向战王的目光,多少带了些同情,“战王,节哀。”
战王听得一脸莫名其妙,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面上顿时露出了哀伤的神色。“本王……就这么一个女儿。”
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一副痛失爱女的模样,被战王表现的淋漓尽致。大理寺卿暗自叹息一声,一个女儿,还是嫡女,说没就没了,真是令人唏嘘。若真是陈蒙干的,不知陈家是否能够承受住战王府的怒火。皇上传大理寺卿调查战王之女战倾歌中毒之事,已经传到了陈蒙耳中。这事他虽然做的隐秘,可到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便他处理的再干净,也经不起大理寺事无巨细的排查。早晚都是要露出蛛丝马迹的。陈蒙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他脑子乱做一团,根本想不出任何的应对之策。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求助凤祁寒。毕竟他们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祁王府,书房。陈蒙直接跪在了凤祁寒脚边,伸手拽着凤祁寒的裤脚,面如菜色,再也不见半点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模样。“殿下救命。”
凤祁寒将裤脚从陈蒙手里拽了出来,眉宇间闪过一丝烦躁,“你慌什么,父皇虽说让大理寺彻查,可这不是还没查到你头上吗。”
“你倒好,自乱阵脚,你是生怕查不到你头上吗?”
“只要善后之事处理干净,大理寺那帮人,就查不到你身上。”
凤祁寒这话,也不知道是安慰陈蒙,还是在试图说服他自己。只愿大理寺的人都草包一点,不要查到他们身上。只可惜了,这人啊,他是越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此时凤祁寒还不知道,关于陈蒙下毒害人的所有证据,都被一个神秘人送到了大理寺卿的手里。“希望是这样吧。”
陈蒙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面色更难看了。凤祁寒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能解了战倾歌的毒,那一切都好办了。”
“可,断魂散是没有解药的啊,中毒者三个时辰之内,必然毒发身亡。”
现在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了,他上哪去找解药。更何况,根本就没有解药。凤祁寒显然也想到了,他沉吟片刻,又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真查到你身上,你就咬死了否认,只要你不认罪,没人会拿你怎么样的。”
陈蒙呆愣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还能有什么办法。但愿他能安然逃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