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中毒。“但这毒和我幼时中的又不太一样。”
幼时中的毒,只会高热昏迷,全身出疹子,但不会要人性命。殷漓的脸色很冷,仿佛覆上了一层冰霜,“自然不一样,毒性更强了,以前只是用来恶作剧,现在,用来杀人于无形!”
之所以对那件事记得那么清楚,就是因为百里婴给师妹了下毒后,嫁祸给他,师父心知不是他做的,但他最后还是被师父狠狠的责罚了一顿!原因无他,师父说他照顾师妹不周,这一顿惩罚,就当是给他涨涨记性。省得他日后再犯!“解毒的事,就交给我吧。”
战倾歌走上前去,蹲在床榻边上,伸出那只如青葱白玉般的小手,搭在了凤潇的脉搏上。毒素已经融入血液,逐渐侵入脏腑,若是她来的再晚些,他这命,怕是真是不太好救!战倾歌收回了手,起身对着身后几人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影离皱了皱眉,视线落在战倾歌身上,“不行,属下要守着王爷。”
战倾歌睨了眼影离,凤眸迸射出一丝冷意,“你确定?”
影离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蠕动了唇角,正想要说什么,凤昱溟出声打断了他。“都出去!”
殷漓看了凤昱溟一眼,而后对影离说道:“我们在这会影响到她。”
战倾歌勾了勾唇角,眼底寒意不减,凝视着影离,“若想要你家王爷活命,你就出去,如若不然......”影离抿了抿唇,为了他家王爷,终究是妥协了,“属下告退。”
“本王在外面等你。”
凤昱溟看着战倾歌,幽深的黑眸中,深藏着一丝别人读不懂的深意。战倾歌颔首,薄唇轻启,道:“多谢。”
殷漓拍了拍战倾歌的肩膀,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凤潇体内的毒,眼下只有九九夺魂针方可解之,他学艺不精,帮不了师妹。惭愧!几人相继离开,此刻,营帐内只剩下战倾歌和昏迷不醒的凤潇二人。战倾歌抿了抿唇,她盯着凤潇那张布满红疹的脸看了许久,忽而笑了,“真丑!”
言罢,战倾歌敛去了唇角的笑,她俯身,将凤潇的上衣尽数褪去,露出了他满身红疹的躯体。斑斑点点,一片连成一片,看上去极为渗人!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针包,将其铺在床榻边的桌子上。“现在没有解药,眼下也只能以银针为你逼毒,可能有些难受,你忍着些。”
战倾歌垂眸,敛去了眼底的一抹暗色,明知道这些话他听不见,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说了出来。或许在她内心深处,是希望他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吧。她取出银针,施展九九夺魂针法,将银针依次射入凤潇的体内。夺魂针法极其耗费心神,当最后一根银针落下,战倾歌脸色有些许的苍白,额头上的汗珠将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几缕发丝,透着几分虚弱的凄美。静候半个时辰,战倾歌将银针拔出,她伏在床边微微喘息了片刻,白皙的小手指握住了凤潇的手腕,调动内力探入凤潇体内,将其体内毒素逼向了他的左臂。霎时间,整条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红变紫再变黑,手臂上凸起的黑色的筋脉,似乎下一刻就要冲破皮肤一般,看上去极为可怖!战倾歌神色暗了暗,她取出匕首,在凤潇手腕上划出一条血丝,黑色的毒血瞬间溅出,她身子微微侧开,这才避免毒血溅在她身上。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顷刻间飘出,像极了那种死了好久的鱼腥味一般,萦绕在鼻尖,难闻至极!战倾歌面不改色的拿出一个黑色瓷瓶,取了小半瓶毒血,之后将其收入腰封中。黑色毒血顺着凤潇的手腕滴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黑色的血花,像极了那邪恶至极的黑色曼陀罗!毒血流尽,鲜红的血珠冒出,战倾歌这才开始为凤潇处理伤口。伤口不深,只需上药包扎即可。伤口包扎好之后,战倾歌正要起身,只觉一阵眩晕感传来,整个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双腿一软,整个人朝着地面扑去。完了……战倾歌整个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两个字。然而,预料中的痛感没有传来,她只觉腰间一紧,指尖触碰到了一丝温热,她睫毛轻颤,缓缓的掀开了眼帘,清澈的双眸撞入了一双漆黑似满天星海般璀璨的瞳华中中!战倾歌因施展夺魂针耗费了大半心神,又耗费了将近一半的内力为凤潇逼毒,撑到现在已然身心疲惫,一张绝美的小脸上透着一丝病态的白。“你……醒了,太好了……”她的声音很轻,气息有些虚弱,她扯动唇角露出了微笑,下一瞬,便陷入了昏迷。“倾儿……”凤潇将战倾歌紧紧抱入怀中,那张褪去了红疹的俊脸上,骤然浮现出了几分慌乱的神色。他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苍白的脸颊上,一双剑眉紧紧皱在一起,印象中的她从来都是肆意张扬,明艳动人,还从未见过她这般娇弱的模样。凤潇的视线在她脸上久久未曾移开,一丝丝钝痛从心口蔓延,传至四肢百骸,虽不致命,却极其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