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缠枝推着人往左,元思盅闷着一张脸跟着往左,苏缠枝推着人往右,元思盅也跟着往右。
苏缠枝气的瞪圆了眼,偏生她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就算在修真门派待了几年,身手比普通凡人要好上许多,但依旧不可能跟元思盅比较。
眼见着眼前这人死活不肯让路,就在这时,不远处飞舟那边影影绰绰传来一阵阵喧嚣。
苏缠枝心头一凛,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刻求助般看向容越他们藏身的地方。
元思盅立刻敏锐地跟着看了过去,藏在山石后的众人脸色气的发黑,但他们也知道,再犹豫下去非但解决不了即墨云然,他们还得搭进去!
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湛清玉下定决心,给容越使了个眼色。
容越立刻带着手下们冲了出去,当然,他不忘先将一旁的桂思安推了出去!
要下水当然是一起下水,他们可不会做出损己利人的事!
十来人强行要将即墨云然弄进雾阵,元思盅虽然不明白眼前形势,但决计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众人就这般缠斗起来。
夜色中,即墨云然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推到了雾阵边缘。
一道身影倏地落在他身侧,那人伸出手,轻轻一推。
即墨云然便被推进了雾色之中,明明身处于话题中央的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动静,宛如一个旁观者一般,此刻他却突然抬起了眼,抬眸看向那人。
二人的视线在夜色里交汇,即墨云然清晰地看见了湛清玉脸上恶毒的笑容。
于是他也笑了。
就在轮椅彻底消失于雾阵中的刹那,湛清玉只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道蓦地加诸在他身上。
他猝不及防,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已经不由自主跟着即墨云然的轮椅,跌入了雾阵之中!
再之后,容越等人在打斗中半数人也落进了雾阵里。
昏黑的夜色将一切行动掩盖,谁也没有发现,那一直规规矩矩没有动静的雾气边缘不知何时偷偷扩大了几分。
于是今晚出现在这片悬崖的所有人,全都被动地卷入了雾阵里。
包括之前偷偷跟在即墨云然他们身后的一道又一道身影。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
湛清玉进入雾阵之后运气不可谓不糟糕,他脚尚未站稳,脚下就已经一空,连滚带爬地摔倒在地。
这倒也罢了,偏偏这块地方还是个斜坡,他一路滚着到了坡地时,人已经浑浑噩噩,全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等恍惚了片刻,努力爬起来时,就见旁边距离他不到一米远处,一个轮椅正端端地立着,坐在轮椅上的人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眼神高傲而戏谑,仿佛在看一个不知所谓的小丑。
湛清玉瞬间就被激怒了:“即墨云然!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将我拉进来的!!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去死!”
周遭的光线十分昏暗,加之雾气轮罩,原本该如靳白妤他们所处的环境那般,连身边的人都看不真切。
但偏偏在即墨云然与湛清玉所在的地方,光线似乎格外亮堂似得,将两人的轮廓与表情乃至身后背景都完整地勾勒了出来。
若是湛清玉在雾阵中待过就知道,这种情况有多么不对劲,但很可惜,他也是第一次进来。
他死死地瞪着坐在轮椅上,看起来柔弱又无助的青年。
“你有本事拉我进来,有本事说话啊!呵,还是你现在才知道怕了?”
湛清玉冷笑一声,冷静下来,左右看看,讥讽道,“如今你再也找不到人给你撑腰,我倒要看看,你这身骨头能在我面前撑到几时。”
说着,似乎是想象出了男人被他折磨的痛不欲生的场景,湛清玉眼神发亮,表情也愈发兴奋。
他慢慢朝前踱步,似是想通过这样来提升压迫感似得,身体习惯性地调动起灵气。
然后湛清玉脚步一顿,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
一直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的男人忽地身形一闪,在原地消失,等再次出现时,已经距离湛清玉两米开外。
“真恶心。”即墨云然满脸嫌弃地道。
湛清玉捂住胸口,拼命呛咳着,缓过一口气,“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这个雾阵?我的灵气被堵住了?!!等等——”
他忽地意识到什么,悚然一惊。
“你修为恢复了?不对,为什么你能在这里面使用灵力?!”
“我知道了,是你,一定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诡计,恐怕你早就跟明华岛的这些恶贼联合,故意将我们引来此处,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即墨云然,你真是够歹毒!”
湛清玉越说越怒,气急之下忘了刚刚的教训,习惯性地再次用了灵力。
然后又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看够了他的发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缓缓站起身,在湛清玉一脸震惊的扭曲表情之中,步伐沉稳有力地踱了两步,“有句话你没说错,我确实是想将你们一网打尽,唔,当然,主要是你们自己非要来送死。”
魔尊有些嫌弃,要不是因为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跳脚,他堂堂魔尊,又怎么会屈尊降贵对这些小垃圾动手。
还如此浪费时间。
——戚长渊是决计不会承认,他这么折腾,还引出那些跟在后面的男宠,是因为不高兴他们觊觎靳白妤。
“即墨云然,你对我们下手也就罢了,你竟然对如此信任你的靳白妤下手!等见到靳峰主,我一定会在她面前戳穿你的阴谋诡计!”
戚长渊神色一沉,“谁说我对靳白妤下手了?”
“你还想否认,你故意联合明华岛之人设下这个陷阱,还将靳峰主第一批弄了进去,到底是何居心!”
眼看他越说越离谱,戚长渊那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消失无踪。
他睨了浑身狼狈的湛清玉一眼,似乎是想要动手,又有些嫌弃。
抬眸望了远处一眼,他忽地勾起嘴角。